<>警察找上左琋的时候,左琋正跟许昌华一起吃饭。
“陆曼莎死了?”左琋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警察,“跟我有关吗?”
警官冷沉着脸,“所以才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左琋看着这个警官,她想了想,随即松开了眉头,“我记得你。上一次到庄家带走我的人,就是你。隆吴斯组长。”
隆吴斯知道被怀疑的对象是她的时候,也震惊了。
之前的凶杀案证据确凿,虽然她一直没有承认,原本是要判刑的,但是结果又弄出了一张精神病的鉴定书。
最后,她免了牢狱,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可是前两天又有新的证据,证明她是被冤枉诬陷的。
而她的精神病也“好”了,
刚出来几天,又死了人。
死的这个人,又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恰巧,又有人指证她。
隆吴斯对这个女人,不得不怀疑。
“是啊。总是这么巧,这种杀人案,怎么就跟你脱不了关系呢?”隆吴斯一双鹰眼非常犀利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的背后,似乎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她。
能让她化险为夷。
左琋听着这话,皱起了眉,不太明白的笑了笑,“隆组长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这杀人案,怎么叉跟我脱不了关系?隆组长,你这是不是在诽谤我?”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两起杀人案,为什么左琋小姐总会被牵连。”隆吴斯不敢小看了这个女人。
“啧,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为什么总有人在针对我,在陷害我呢?我好好的一个书画家,到底是得罪了谁,非要置我无死地啊。这事,还真得好好请隆组长查查,可别让我身上沾了污渍,很难洗的。”
左琋美眸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隆吴斯微微轻挑了一下眉尾,“所以,我这不是来给左琋小姐洗清嫌疑吗?”
左琋扬眉,“隆组长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请坐下慢慢聊吧。警局于我而言,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能不去,还是不要去吧。”
“你介意吗?”左琋问了一旁的许昌华。
许昌华耸肩,“你都邀请了,我能说介意吗?”
左琋笑了笑,便请隆吴斯坐下来。
隆吴斯也不客气的坐下来了。
“那么我们开始了。请问你在5月19号的下午,也就是你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去了哪里?”
左琋认真的回想着,“我先回家了,然后就跟许先生一起去医院看我的朋友。我朋友病重,我一直在医院守着,后来许先生帮我找了一位中医唐老,然后我们就连夜把我朋友送到唐老那里。唐老住在临市,当晚我就没有再回三市,是第二天的下午,我才回来的。”
隆吴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发的许昌华。
他知道这号人物,是三市四大家族之一的许家继承人。
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中,能给她做证明的大概就是这个男人了。
“你说你出院了就回家,谁能证明?”隆吴斯问。
“许先生的司机。”左琋回答的毫无压力。
许昌华也开了口,“左小姐出院,是我派司机去接她的。”
那听起来毫无感情的嗓音,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沉。
隆吴斯心里沉沉的,“能不能问一下许先生跟左小姐的关系?”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左琋淡淡的答。
“也就是说,你出院回家的这段路,除了许先生的司机可以作证,就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了吗?”隆吴斯显然怀疑他们。
既然能坐在一起吃饭,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也会帮她做假。
左琋笑了笑,“我住在童话时光小区,如果隆组长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小区保安,或者是去查一查监控。”
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你放心,我们会查的。”
左琋撇撇嘴。
隆吴斯又问:“死者陆曼莎算是你名义上的小姨,对于她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左琋惊讶的微微张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有什么看法?哈,隆组长,你想让我说什么?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她并不是我的亲小姨,而且我跟她的关系相处的并不融洽。你们大概也知道,我跟她之间是有情感纠葛的。如果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她不该死。她死了,我的生活就无趣了。不然,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谁来跟我抢呢?”
“你承认你跟她的关系不好。”隆吴斯抓住了这一点。
“当然。”左琋回答的很肯定。
隆吴斯眯了眯眼,“所以,你恨不得她消失。”
“错。我说了,她死了,我的生活就无趣。我倒是希望她可以跟我一样活的更久一点。”左琋淡淡的勾唇。
隆吴斯看着这个女人,他心中的谜团怎么都解不开了。
她不忌讳的说她跟陆曼莎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真的对陆曼莎下手了,她应该会瞒着她们的关系。
毕竟,她们这样的关系会让他们去彻查的。
又或许,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这样的关系,她怎么瞒也瞒不住。
还不如直接说了,让他们以为她的坦荡,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可,她有不在场的证明。
完美的不在场时间证明。
隆吴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分析案板上的那几张照片,一直在沉思,到底是谁那样对陆曼莎?
