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焦萧步行一个小时才到学校。
按照公告栏上的提示,焦萧找到了行政楼。
一楼窗口前,过来报名的新生已经排起长队。
焦萧走到队伍最后,耐心地等待着。
随着时间地推移,排队报名的学生越来越多,长蛇阵越来越长。
焦萧缓慢地向前移动着。
终于轮到自己了,焦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零钱。
这些零钱中,一块到十块都有,还夹杂着几块硬币。
焦萧双手捧着,从窗口递了进去。
焦萧身后是一名胖子。
烈日下,胖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推了一下焦萧,说:“你报个名带这么多零钱干吗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让我先来!”
“对不起,马上就好!”焦萧连忙道歉。
胖子问:“这些零钱从哪里弄的”
“暑假自己挣的。”焦萧回答。
胖子摇摇头:“我看是你要饭要来的吧”
“不是!”
胖子大笑道:“那就是你老妈要饭要来的。”
“你胡说些什么?”
焦萧怒了,差点蹦起来。
胖子可以说自己,但不能说小萧,那是焦萧的逆鳞。
“呦!叫花子了不起,还嚣张得很……”
胖子嘴里不停地说着脏话,焦萧皱起眉头。
大庭广众之下,焦萧不方便出手,否则他一定会把这个死胖子好好揍上一顿。
办完报名手续,焦萧将发票揣进兜里,转身离开。
“小叫花,一路走好!”
临走前,胖子还在挑衅。
焦萧转过身,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吓了一跳,撸起袖子,叫道:“小叫花,还敢威胁老子,有种别跑!”
焦萧没理会胖子,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胖子竟然拎着板凳腿,带着几个同学,从后面追了过来。
大战一触即发。
不知道谁先动手的,战斗终于拉开帷幕。
焦萧没有跑,他顶着暴风骤雨般地攻击,专往胖子一人身上揍。
胖子被揍成了熊猫,焦萧也没讨到好处,挨了好多下。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都火辣辣的疼。
战斗还没结束,有人报告了老师。
学校保安过来了,双方做鸟兽散。
梁子结下了,账以后再算。
焦萧瘸一拐地跑出学校。
出了校门,焦萧担忧起来。
千万不能让小萧知道自己打架了,否则就麻烦了。
不过,小萧最近病重,卧床不起,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焦萧渐渐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我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
焦萧哼着歌,摇摇晃晃地在田埂上走。
“不好!”
焦萧突然摔倒了,滚了几圈才停下,摔了个狗啃泥。
巧的是,地上有一块石头,正好磕在大腿伤口处。
“哎哟!”
焦萧痛得直冒冷汗,身体都麻木了。
“今天真是衰神附体,走到哪里就倒霉到哪里!”
焦萧摔得六神无主,躺在地上恢复。
透过茂密的灌木丛,焦萧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竟然有一窝鹌鹑蛋,运气真好!”
焦萧双目放光,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
“竟然有六枚,有口福了!”
焦萧半跪在鸟窝旁,将鹌鹑蛋一枚一枚地拾起来,装进兜里。
拾起最后一枚时,焦萧迟疑了一下。
这枚鹌鹑蛋的个头稍大,蛋壳呈白色,没有斑点,从外形上看,不像是鹌鹑蛋,倒像是蛇蛋。
可是,蛇蛋怎么会在鹌鹑窝里?
六甲村有人养过蛇,焦萧知道对蛇来说,鹌鹑蛋就是美味,只要被蛇发现,绝不会放过,更不会将自己的卵生在鹌鹑窝。
这枚白色的蛋应该是变异的鹌鹑蛋。
焦萧将最后一枚鹌鹑蛋放进兜里,一瘸一拐地往家赶。
回到家,焦萧发现小萧躺在床上,脸红红的,额头上还有汗珠。
焦萧急忙上前,摸了一下小萧的额头。
好烫!
一定是发烧了。
焦萧打来一盆冷水,帮小萧擦拭面部,又将润湿后的毛巾,放在小萧的额头上。
折腾了半天,小萧终于醒过来,她撑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回……来了!”
