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夙只坐在榻上静静的听着,面色未变。
擎苍见状这才肃了肃神色,微顿道:“卫卜查到,宣平候夫人除了三个儿子之外曾经还有生下一位千金,不过那位千金两岁时却被贼人潜入府中虏走。此事宣平候府还曾在都府衙门里备案,都府衙,慎刑司的人都有插手调查。凶手虽然最终被抓住,可那孩子……”
“十六年前?失踪被虏?”
安夙闻言微微一愣:“你是说卫卜怀疑夏候雪瑶,她有可能是夏候伯仓和夏候夫人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是夏候源的亲妹妹?卫卜还查到些什么,你仔细的说说看。”十六年前,又是十六年前?
“那孩子官府给出的判定,是已经死亡!”
擎苍摇头接道:“所以她应该不是夏候涵茵才对,卫卜说夏候府小姐夏候涵茵是被人从夏候府虏走,凶手趁夜入府杀死了奶娘下人虏走了孩子,行为极其猖獗手段也很残忍。后来凶手落网确认是夏候伯仓的仇家,被抓后当场自尽,后官差在其藏匿的其中一所宅院里找到一些孩子零碎的血肉断肢。”
“仇杀?”
安夙吐出两个字,拾指轻扣桌面:“如何确定人是真的死了?既然尸体被零碎肢解又是如何断定身份的?是将碎尸体完整拼凑又或是如何?夏候雪瑶若真只是夏候家的义女,那她为何也姓夏候?又为何会在一年前出现在南疆边关与夏候源结拜成了义兄妹?这世上确有巧合,可不是事事都能如此巧合!”
擎苍一震:“主子的意思,所谓的碎尸不过是个遮掩?”
“我没这么说。”
安夙淡淡的道:“擎苍,凡事不要急着下结论,任何事都有无数可能,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前,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排除任何可能。时间过去十六年,在未查清当年办案官员是如何确定她的身份之前,我不排除她有可能就是夏候涵茵的这个可能。”
“而这两种可能,都衍生出一个共同的疑点。若她不是夏候涵茵,那这个夏候雪瑶真正的身份是谁?若她真是夏候涵茵,她这失踪的十六年去了哪里,又以什么身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的形迹杂而广,帝都,南疆,靖北,甚至雪鹰还在渝州见过她的手下,甚至有可能见过她!”
“主子说的是,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擎苍思索着,有些犹豫。
安夙抬头看了他一眼:“直说无妨。”
“属下觉得主子还是尽快想个办法,摆脱与贤王的婚事为好。”擎苍刚毅的脸上透着些许的担忧:“这个女人与贤王关系非凡,这个女人也很不简单,她不止行迹可疑还总藏着掖着,属下总觉得这两人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那个贤王萧烨,如今看来也不并像表面那么简单,属下觉得他不是主子的良配,他也配不上主子,再加上先前的事……”孤男寡女私会,还做的这么隐密,显然不会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事。
贤王萧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传言过誉,欺世盗名!
“呵……”
“主子您笑什么,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女子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擎苍看得有些呆,回神又颇为尴尬的摸了摸头完全不明白女子在笑什么。
安夙见状敛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形容的很好,可不就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你能意识到这点就好。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两人都不简单,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又为什么让你提醒卫卜!”
“至于那婚事,你就没想过为何皇帝开了金口,可到现在,那张赐婚圣旨都还没下?都说皇帝是天子九五至尊的金龙,可一条金龙困浅滩,也只能把自己缩成条虫。就如同落魄凤凰有时连鸡都不如!”女子嘴角勾着讽笑,不过区区一桩婚事,想要摆脱自然有很多方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
擎苍额头布满黑线,只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连嘴角都在抽蓄,主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皇帝都敢如此编排,还敢把皇帝说成虫,这可是杀头的罪,皇帝那就算是虫也是条尊贵的虫好么?
“那主子,属下再让卫卜秘密查一查。还有,既然主子怀疑,属下想去府衙府库内走一趟,府衙中肯定有当年旧案卷宗,查阅清楚我们或者就可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夏候涵茵,主子放心,属下会小心。”
“不用了。”
安夙淡淡摇头,看男子疑惑的神情道:“十六年前都府衙和慎刑司都有参与查案,旧卷宗封存何处还不知,更何况谁能保证一定还在?我们去找要花的功夫太多,你找个机会将这两人私下见面的事传信给谢文韬与王玄朗,这件事王玄朗自然会去做。”
“别忘了他的祖父是丞相,想要不着痕迹查阅一份卷宗对他来说比我们容易的多,我们只需等结果。擎苍,别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该利用的人就得好好的利用,有捷径可走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去绕路,就像能借刀杀人就没必要再浪费力气染自己一手血腥。”
那两人做的隐秘。
虽在苏国公府寿宴上挑开贤王另有心尖人,可这个时候诸皇子显然关注的视线显然在宫中,不会是这件事。可王玄朗知道便等于王丞相知道,谢文韬知道也就等于七皇子迟早会知道。
七皇子知道,其它诸皇子也迟早会知道。
夏候雪瑶出现后王玄朗就给她传来了消息,有她提前做的那些准备加上透露给王家的消息,王家必会警惕,王玄朗也必然会做调查,王家在帝都根基极深能查到的显然会比她多。
一个月过去,说不定那卷宗也早就查过了。
可那边并无消息传来。
当然这也不奇怪,夏候雪瑶这个女人势力也是深不可测。
再加上还有那个人帮忙,不管她身份是真是假,恐怕就面上来说王家查不出什么可疑,不过有时候没有可疑反而就是可疑,只要跟贤王扯上关系,注定王家都不可能会置之不理。
换言之,夏候雪瑶必将成为王家的目标。
当然她不介意再添把火!
“是,属下知道了。”擎苍应答,眸光微亮,他倒是差点忘记了这茬,的确这件事由王玄朗去办是最妥当了。
安夙敛绪却又道:“另外你再顺便告诉他一声,夏候雪瑶身边有擅医毒者或者其本身也擅此道,宫中之事,让他们自己小心应对,他替我付的五万两上次早就还清,这个消息算是我免费奉送给他。”
“至于我们当然也要查,就交给卫卜秘密打探收效会更好,他生活的环境龙舌混杂,由他找人去办更隐密也更容易。趁着有王家牵制,宫中也出事你去看看阮蔚儿那边暗中监视的人是否全都撤走,找机会将我要的东西带回来。我们此时要做的是等宫里的消息,同时再注意王家的动静。不必做什么,其它也不必去理会。”
“是,主子。”
擎苍领命退了出去,安夙捏着手中棋子,眼神透着几分幽暗,阮家被灭几乎没在帝都溅起多大的浪花,而年关将至赫连煦夫妇将到帝都,萧烨,你到底做的什么打算?还有宫中出事你又做何打算?
可惜宫里没有内应暗桩,暂时还没能收到任何消息。
或许,她应该去找……
“小姐,小白侍卫来了,说是奉锦公子命令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小姐,是否要请他进来?”珍珠进来通报的声音打断了安夙的思绪。
“送东西?”
她抬头诧问微微蹙眉:“让他进来。”
女子话落不到十几息,白桦的身影便走了进来,撇头便看到男人手里提着个红色的食盒,直接提进屋子放在安夙坐身的小几上。
“纪小姐,这是公子吩咐属下给您送来的,都是属下去外面才买回来的,还热气腾腾的,也都是纪小姐最喜欢吃的,为此公子还特意去打探了小姐的口味喜好,您尝尝看味如何?”<igsrc=&039;/iage/10356/366613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