那种手段,他从来没有见过。
许多警员看到那画面,几天都没有吃得下饭。
如果不是左琋,会是谁?
。
“陆曼莎是不是你做的?听说,场面很震憾。”吃过饭后,许昌华陪着左琋去喝了咖啡。
左琋轻轻的搅拌了咖啡,便端起来喝了一口。
很纯很浓,也很苦。
“你信吗?”她放下杯子,淡淡的问。
“要听真话?”
“随你。”
许昌华真是越来越喜欢跟她说话了。
这女人全身都是谜,实在是没有办法抵挡住她的魅力。
“这次你让我帮你了,是不是又欠我一笔了?”许昌华眸中带着笑意。
左琋抬眸看着他,笑了。
她就知道跟聪明说话很简单。
“今天这一笔,是我欠你的。之前的,是你自愿的。”左琋继续喝着咖啡,眸光带着狡黠。
许昌华微愣,无可奈何的摇头笑道:“万万没想到,一世英明的我,在你这里着了道。”
左琋呵呵道:“得了。我记得你帮我的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我突然觉得,当初没有与你为敌,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许昌华看着眼前的女子,确实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棒的决定。
就算她跟庄煜无关,她也会被他发现。
他欣赏这样的女人,因为她身上的光芒是不会被掩盖的。
甚至,他觉得她身上的光芒只是被一层灰给遮住了,不然,绝对能光芒万丈。
他自己感觉,这样的女人站在他身边,他会自惭形秽。
“如果我多了你这么个对手,我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的潇洒。”左琋端杯冲他示意了一下。
许昌华笑得很邪气,那种坏坏的笑,偏偏又很吸引人。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拥有让人一眼难忘的外表和气质,但是,想要接近这个男人,就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有可能,他会吃了你,然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左琋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吸引他。
不像某座移动冰山,除了冷沉着一张脸,就再也不会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了。
眸光猛然暗淡下来,怎么又想起他了?
“你跟庄煜,真的结束了?”许昌华突然问。
左琋抬眸,她刚想到那个男人,他就提起了那个男人,还真是够讨厌的。
“怎么?你有想法?”左琋歪着头眨巴着眼睛。
“你允许我有想法吗?”许昌华问。
左琋笑着扬眉,“允许。”
许昌华的眼神一滞,只听见她又说:“你的想法,又不代表我的想法。”
他这心里刚发出来的一株嫩芽就这样被无情的给掐断了。
喝完了咖啡,左琋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
“去看李白白?”许昌华问。
“嗯。”
“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左琋站起来拿着包包。
许昌华也跟着站起来,和她一起走出了咖啡店。
左琋走到自己车旁,把车门打开,看着他,“今天的事,谢谢你。”
“下次请我吃饭。”许昌华双手插在口袋里,勾起了唇角。
“没问题。”左琋坐进了车里。
然后就开车走了。
许昌华看着车子越走越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隐去。
。
左琋去看完李白白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停好车,拿了钥匙下了车,进了电梯。
电梯门开了,她从包包里拿出钥匙一抬头,就看到了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一双黑曜石般深邃透着晶莹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
她拿着钥匙的手捏了捏,语气平淡,“庄先生大晚上的跑我这里来,是寂寞了吗?”
