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沉默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关系的,她不会知道的。”停顿了一下,周然又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柔声说道,“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起码我还有四成的可能性活下来,难道你不想见证一下,世界上第一个三阶异能者的诞生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啊。”苏浅雪嘻嘻一笑,“那我暂且就先不打扰了,你慢慢升阶,时间还长着呢,不着急。”
说着,苏浅雪身形一晃,立刻闪到了数百米之外,竟然真的不再朝周然这边多看一眼,甚至就连感知都完美地收敛了。显然,她是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周然的升阶,另一方面,她也是在为周然警戒。
周然瞥了一眼苏浅雪的方位,收回目光,整个人又坐了下来。想了想,周然伸出手,将裹着金属细胞的一团坏死细胞放在一边。金属细胞还是太过于危险,如果升阶过程中受到金属细胞的干扰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横死当场还是最轻的,周然最担心的是,金属细胞会不会占据自己的身体,成为一头恐怖的怪物。
不过,只要将金属细胞放在一边,这一切就没必要担心了。
周然默默地调动起体内的所有细胞,异能瞬间就发动到了极致,细胞强度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往上提升。血液在他的血管之中急速流动,甚至从毛孔中渗透出来,形成一阵浓浓的血雾,可是下一个瞬间,构成血雾的细胞又在周然的操纵之下回到了体内。
一股慑人的气势冲天而起,周然的身体往外无意识的释放着一阵无形的气压。这股气压极为凝实,仿佛厚厚的墙壁一般,就算此刻有人用武器对准周然进行轰射,子弹也休想在气压的阻碍下射中周然。
“嘁,这就是周然的最大极限了么?”苏浅雪微微眯起双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明明一阶的时候还被我稳稳压制来着,想不到现在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命运真是不可思议啊……”
若是有人近距离观察着周然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周然的样子看上去……竟然和原先的样子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如果再继续盯一段时间的话,就可以看出不同之处了。
周然的身体,保持着绝对的静止。
实际上,周然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提升着活性与强度。一阵阵直刺灵魂的疼痛,在周然的大脑中不断来回闪过。不过周然的意志力却是相当不错,并没有因为疼痛而中止细胞活性和强度的提升。
苏浅雪隐约觉察到,周然的气息还在慢慢往上增长着。由于一开始周然就将异能发动到了极限的缘故,所以,现在的气息增长,实际上就意味着周然正在慢慢地向着三阶前行。苏浅雪握着拳头,手心中慢慢地渗出汗液——她自然也是十分紧张的。
“咔……咔啦……”
周然的皮肤表面,突然发出了淡淡的碎屑剥落之声。紧接着,一道道细细密密的裂痕从周然的皮肤表面上显现而出,顷刻间就蔓延到了周然的全身。仿佛只需要风轻轻一吹,周然就会变成大量的碎屑,灰飞烟灭似的。
脱落的碎屑立刻在气压的作用下吹飞而去,裸|露出隐藏在其内的一具新生的身体。
实际上,周然的每一枚细胞,强度和活性都已经超过了原先的数倍。而这样的代价就是,周然所承受的痛苦变得更加强烈了。每一枚细胞似乎都变得极为坚硬,坚硬程度甚至接近钻石。
这样的痛苦,比起身体被撕成碎片,似乎还犹有过之。不过在周然眼里,这样的痛苦并不算什么,只需要忍耐一下,就可以克服了。
“哼,我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周然咬紧牙齿,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似乎是心理暗示或者催眠一样的技巧。隔了片刻,周然的眼中突然多出了一抹狂热的神采,目光亮得吓人,气息竟然更是往上提升了一截。可是,周然距离三阶,还差得远呢。
“周然这家伙,不计后果的发动异能,身体再过不久就要崩溃了。”苏浅雪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在那之前,突破到三阶。就算无法做到,周然想要停手也是没可能的了,就这么死掉的话,还真是可惜啊。”
尽管这么说,苏浅雪却是毫无办法,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结果。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枷锁,将周然牢牢的束缚着。因此,尽管周然的气息仍然在提升,细胞的强度和活性还在上涨,想要突破到三阶却是没有一丝可能的。周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意。
这股力量,就是“二阶”本身对他的限制。只有打破了这个限制,他才能够升阶。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在身体崩溃之前,还是没能打破二阶限制的话,就真的要死掉了。
苏浅雪松开死死握着的手,由于紧张,她刚刚的掌心甚至被她的指甲刺出了血迹,不过凭她的再生能力,现在已经愈合了。通过气息,她也判断得出来,周然现在正处于最困难的时刻。
到底是活下去,还是不幸地死掉,全凭他自己,以及,一点小小的运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然的气息突然往上暴涨,仿佛要一口气突破到三阶似的。苏浅雪的一双美目之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喜色,脸上也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可是随即,她的脸色又陡然苍白了下去。
周然的气息,在即将接触到三阶边缘的那一瞬间,突然消失了。而且还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迹象都不存在了。
就好像,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周然”这个人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