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开学之后,看到伊晨转班到自己班上来了,阴差阳错又和自己成了同桌,那别提有多开心了,晓槿形容那时候的开心,平时走在路上,都是欢欢喜喜的迈着轻快的步伐,吃饭睡觉有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然后晓槿又说到那一次国庆长假,在暮镇度假的时候其实也是多想和伊晨一起回家,然后在暮镇可以待一待。
伊晨听了这些话后,沉默半晌,悠悠地说了句,“我当时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甚至还对我有什么厌恶之类的情感。”
晓槿无奈地重重叹口气,“唉,你想一想啊,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初中毕业那个长假会一直陪你聊天吗?还是在你给我表过白之后。上了高中之后,我会整天和你言笑晏晏吗?”
然后改了一番打趣的语气,但同样是一声深深的叹息,“看来还是我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啊!我还是太内向了。”
伊晨听完后,这次是很长时间的不说话,然后心里开始酸痛了起来。
最后,洛晓槿提到了她真正生韩伊晨气的那件事情。
当时,误以为那个叫黎潇的女生和伊晨有什么瓜葛,于是自己使坏在女生送给韩伊晨的东西上动了手脚,然后看到伊晨来了之后平常如也时心里对他的猜测和推测。于是从那里开始,感觉伊晨更加不正常了,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慌乱和烦躁,直到……
伊晨突然打断了晓槿的说话,惊讶地提问,“那条围巾?我当时以为是我的一个亲戚送给我的,所以没太惊讶,可是有一次我碰到她我问,她说不是!我还在奇怪到底是谁送的呢,可以那么清楚地送到我的座位。”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伊晨接着说,“你记不记得那天你把我给吼了,我更加地以为你是烦我的,所以之后才会反常的!”
晓槿听完后,又叹一口气。
半晌,伊晨听晓槿不说话了,赶紧讨好似地给她说,你快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一副生怕晓槿卡断了接下来对伊晨来说可能是更有意义的话语。
晓槿本想打趣一下伊晨,说忘了刚才想说什么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所以她才继续说到,一直到和伊晨调开位置,然后伊晨对自己完全漠然,最后甚至给自己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转了班,之后,真的很难过,甚至有些时候难过得想哭。
晓槿当时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悲伤,时隔那么久,伊晨都能感觉对方那时候肯定是度过了一段太难过的时间。
伊晨心里又开始酸痛起来,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深深地心疼起了晓槿。
晓槿还说,这两三年来,时不时就会梦起他,在那些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的眼泪原来早已经悄然流下来了。
伊晨知道,洛晓槿是不会轻易去哭的。
晓槿说完后,电话那一边的伊晨半天都没有出声,晓槿皱皱眉头,以为是信号不好,轻轻地“喂”了一声,对方还是没有做声。晓槿拿下手机看看屏幕,通话时间还在继续走,那边却寂然无声,突然莫名地心慌起来,立马把手机拿回耳边连喊了三声“喂”,语调一声比一声高,终于,那边传来一声低沉“嗯”。
伊晨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晓槿午夜梦回时为自己哭的样子,又想到刚才她说的种种,眼里泪花闪烁,他直直地怔住身子,说完了这声“嗯”。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动了?”晓槿在那边有些试探性地问到,声音带着那种能裹完整颗心的厚实感。
伊晨此刻再不想去为自己以前为什么那样做而去辩解些什么,只是沉默片刻,沉下一口气,极尽温柔地说到,“晓槿,如果此刻你在我面前,我好想抱抱你。”
原来情真意切时,情话再突兀,也会顺其自然地流露出来。
晓槿轻轻地笑了声,也传递着无限的感情,绵软地说到,“我也好想抱抱你。”
这是那么几年过来,伊晨第一次当面叫洛晓槿,晓槿,也是伊晨和晓槿互相都道诉了如此“大胆”的情话。
而在晓槿一天天的准备时间里,身边的朋友也一个个离开了暮镇,去往他们各自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征程。
秦欢走的时候,哭天喊地地说一定要见一下晓槿,于是在一个末夏的夜晚,两人坐到了小镇上的夜宵摊上。
其实开始品尝离别之苦的又何止秦欢一人?大家本来同是暮镇的孩子,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小地方里生长,又在一间小小的学校里同窗好几个寒暑,即使大家后来去了冗县念高中,可顶着同一个环境,又相距不太远,所以彼此之间还是有迹可寻。而从这道分界线出去后,大家便真的算是一人一片天了。
晓槿见惯了秦欢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所以今晚她那一副闷闷不乐的只顾往嘴里送东西的样子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晓槿一直嘴泛笑地沉着看着她,虽然自己心里也伤心,可是如果表现给她的话,那就真的伤感了。
秦欢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看着晓槿,嘟起嘴巴,抽咽了一声,压抑着哭腔叫到,“晓槿……”
这一声长长的呼唤里,晓槿知道包含着太多的言语,只是一时间反而因为太多而涌不出来。
晓槿咧开嘴,偏了偏脑袋,拍拍秦欢的肩膀,“怎么了嘛?我的欢。”
秦欢断断续续地哭哼着,“难受!晓槿。”
晓槿点点头,笑着逗逗她,“好了,不要搞得像生离死别样!我们又不是不见了!”