慢慢的走向他,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男人没有说话,但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刺穿她的身体一般,恨不得将眼睛挖下来粘在她的身上。
“嗯。”低沉的嗓音,在这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的忧伤。
是,她听出了忧伤。
左琋冷笑,“也是。未来的妻子死了,是应该寂寞。”
门开了,她准备进去。
手被用力的抓住,她回头看着眼睛红红的男人。
紧抿着唇,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他。
庄煜看着那双眼睛,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柔情,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他不想说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跟刺一样扎着,很痛,很难受。
今天看到她跟许昌华有说有笑的吃了饭又喝咖啡,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她带走。
原本给自己说好的给她时间,给她空间。
可是看到她真的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样子,心里很痛。
他没有那么大度,他的心也没有那么宽广,他没有办法想象她离开他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左琋,不管是你是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过去,我们只要未来。”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声音带着一点点哽咽。
她是缪家人比起失去她,更让他难以接受。
左琋看着那双红红的眼睛,目光慢慢的落在紧拽着她的那只手上,她的手慢慢的覆在上面,用力的往下滑,“如果你是身体寂寞了,咱们可以进去谈。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的合拍。如果你是心寂寞了,对不起,我跟你,只谈身体不谈心。”
他的手已经被她用力的滑到手腕上,她用力的一甩,他的手垂下去了。
左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家里,正准备开灯。
她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紧紧的抱住。
只听到耳边传来湿热带着压抑的声音,“好,我就跟你谈身体!”
话音一落,他的吻便落在她的耳廓,脖子。
他粗鲁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将她推到墙上,关上了门,吻上了她的唇
从开始到结束,左琋都没有反抗。
任由他胡作非为。
第一次,他们站着完成了。
事毕之后,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狠狠的咬着她的脖子。
左琋吃痛,只是咬着唇,没有叫,任由他咬着。
良久,他才松了嘴。
“你的心,怎么这么硬?”他没有抬头,依旧搁在她的肩上,手却戳着她的胸口。
左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十分的酸软,全靠他把自己撑着。
她懒声道:“缪家的人,心都硬。”
缪家的人,心都硬。
从她都知道。
她想,她真的继承了缪家人的这一特点。
庄煜埋头在她的颈窝处笑了。
他在笑,左琋却感觉到颈窝里一片湿意。
她的心一抽。
他哭了。
她的手微微抬起,想去拥抱他,可手到了半空中,便落了下来。
声音依旧冷漠,“发泄完了,可以走了吗?”
他这么冷傲的男人,怎么能在她面前流泪?
突然,她心里烦躁的很。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脑子里突然又闪现出了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终于抬起头来。
黑暗里,她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她看到了那双被雨水洗礼过的眼睛。
他松开了她慢慢的靠在一边,安静的整理着自己衣服裤子。
她不再去看那双让她心情越来越暴躁的眼睛,拖着酸痛的身体,慢慢的摸索着走向了卧室,“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谢谢。”
庄煜看着那纤瘦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最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左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大口的喘着气。
她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水,整个人站在花洒下面,任由水从头顶直直的淋下来。
此时,她需要清醒。
半个小时后,她关掉了水。
站在镜子前,看着脖子处那新鲜的牙齿印,手慢慢的抚上去。
很棱角。
他咬的很狠。
是不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泄出来?
拿过浴巾围在了身上,上了床,给李白白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她已经到家了。
然后又去刷了一下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只有几个人,李白白,n,梁梓,乐依灵,还有就是庄煜了。
她看到了第一条,是庄煜写的。
“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才存在。
如果你突然不需要我了,我站在原地,等你回来。”
文字下面配了一张图。
是那条她还给他的项链,项链上还有那枚戒指。
她知道,他的朋友圈只有她一个人能看。
所以,这就是写给她看的。
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一个高冷的男人,会写下这样一段伤感的文字,还配上这样一幅有故意的图片。
她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再冷血无情的男人,在遇到感情的事,也会显的那样的幼稚。
对,就是幼稚!
左琋丢开手机,闭上了眼睛。
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男人伏在她的身上那不是发泄。
即便他说了那样的话,但他依旧温柔待她。
画面一转,便是他的头搁在自己颈窝里流泪。
当时,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狠了?
