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她自小女扮男装,那是个女人她绝不会认错。虽只一面可那个女人也绝不可能会是屈居人下的人。
当初按照与萧烨的提议约定,她在边关上奏折求皇帝允得与萧烨的亲事,假死的计划也无人知晓。
而‘安素’在凤凰古镇的消息除了樱洛她也只告诉了萧烨。可最后出现的却是那个女人,凭此便足可断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定很密切。
否则萧烨绝不可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安夙怀疑的语气和冰冷的眼神,让王玄朗脸色有些阴沉,他拂了拂衣摆坐在安夙对面冷声道:“纪华裳,是你自己说要与贤王有关联之人的底细,而非倾慕贤王想与他扯上关联之人,我已经把稍沾边儿的全都罗列下来。你若不信就自己去查。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想与他扯上关系的人太多,我怕你查也查不过来。”
谢文韬也道:“纪华裳,我们真的都查过了,还仔细的筛过一遍。你若觉得何处不对劲你可以指出来,我们再派人去核实。”
“那只能证明你们还未尽力。”
安夙说着也不去看被咽的不轻的两人,直接走到桌案上铺下宣纸,拿起笔架上的笔蘸墨挥毫画下一根根简约的线条,随着执笔人的勾勒,宣纸上的画像渐渐成形。
画中人着青衣纱裙,长发披肩,略显削瘦的脸庞下巴微尖,五官匀称足以称得上精致,琼鼻俏挺,黛眉修长,菱形唇瓣堪称完美却因微抿多了分冷意,她狭长凤眼直视前方,眉宇间却透着桀傲与阴冷。
“这个女人,你们可曾见到过?”安夙还笔回架,再问。
王玄朗拿起画纸看了半晌:“实际你想找的人是她?纪华裳她与你有仇还是与你结了怨?你如此费尽心思的找她,却又隐故意隐瞒,她到底是什么人?你又到底想做什么?”
王玄朗看完画像又紧紧凝视安夙,安夙眼神也将他紧锁,王玄朗的表情很自然,先恍然复疑惑,看到画像之时也并无异样。
完全看着陌生人的眼光,证明他的确没见过那个女人。
至少此前并未见过。
安夙转开视线落在另一人身上,此时谢文韬已接过画像看了许久,且越看眉头越是紧锁,那表情却是有些奇怪。
王玄朗见状道:“文韬,你是否见过她?”
“你们不觉得看这画像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么?”谢文韬闻言摇了摇头看向两人犹豫道:“这个女人身上没有半点女子应有的娇媚,反而身上有种男人都没有的气势,自负,还有,说英武,像也不像,比之英气多了份阴冷,那是一种我也说不出的气势和怪异的感觉。”
王玄朗仔细再看,穿着画像中人的确是女子,也确如文韬所说,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至少,我觉得这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完全不像帝都之中那些所谓娇养着长大的世家女,那些女子我们从小看到大,哪个不是环佩叮当,婀娜多姿。或雍容大气,或柔弱文静,或刁蛮娇俏,就算有人练武也没有她这般的气势,我唯一见过与她有几分像但又有些不同的也只有……”
谢文韬本能看向安夙,话语突顿,微微有些尴尬,很显然他所谓那个见过的不同的人就是安夙。
“这点你倒说的对,我想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自负的人了。”王玄朗却是无所谓的笑干脆将那话挑明说了出来。
谢文韬看安夙依旧在听并无异样,轻咳了两声接回话题道:“如果你是想要找这个女人,我觉得从风尘之所或朝江湖这两个方向或许会比较合适。”
安夙:“不是我,是你们!”
谢文韬指着自己,满脸诧异:“我们?”
安夙点头:“不错,接下来我要你们做的事就是把她找出来,找到后直接传讯给我不要私自与她接触,更不要让她察觉你们在查她,到时如何做我会再通知你们……”
“够了,纪华裳你这是命令我们上瘾了是不是?”王玄朗直接打断安夙有些恼火道:“你真以为你是我们的主子,还是真以为我们是你的属下?要我们办事不止要求一大堆,还一副命令的口吻?”