“妈,你发高烧,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
小萧说完就扭过头,闭上眼睛,不看焦萧。
焦萧知道小萧又犯倔了,他不敢忤逆小萧的意思,怯生生地说:“我去做饭了,我在田埂上捡到几枚野生鹌鹑蛋,这可是软黄金,很补的,中午做蛋羹吃。”
小萧转过头来,眨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好!”
焦来到厨房,叮叮当当的忙活起来。
柴火烧起来,水和米也下了锅,焦萧取出一只瓷碗,打起蛋来,从蛋黄的颜色看,这些蛋都很新鲜。
最后一枚鹌鹑蛋有些奇怪,除了个头稍大,外壳是白色之外,握在手里竟然有些温度,里面的蛋液似乎凝固住了。
难道这枚蛋被细菌感染了,坏掉了?
焦萧在晚沿敲了敲,蛋壳破碎,一条小蛇从蛋液中钻了出来,恰好咬住焦萧的右手食指处。
“怎么是蛇蛋?该死!”
焦萧用力一甩手,将小蛇扔在地上,一脚踩死。
突然间,焦萧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焦萧来到一片黑暗的空间,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缕游魂在召唤他。
游魂悲愤地说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我杀死了你!”焦萧一头雾水。
“我就是你踩死的那条小蛇。”游魂长叹道,“不过,我也把你咬死了,你已经毒发身亡了。”
“我……我死了?”
焦萧似乎被惊吓到了,但他却不知道害怕,只是不能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游魂淡淡地说道:“你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从人类的角度看,你已经死了!”
“那我怎么能听见你说话?”焦萧认真地问道。
“这只不过是你临时前最后的意识。”游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不了多久,你的意识会随时间慢慢消散,我也是一样。”
焦萧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咬死了你,但你也踩死了我,我们都死了,你死的不算亏。”
其实,游魂只是想在死前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我不想死!”
“现在不是想不想的问题,现实是你已经死了。”
“我不能死!我死了,小萧怎么办”
“人终有一死,谁能逃脱得了”游魂叹息道,“想我堂堂天界大神,竟然沦落到此等地步,连最后的寄生之体也被你毁灭,千年修为,一朝散尽,可悲可叹可怜,哎——”
游魂本是天界衰神,被财神灌醉后,一脚踢入冥界。
历经千辛万苦,耗尽一身修为,游魂从鬼门附近的结界逃至人间。
昏迷前,游魂寄生在毒蛇腹中,以图东山再起。
没想到毒蛇捕食时,腹痛难忍,将卵产于鹌鹑窝内,后被焦萧得到。
游魂正在感叹自己命途多舛,却被焦萧打断。
“你是神仙,见多识广,难道连一个自救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吗?”
游魂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
焦萧的话却让他的精神一振,双目陡然睁开:“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自救的法子?”焦萧连忙说道。
“对!自救!你要自救,我也要自救。”游魂突然笑了起来,“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们暂时活命,只是暂时,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哪怕多活一分钟我都愿意!”焦萧哽咽地说道,“就算死,我……我也要把一些事情跟小萧交代好。”
游魂郑重地说:“我可以让你活过来,不过只是暂时的,最终你还会死。”
“我不怕死,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死!”焦萧语气坚定地说道,“小萧躺在床上,正在发高烧,我走了,她怎么办”
哪怕马上要死了,焦萧仍然对小萧放心不下。
“你说的是病床上那个女人吧!”游魂突然问道,“她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什么”焦萧大惊,连忙苦苦哀求,“求求您,救救她吧!您是神仙,一定有办法!”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游魂赞道。
游魂并没有完全拒绝焦萧,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求求您了,只要能救小萧,要我做什么都行。”
焦萧继续哀求。
游魂说:“这件事以后再说。”
“能不能不要以后,小萧是个好人,她温柔贤淑,可爱大方……”
焦萧似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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