她想,大概是吧。
脖子那处被他咬痛的地方,此时依旧痛感越来越强烈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烦躁的抓了抓头,下床去冰箱拿了一罐酒,咕噜咕噜的全部喝下。
可是越喝,越清醒。
披了件外套,又拿了一罐酒,走到阳台,靠着扶栏,吹着深夜的风,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仿佛才算宁静下来
。
陆曼莎的死,成了三市警察局的一个恶梦,也成了他们头顶的一片乌云。
半个月,案子没有一点进展。
所有怀疑过的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案子,终究成了悬案。
之前因为庄家的事,祎姮的画瞬间成了所有人摒弃的对象,仿佛画上面有毒,那些附庸风雅的商人将那些画要么是撕毁丢掉,要么就是丢在杂物房里。
当查明祎姮是被冤枉的之后,她的画似乎又如蒙了灰的明珠,再一次被人捧到台面上来。
所有人又再一次把她的画奉为最值得收藏的名画。
“祎姮姐,那些人简直恶心了。之前一听说你出事了,个个跟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编排你。现在一知道你没事,又要开画展,不少人又想求取一票,还想预定你的画。哼,果然是铜臭味最重的低级家伙。”乐依灵正在准备着画展的画,非常替左琋忿忿不平。
左琋检查了最后要在画展上展出的话,淡笑道:“别这么说,我们身上都是有铜臭味的。墙倒众人推,这是人之常情,我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左右别人的做法和心理。所以,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踏踏实实的赚自己的钱。”
乐依灵撇嘴,“我们好歹也是艺术家,这些画落在那些人手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那你们说我们画这么多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那些有钱没文化的人拿去提高逼格的么?你呀,就淡定一点吧。”左琋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她本身就是个铜臭味十足的人。
说她是艺术家,不如说她也是个商人。
她画画,确实是为了赚钱。
扬名立万,也只是因为钱,还有权。
当年,要不是她没有钱,左卿就不会耽误病情,也不会死。
当年,要不是她没有权,李叔就不会被人赶出医院,就不会死。
人生在世,别人说是为了情。
她觉得,情以外,便是钱和权。
乐依灵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是,他们为了扬名,可扬名的最后,也是为了提高身价。
所以,她竟无言以对。
“好啦,别再想了。赶紧看一下,画有没有少。我一会儿去的接杨老师,明天的画展,我希望完美的举行,完美的收官。”左琋交待着。
乐依灵也收回了心思,点头,“好。你现在去吧,这里我来弄就好。”
左琋看了看时间,“那好。”
说完,她就走了。
这次的画展,只是为了证明她左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也想向某些人证明,她左琋不是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打倒。
她亲自开车去把杨老爷子接回了三市,让他住回了原来的家。
“老师,让您受委屈了。”左琋十分的惭愧,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杨老受到了牵连。
杨老爷子欣慰的看着左琋,“祎姮啊,我不委屈。老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只是这个世界人心复杂,见不得你成名成功的人太多,他们会嫉妒,会眼红。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毁掉你。老师没事,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要你好好的,老师就心满意足了。”
左琋眼眶泛红,她紧紧的握着杨老爷子的手,“老师,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杨老爷子轻轻的拍着她的手,“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左琋鼻子酸酸的,要说这个世上除了左卿,李白白,最无条件会相信她,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就只有杨老爷子了。
他就是一位慈祥的爷爷,总是爱护着自己的孙女。
“老师,很感激您!”左琋轻轻的抱着老爷子。
如果不是他的知遇之恩,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或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被抛弃,失去家人的左琋。
但因为有杨老爷子,她成了祎姮。
拥有了别人的欣赏和赞美,有了自己的成就。
她想,如果不是这样,缪家人又怎么会想起她?
“傻丫头。”杨老爷子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书房里还有几幅画,你拿去,就当是老头子我给你的一点支持。”
左琋很感激,“谢谢老师!”
有杨老爷子的亲笔大作,可见这是对她的一种重视,也是撑腰。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杨明智的学生,他支持到最后!
。
左琋的画展名叫“重生”。
所有的画都以水墨为主,有渐变的色彩。
画虽然是山水居多,但每一幅画连起来,便能看出一个画家的心境和故事。
“重生”所呈现出来的就是色彩,渐变为暗色,最终化成了水墨,淡的如同没有出现过。而后,在经历过死亡,再一次获得重生,慢慢的从地狱爬出来,重见天日。
依旧,如日中天!
