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娘,你……”女子过于靠近让沐白微有不适,白晰脸庞再次浮上几抹红晕,安夙双腿一抬反直接坐上了小几,伸手挑起男人下颚,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叫我无双或者阿裳都可以,叫姑娘,你不觉得疏远了?还有,我怎么了么,你又,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答应过皇上,我每年会为皇上做一件事,皇上不会限制我的自由也不会强迫我,三年后必须让我离开。我说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男人脸色越渐嫣红,心中似在擂鼓,星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疑惑,又是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人无法控制的心跳。
那是什么?
便是父亲所说的心动了么?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一个才见过两次的女子,心动?
沐白抬头再望眼前的女子,眉如玄月,眼如星辰,琼鼻俏挺,凤眼上挑,樱红的唇,嫣红的泪痣,青丝高束,露出纤细雪白的颈,如缎又如脂玉。明明穿着身男装却似诱人的妖精。
让人喉头莫明有些发干。
男人脸色红的得像是苹果,眼底迷茫的神情清晰可见,看男人痴痴而专注的眼神,安夙伸指落在男人的脸颊和五官,头再倾,靠近男人早就嫣红的耳根轻声低语:“沐白,为何这样看着我?你觉得我,美么?”
你觉得我,美么……
眼前的女子,就像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轻缓的舒张着片片花瓣,散发着让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幽兰般温热的气息喷撒在耳畔,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冰凉唇畔轻轻划过的冰凉,让男人心脏在那刻似乎都有瞬间的停顿,脑中更有片刻的空白,回神一个伸手,沐白将贴近的女子推开,整个人也站了起来。
许是有些惊慌,他忘记手中还端着茶杯,一个用之下手中的杯子里的茶水也泼了大半出来尽数泼在女子身上,袖襟,手掌,手腕。
“你怎么样?”
沐白放下杯子拉起女子微红的手,脸上担忧几乎满溢,只是他自己似乎都未曾察觉,安夙凝眼男人的神情,看着男人对自己手掌轻轻吹气的样子,瞳底唯有片片冰凉,位高权重的国师,却是个如此害羞的男人。
还真是可笑!
她蓦然抽回手,在男人诧异的眼神中,指尖落在男子眼眸:“沐白,你如此悲天悯人,可你有没有爱上过一个人?”
沐白微震:“爱上一个人?”
“对,爱上一个人,因她之喜而喜,因她之笑而快,因她之伤而忧,因她之泪而痛,因她之殇断肠,因她之死绝望。”指腹轻触着男人眼眉睫,安夙脸上笑容清浅,音调突的微高:“沐白,你有没有过这样爱过一个人?”
“我,没有。”沐白摇头,声音却是几不可见有丝轻颤。
“原来没有么,除了拯救万民水火,除了保这天下苍生安宁,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若这世上没有一个可以让你这样牵挂的人,沐白,那你的人生便真的只剩下一片空白,修行历练,若连人间至情至爱的酸甜苦辣都不曾尝试过,你又怎能修成你的道?”
安夙笑了笑,看男人呆怔的表情她收回了手,声如魔音穿耳,字字如铁锤砸落在男人心头:“刚刚你在担心我,沐白,你的心,乱了。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男子抬头,却只见女子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微湿的袖摆依旧湿着,脂玉的般的指仍泛着红,女子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来回不停的响,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到底又意味着什么……
安夙找了辆马车直接回了纪府。
院子里很寂静,丫头们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风华院里也很寂静,前两天皇后出事时简洛便暂回了住处,整个风华阁只剩下被她安排过来侍候锦的晴依,看女子过来,晴依忙放下东西见礼。
“奴婢见过小姐!”
“嗯,锦公子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锦公子晨时和小姐离开后便一直不曾回来过。”晴依回话眸中有些诧异,早上两人明明一起离开,可现在小姐回府却来风华阁找锦公子?这是小姐走到半道儿就将人给扔了?
安夙淡声道:“你先下去,我在这里坐儿。”
“是,小姐,奴婢给小姐泡壶茶过来。”晴依下去,很快端了壶热茶,而后又退了下去,安夙端着茶杯却未饮,只看着几上又摆着的一具琴,自然不是再是七弦凤瑶,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古琴,很普通的琴,音色却不差。
拔了两下琴弦,安夙将琴推开,整个风华阁里很寂静,简洛不在甚至连白桦也不在,想来是去宫中接应他家主子了。
未曾多呆,安夙便放下茶杯回了无双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夜里用过晚膳,晴依来报锦依旧未归。
安夙才轻蹙了眉头:“一直都未回来,那白桦呢?”
“白侍卫也不曾回来过,小姐,锦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他的眼睛看不见,若是遇到歹人……”晴依忧心忡忡,锦公子人很好对下人也从无什么架子更不会摆脸色,那样好侍候的人她可也是第一次遇到。见人久不归,她心中也难免担忧。只是,看安夙脸色微凝却也不敢再多言。
“下去吧,自己做自己的,有白桦在他身边,他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离开去办些事而已。”安夙道了一句将晴依遣了下去。
青璇看了看晴依微微蹙眉,看来是得找个机会提醒下晴依了,才跟了锦公子几天,似乎有些找不到北,连自个主子到底是谁都忘记了么?
“小姐,不用担心,说不定锦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无事,你们也去早些休息。”安夙说完进了内室里,白天在凤鸾宫中耽误了些时辰,原本她是打算回去冷宫看看那男人是否还等在那儿,若没有,她便自己想法子出宫。
在宫中行事难,可只出宫却难不倒她。
可她没想到会碰到沐白,那个男人认出她,还堵了他的路,他既要带她出宫她自然也乐得轻松,不必要再去想办法。况且沐白本身也是她的目标,可那个男人很少露面,她自然不会放过那个难得可以接近目标的机会。
本以为肖锦已先行离开回府,可未想到他竟然没回来。总不会还在冷宫里等着她?她直觉那是不可能的,能与八皇子搭上线,能在宫中搅出这样一场巨大的风波,能让皇帝让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察觉。
他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安夙并未多想,更不曾有半点担忧,直接熄了灯上榻休息。
翌日。
天才放亮,安夙便已准时睁开眼,身上同样被冷汗浸湿,进入浴室做了清洗后用膳,用完膳又写了两个时辰的字,放笔回架。
这才起身走到窗棱处,看着外间飘飞的大雪怔怔的出神,脑子里想的却是当日和沐白的谈话,一年做一件事,三年后放他离开?
果然啊,这世上所有人都是戏子,也都是有着各自的目的,那个美艳不方方物的国师,对她的接近竟羞涩到脸红发烫的男人怕也目的不纯吧?以他的能力和武功想要离开帝都是件很容易的事,就算皇帝想要强阻,对他来说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可他留下了,居然还在皇帝手里掌握到了主动。
除非,这帝都还有必须他留下来的理由。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沐白,就不知对你来说,什么样的苦才能让你撕心裂肺,什么样的疼才会让你生不如死?什么样的痛才会让你痛不欲生?你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我最在意的亲人,我又该如何的回报你呢?
女子嘴角弯起,那抹笑森然而诡异!
直到青璇上了阁楼她也未转头:“小姐,晴依来报,锦公子依旧未回,白侍卫也未回。”<igsrc=&039;/iage/10356/366616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