“若不想白丢了性命,最好记住我的话。”
安夙一句话将王玄朗火气压了回去:“谢文韬说的不错,她的确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或许在她背后还有你我都想象不到的背景和势力,而论手段你们与她相比还差的,太远!”
“既如此,你还让我们去送死?”王玄朗冷笑,差得太远?呵,呵呵,还真是好笑,他用得着和个陌生人还是个陌生的女人比?被一个女人威胁就够了,再招来一个那他不是嫌命长了?
“我说过,你们没得选择。”
安夙看向王玄朗道:“你就真甘于沉寂?就算你甘愿,那王家呢?丞相已年老迟暮,大皇子离都至今整三年,朝堂之中诸皇子却是风头渐劲。今上已年近五十,还能掌位多少年?丞相又能再撑多少年?若大皇子夺嫡失势,王家又当如何?”
“还有你,谢文韬,谢家擅冶炼,你父谢延隶属少府乃军器监令监,朝庭军队所用兵器都由谢家督制,你长姐入宫为嫔暂无子嗣,可你六妹年前再入七皇子府为侧妃,若谢家不想更上一层又为何连嫁两女入皇室?”
女子一席话落,厢房之中有片刻沉寂。
半晌后,王玄朗面色一肃:“你的意思,她是贤王的人?”
安夙点头:“是!”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就算他是贤王的人,你一个女儿家又何必管这些朝堂之事?候府自会有你父亲与你哥哥操心不是么?”王玄朗凝着安夙,越思越是不解。
安夙笑了笑,却只答了八个字:“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那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个女人的?为何这么肯定她是贤王的人?又为何这么关注她?她到底有何让你忌惮的?你总不会是想说,永宁候府现在要择队而站了?而你的选择是大皇子?纪华裳,你确定你能代表永宁候?”王玄朗默念了一声,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八个字还真是回得好。
“至于其它,无可奉告!”
安夙说着直视王玄朗道:“她是否贤王的人你们可自己查证,候府终要择队而站,我能否代表候府你也可自行分辨,而我未来的选择又会是谁?那就得看谁有那个能力能让我甘心臣服,谁又能我给候府最大的保障,带来最大的利益。”
“我很奇怪,你为何不干脆找上贤王?若我未记错当日可是他救了你于你有恩,而你应该还记得,那日我与文韬都想下手,杀了你。”王玄朗握壶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推给了安夙。
动作缓慢有序,显然并没有被冲昏头。
可那怒气也消了下来。
眼前女子在候府的确很有份量,否则,静妃也不会一直想促成她与六皇子的婚事。纪少阳宠妹如命那是出了名的,而纪战倾半壁候府求旨之事虽未外传,可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该知道的人又有几个还不知道?
可这到底不是小事。
她或者真可以说服纪战与纪少阳,他却不相信她会真的选择大皇子。毕竟他们一再想要除掉她也是事实。
他绝不相信有人会如此的,不计前嫌!
“有恩?”
安夙哧笑了一声:“怕也未必,当日之事你们亲眼所见,他救了我不假可想我死也是真,况且,背信弃义之人焉足信哉?”
谢文韬满脸不解:“贤王背信弃义,此话从何说起?”
“明摆着的事实,还需要我与你们说明?”
安夙啜了口清茶,淡声道:“早前皇上就替贤王赐下婚事,据说那女子是出自安家,不过自小长在边陲小镇是个山野村姑。安家倒后至今半年也未见那女子现身,贤王府里也未多出一位王妃,你们说,这是为什么?你们又认为,那女子现在去了哪里?若换作你们,又会不会信任这样一个人?”
少女连串反问,让王玄朗谢文韬都抿唇沉默,为什么,何用多说,至于那女子去了哪里,怕也早去了阴曹地府。
“你们会如何选择我不想知道,可若是我,在背信弃义与为了心爱之人甘愿放弃储位两者之间,我必会选择后者。但前提是,他有那个能力。”
安夙拾指描绘着茶杯上的花纹道:“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毕竟谁都知道那个位置才是唯一,可想坐上去的人却很多,想在那么多人里挑出一个既有能力又有仁心的人,我想,也不会太难!”
言下之意,那也并非就是她最后的选择。<igsrc=&039;/iage/10356/366577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