画依旧是大气磅礴,只要懂画的人就知道,这大气磅礴的画中,透着许多小小的细节。
而那些细节,才是画家最真实的心境。
左琋穿着与今天画展主题相衬的水墨长裙,头发齐肩,画着淡淡精致的妆容,对每一位来看画展的客人都温柔以待。
她比起半年前,更多了一些韵味。
就像她的画一样,沉淀下来,让人越来越觉得有味,越来越想将之读懂。
她身姿婀娜,脸上笑容浅浅,每走一步,步步生莲。
她所经过的地方,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空中流动着。
很多人都被她的身姿和气质所吸引,他们没有人想到,在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她依旧可以如此优雅的对每个人微笑。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让人钦佩的东西,对她更加的充满了敬意和幻想。
“画展很成功。”许昌华走过来,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
左琋报以一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地方借给我,我这画展也没有办法开。”
许昌华低眉浅笑,“明明该是我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看得起我,又怎么可能会找我借地方?是你的话,让我这地方变得更有艺术气息了。”
“好啦,咱们都别在谦虚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左琋笑着说。
许昌华挑眉,“你这是算是在邀请我?”
左琋勾唇,“你可以这么理解。”
“非常荣幸。”许昌华目光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左琋微微对他点头,“那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请便。”
左琋便转过身,走向了另一边正在欣赏画的几位中年男子。
许昌华站在那里,看着女人对着那几个中年男子笑着介绍着画,那一举手一投足,居然让他移不开眼。
此时画展外,有一辆车停在路边。
车厢里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庄先生,要不要进去看一下?”梁梓小心翼翼的问。
在这里已经停了两个小时了,就是没有要离开,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最近老板的脾气那可是臭到了极致。
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开始突然就变得比三年前还要怪异。
在公司里,现在没有女同事想要见到老板了。
因为他一出现,那一层楼就自动的进入了寒冰地带。
大热的天,也能有一种身临极寒之地错觉。
甚至,只要被他临时抽查的部门,绝对会如大难临头一般,要被那冰冷的眼神给震的连走路都不敢太大声了。
梁梓猜想,老板的所有情绪变化,绝对跟左琋有关。
也只有左琋,可以让老板有喜怒哀乐。
而现在左琋给予老板绝对不是喜和乐,但老板给他们的绝对是怒。
庄煜没有理梁梓,只是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展馆。
重生!
她是在说,她获得了重生吗?
她的重生世界里,是不是不再会有他了?
那晚她说,缪家的人,心都硬。
所以,他是不是没有办法将她的心捂热,她的心是不是也不会因为他而变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
画展已经结束,那些人走后,最后出来的便是一直萦绕在他心上和脑海里的女人。
只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她跟许昌华有说有笑,两人走在一起,居然般配的那样的刺眼。
她差一点摔了,许昌华伸手扶住了她。
她站稳后,冲他微微一笑。
梁梓也看到这一幕,他咬着唇,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那幅画面,心都被揪的紧紧的。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人,果然,那张脸阴沉的可怕。
“走。”庄煜收回了视线,声音冷的听不出一点波澜。
梁梓一点也不迟疑,马上踩下油门,把车开走了。
。
左琋冲许昌华笑着说:“谢谢。”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吗?”许昌华凝视看着她,“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跟我说谢谢。”
“该谢的要谢。”左琋俏皮的扬了扬眉。
许昌华无奈,“那好吧,我只能接受。”
左琋笑。
她一抬眸,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眼前开走。
笑容僵了半秒,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两人走到车子旁,许昌华的手刚碰到车门,便有一个男人急冲冲的小跑向他们。
“许先生,有一份文件需要您马上签。”男人十分抱歉道:“这份文件本来早就该给您了,曾秘书一直忘记给您,所以没有批下去。现在策划部就等着这份文件,下面才好展开工作。”
许昌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接过了文件,认真的翻看了一下,就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支钢笔,便在文件的末处签下了他的名字。
然后便给了他,“告诉曾秘书,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男人一怔,接过文件立刻道:“是。”
等男人走后,许昌华不好意思的对左琋说:“让你见笑了。”
左琋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公司的职员还是挺负责的,居然拿着文件跑到这里来找你签字。”
“确实有些急。”许昌华把笔帽盖上,又放回了西装里面的袋子。
左琋盯着那支钢笔,“没想到你会随身携带钢笔,难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许昌华笑,“以防意外。”
“了解了。”左琋似懂非懂的点头。
“走吧。”
“好。”
她坐上了许昌华的车,两人一起去了西餐厅。
浪漫的小提琴演奏,还有温馨透着爱情气息的柔和灯光,烛光和玫瑰花,简直就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许昌华来到这里便有些惊讶,坐下后,他眯着眼睛看着左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餐厅吃饭。没想到,会是这么浪漫的餐厅。”
