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夙闻言笑,笑容灿烂的有些刺眼,只可惜男人根本看不见:“我承认你说的对,说的也很动听,可你该知道我从来没有信过你。阿锦,我会动心。若真如你所说我会动心,我相信,这世上也没有人会不动心。”
如果早知道玲珑玉骨有这种神奇能力,五年前她肯定会拼命去拿,那大姐就不会死。又,怎么会不动心?
“阿裳想要?”
男子转头,杵着竹杖踱到女子身边,伸手轻探向半空,手指最终落在女子的发丝,轻轻的触着:“若你真想要,我会找来给你。”
“人人都想要的至宝,你却开口就要送给我,为何?”口气倒是挺大,世人都觊觎的东西,他却开口就要找来送给她,偏偏他的语气极淡,就好似随手送出件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记不记得在水榭时,我曾说过,你帮了我,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虽然我们现在彼此利用,可前事前算,那个人情你一直未向我讨回,你可以当作是我还你的人情,也可以当作是我在收买你。”
男子清润的嗓音半丝起伏也无:“在我看来,你远比玲珑玉骨珍贵,况且那是你想要的不是么?将你想要的给你,也是为了拿到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东西就在阿裳的身上,只是,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愿意交给我!”
“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
安夙闻言笑出了声:“我知道你善诡辨,也一直都很直接,不过这点我以为我们早就心照不宣,你的目的是利用我,而我能被你利用的,除了我身后的永宁候府不会有其它,我也是利用你,同样,你能让我利用的就是你的财势和你的消息来源。除此之外我不觉得我身上有其它东西可以为你利用。”
“阿裳一直都想试探我的目的。”手指从女子的发丝移到了脸颊,轻轻的触摸而过,男子在女子寂寂的沉默中缓缓开口:“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不是候府而是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你。”
安夙定定看着男子:“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
女子也未躲闪,她的确一直都在试探他的目的,这点他们也早就彼此心知肚明,同样的她在试探他,他也在试探他,接近她跟她回到永宁候府,可不就是种试探。这个人极善御心之术,他试图从她的言行之中找出她的弱点。
而她也不过陪他演这出戏,也企图从他的言行之中找出他的弱点。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找到弱点自然能将其钳制。
他们的算盘都打的一样。
唯一未让她料到的,是他这么快将目的挑明,可显然的,他说的这个目的并不能让安夙相信,她的确在他面前漏了马脚,可她不以为光凭她的武功和和与传言中的不同,就能引起他足够的兴趣和觊觎,还不惜为此‘卖身’进候府。
“阿裳可不似如此不自信的人,或者,你根本未曾做过如此猜想?”锦反问着却是轻笑出声,清雅的笑声仿若天籁骤然响起:“一个男人如此费尽心力的接近一个女人,肯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或是财,或是势,或者,是她的人。比起永宁候府的财和势,我更看重阿裳你,你比玲珑玉骨更珍贵,也比永宁候府更有价值,所以,我想要的是你。阿裳,锦想要的是你,你的人,包括,你的心。而锦想要的,从来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阿裳,你,怕么?”
怕么?
多平淡的语气。
却又是多么狂妄的的想法,不止想要她的人,还想要她的心?她那颗装过豺狼的心早就被她亲手辗碎红尘彼岸,凋零入泥。他却向一个早就没有了心的人开口讨心?
又多荒谬可笑!