秦欢看到晓槿这样子,不仅没有听进去她这些话,反而更加地伤心了,哭喊到,“晓槿,现在这时候你对我狠一点,坏一点也好啊!还是那么好,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然后基本就是嚎啕大哭了,“晓槿啊!以后我没有该怎么办啊?”
这时,晓槿心里也泛起一些苦涩,一方面为秦欢忧伤而感染,另一方面是想到了秦欢这些年的陪伴。
有句话说,独立自主的人是最孤独的,晓槿却很幸运,因为她碰到了秦欢。
秦欢一心为晓槿,永远不会有她自己的心思,也永远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若隐若现甚至中途退场。
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和她一起走。
即将有一个未知在等待自己,而那段路上没有秦欢。
人生路上能遇到一两个适合自己的知己很重要,一路走到十字路口,两人背道而驰时,当知己偶尔的电话信息等等这类虚拟化的东西替代本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时,是否还是能保证一如既往?
答案是否定的。
想到这里,夏夜忽地吹起了风,似乎是专门来营造凄凉。
这感受,晓槿几乎都要沉浸在这悲伤气息里时,脑海里闪过伊晨的脸,为之一振,沉下一口气,望望远处和天空,熟悉的乡音和漫天的繁星,清爽的气息弥漫在四处周围。
晓槿低下头,看到秦欢正直巴巴地盯着自己,似乎是在探知自己的悲伤,晓槿突然哈哈笑了几声。
秦欢不满了,嘟起嘴巴埋怨到,“晓槿,你笑什么啊!你难道不伤心吗?”
晓槿笑着说,“我伤心啊!我很伤心!刚才你没有看到吗?不过我已经伤心过了,就该笑了!生活必须还得继续,而且还有未来的生活还那么好嘛!”
秦欢还是没有释怀,沉在那里,晓槿夹了一筷子肉给秦欢,“我的欢,你想些好的嘛!你看,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到了大学去了,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一到寒暑假,我们回来可以彻夜长谈我们在大学遇到的那些人和事,然后以一个大学生的境地再在暮镇好好地玩一番,是不是想想都很美好嘛!”
秦欢的眼睛跟着晓槿的话语转动着,将她的这些话以画面的形式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晓槿看到秦欢的样子,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果然,秦欢点点头,可还是有些余悲未了,扯住晓槿说,“那出去了我们一定要经常联系哦,一定要哦!”
晓槿重重地点点头,“一定!”
“一周一次!”
“你要是可以,我们一天一次都可以!”
…………
两个人开始笑语盈盈地吃起东西来,似乎悲伤已经被一扫而光。
“嗯?秦欢不是说来哭别吗?”
晓槿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滕柯,他一脸轻松地站在泛着夜色的灯光里,远远地看去,身影好像变削瘦了不少。
秦欢赶紧向滕柯招手,“快来快来!”然后转过来对晓槿说,“哦,晓槿,忘了给你说,我刚也叫了滕柯,他也差不多要走了,我们三个一起走了那么久,现在也该好好地告个别。”
秦欢说完这话,似乎又被引起了一丝忧伤,晓槿却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滕柯笑着走过来,挨着秦欢坐下,很随意地叫老板给自己拿碗筷和杯子,然后一脸嘲弄般地看着秦欢,“你给我说说,离别还那么开心?”
秦欢一脸得意,“离别为什么一定就要伤心呢?开开心心地离别也可以啊!对吧,晓槿?”
晓槿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听完后比起大拇指给秦欢赞同,“不错不错,能有这份领悟!”然后继续去挑菜吃。
“好!让我们三人以茶代酒,为我们三人开心的离别干一杯,为我们三人开心的重聚也干一杯!”滕柯端起茶杯,瞟瞟两人。
两人也顺着端起酒杯,然后像真在喝酒的样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