“临时改变的。”左琋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许昌华双手交叠在一起撑着下巴。
左琋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你。”
许昌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疑虑,还有好奇,还有一点点的探究。
餐已经送上桌。
“听说这里的牛排最好吃。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尝尝。”左琋冲他勾唇示意。
许昌华点头,便开始优雅的切着牛排,然后尝了一小口,赞美道:“确实不错。”
左琋也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同意的点着头。
放下了刀叉,她端起红酒,向他举杯,“今天的画展很成功,我还是得再一次谢谢你。”
许昌华也端杯,无奈的笑了笑,“谢谢你看得起我,请我帮你的忙。”
两人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笑意,便不约而同的喝起了红酒。
“对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家老头子快要过七十大寿了,你能不能帮我写几个字?”许昌华问。
左琋噘嘴,“没问题啊。”
许昌华举杯,“那我先谢谢你了。”
左琋扬眉跟他碰杯,“不客气。”
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起约会的情侣,那样的甜蜜,美好。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许昌华擦着手。
“请便。”
许昌华脱下外套,搭在了椅子上,便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外套那里露出了那支钢笔,左琋盯着那支钢笔,凝眉深思。
过了一会儿,许昌华来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餐厅。
许昌华送左琋回到童话时光小区外面,“早点休息。”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左琋打开了车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呼,我说左琋,咱们能不能别再谢来谢去了?”
“好呀。那,早点回去吧。”左琋下了车,对他挥手。
许昌华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左琋,我家老头子后天过生,你的字应该来得及吧?”
左琋一愣,随即笑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当然。”
“放心,我一定会亲自送到府上的。”
“那就好。我想邀请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左琋呵呵道:“得了,我自己掉进坑里了。”
说罢,两人都笑了。
“好了,回见!”左琋冲他挥手。
“回见。晚安!”
许昌华说完,便开车走了。
车子消失之后,左琋没有立刻进楼。
她走到小区公园的凉亭里,脸色一片冷清。
刚才那个笑容甜美的女人,仿佛并不是真正的她。
她脑子里闪过许昌华拿出来过的那支钢笔,眼神越来越暗沉。
吹了好一会儿风,她才上了楼。
刚出电梯,就闻到了好大一股酒味。
这一层楼只有她和李白白的房子,她不在家,李白白不在家,谁会喝酒?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自家门口的那个身形上,眉头紧蹙。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左琋走过去,轻轻的踹了一下靠着墙,闭着眼睛一身酒味的男人。
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等你”
左琋皱眉,“等我做什么?”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喝成这副模样,平日里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邋遢不堪的跟个酒鬼似的,实在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男人歪着头,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便没了声。
左琋的眉蹙了蹙,又轻轻的踹了他一脚,“喂,你起来!你自己没有家吗?干嘛跑到我这里来?要发酒疯,回你家里发!”
不管她怎么说,地上的男人就是一动不动。
左琋气急,拿出手机给梁梓打电话,电话关机。
她又给阿炎打电话,是忙音。
她气得咬牙切齿,想了想,最后给小二打电话。
可小二的手机,也处于打不通的状态。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关键时候一个个不是关机就是打不通,是故意串通好了的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醉鬼,她咬着牙把门给开了。
自己从他身上跨过进了房间,便把门给关上了。
她当作什么也没有遇见,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去洗了澡,吹干了头发,上了床,拉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可不到两分钟,她又睁开了眼睛。
脑子里浮现出门外那个醉鬼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冷峻高傲如贵族之王一般的男人此时在门外睡着,她这心里,怎么都不安稳。
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下床去开了门。
男人依旧不省人事,此时要是有人拿出匕首挖了他的心脏他恐怕都不会知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高将近一九零,重约80多公斤的男人给拖进了房间。
再把他慢慢的弄到沙发上,已经大汗淋漓了。
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看了一眼一脸倦容的男人,最后还是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又端了水给他擦了擦脸。
做完这一切后,她已经全身出汗。
题外话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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