“呵呵……”
想着安夙也的确笑出了声,只那笑声里带着抹淡淡的讽:“那我便等着看阿锦打算如何夺我的人,又如何夺我的心?不过天色已晚,你应该走了,我也要休息了,想来风华阁里也有人等了你很久,若你再不回怕是会找来了。”
拂开男人手指,安夙淡淡开口下了逐客令,对她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同样都是利用而已,不需要在意,自然更不用对此上心。这世上能让她上心的,除了利益,就只有目的。
“你早些休息。”
男子未再说什么,道了一句便摸索着往外走去,因不能视,一路回到风华阁也用了约小半个时辰,可见男人行的有多慢。
风华阁里的确亮着灯,也的确还有人在等他。
看到男人迈步走进来,趴在桌上的简洛抬了抬眼皮,却未多大的动作,连声音也有些焉焉儿的:“你舍得回来了?这几天是不是睡得特别好?那边的高床软枕是不是让你睡的特别香?那个女人的照顾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舒服?我就不明白了,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居然会看上那样讨厌的一个女人?锦大哥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就那个成天只知道威胁他,使唤他的女人。他真不知她有哪点好就让他这么着迷?让他破戒喝了那么多的酒连苦肉计都使上不说,还不让他插手,真这样下去他怀疑他是不是一辈子也不能离开了。
“阿洛,早些去睡,我没事,我说过你若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当初那个约定你也不用把它放在心上。”男子坐下倒了杯茶给简洛。
简洛接过茶杯圆脸布满怒气:“什么叫做不用放在心上,难不成锦大哥以为我简洛就是那样不守信用的人?愿赌服输,我说过会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会治好。你们少小看人了,这才过去两年而已,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我简洛治不好的病,你等着,我会治好给你看的。”
嘭——
茶杯重重落桌,少年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回了房。
独留男子坐在烛火下无奈的摇头失笑,火气还是那么大,可他又怎知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都只是徒劳而已……
北疆边城,图虎关。
厚重的城墙,高高的瞭望台,站在瞭望台上眺望选处,只能看到地平线上波澜起伏的丘陵,远处的山峰隐在雾霾下,雪色掩盖了一望无际的连天衰草。这里没有帝都的繁华,波澜壮阔的天空下,有的只是苍凉与萧条。
三日前,这里才刚经历了一场战役。
起因是大邺一队商队被劫。
北漠赫连部以游牧为主,水草丰盛,马匹健壮,北漠的汉子个个身材魁梧更尤善骑射。然则,北漠的冬季气温极低,往往都是严寒难抵,加之冬季时物产不丰,生存条件更极为艰苦。这几年的天灾虽以大邺为中心,可实际几国都有受到冲击,北漠自也不例外。
也正因此,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出现了许多的猎食者,他们是隐藏在大漠中的恶狼,专门猎食过往商队,原本猎食者分散大漠各处并未成气候,可一个月前这些猎食者却突然连线结成十三联盟。
自十三联盟成立,可用疯狂来形容。
短短一个月内有十七个商队被劫,十三联盟旗帜所到之处俨如蝗虫过境,随行商队物资全被抢光,男者尽遭屠戮,女子全被虏走,以抢掠为生的猎食者极其猖獗起来,甚至于有人胆大骚扰大邺边境图虎关,潜入关内伤人夺命。
数日前被劫的商队中有人侥幸逃过一劫进关求救,镇关守将派了一支千人骑兵前往搜索追捕,可这支骑兵却诡异消失踪迹,再未回关复命,图虎关守关参将纪少阳请缨领兵前往剿灭匪徒并找寻失踪的骑兵。
三千人分成六队寻迹追踪了七日。
终于在一处狭谷盆地中找到了失踪的骑兵队,找到的却只是满地的尸骸,尸体已腐烂,都被野兽啃咬变成了森白骨架根本无法辨认身份,除了兵士所着铠甲碎片,还找到一枚令箭。
“参将,真的是张猛,没有一个活口,王八糕子的十三联盟,老子发誓,若是不将他们全灭了,老子就不叫鲁飞!”
“鲁飞,会有机会的。”
穿着甲胄的青年男子二十多岁,棱角分明的脸庞难掩俊逸,只那脸色却是透着几分冷意,他的手里尤捏着令箭,粗糙大掌指骨都捏得泛青,片刻后却是抬头看向狭谷四周的上空,头顶天空乌蒙,原本寂静的山谷里却是突的有吼吼的嘈杂呼喝声传来。
旋即,狭谷周边的高处出现黑压压的人影,一面旗帜落入众人眼里。旗帜之上是只,眼神凶恶的黑狼。
“黑狼旗,是十三联盟的人。参将,我们中计了,他们这是故意诱我们进狭谷。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和他们拼了吧!”鲁飞看着狭谷上空,脸色铁青怒气难抑,这处狭谷四壁约十几米高,却只一个出口。<igsrc=&039;/iage/10356/3666050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