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赫连王,赫连王后。”
安夙思索着走了进去,从始至终面色未变,视线平平打量着里面情形,殿苑中并无多少人,除了江非夜与纳兰肃外,还有一个女子,年约二十多岁,容颜娇美难言,更是满身华贵,一身正统北漠王后妆束,青丝高挽,头上尤插着枝耀眼的七尾金凤钗。
想来便是北漠王后,萧凌玥了。
至于她要见的人,此刻正躺在榻上,身长八尺,因中箭,衣服半解,露出整个胸膛,一眼便能看出健硕有力的麦色肌肉,伤口已被缠了起来,却仍能看到些许的暗红色。
五官很立体深遂,少了精致却依然脸庞俊逸,更多了份独属北漠男儿的刚毅和硬挺,狭长的眼帘瞳眸里布满阴霾,如狼般凶狠却又似乎透着些其它,那双暴虐凶残的眼里,刹那闪过震惊却诧异的流光,让安夙心中一动。
他认得她?
可这不可能,她有着纪华裳所有的记忆,除了在南陵郡林家曾呆过半年外纪华裳从未到过其它地方,更惶论是清苦的边关之地,自也更不可能见过眼前这位北漠狼王。所以,这的确是纪华裳与赫连煦之间第一次见面,赫连煦绝不可能认得她才对。
赫连煦半倚在榻,萧凌玥正在替其凉着那碗汤药,在安夙打量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她,看清那张面容时,阴鹜的的视线有片刻的凝滞,他紧紧锁定少女从上至下,从那张脸,从眉眼五官,到女子曼妙的身姿。
只此刻,那身艳丽如火的红纱,却变成了冰蓝色的曳地锦裙,少了那份邪魅又睥睨入骨的铮然,却又多了份如冰雪的清冷。
尤想他昨夜尚心存宛惜,那样的容若天人的女子大概只存在九霄天阙,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中,却没想到原来那画中女子竟真的存在。更没想到江非夜口中要见他的少女竟会是那个,只看画象,便勾起他浓烈欲(和谐)望的女子?
还真是,好巧!
“就是你想见孤?非夜说你想将刺杀孤的刺客带走?”赫连煦开口,脸上的阴鹜之色未有半丝清减反而多了份阴沉的暴虐怒火:“全都给孤下去,孤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胆量,居然敢在孤的手里要人!”
“赫连王上,这位纪小姐,乃永宁候纪候爷的嫡长千金,也是皇上亲许给我们王爷的未婚妻,是我们的王妃!”邵锋看着赫连煦蹙眉,这个女人从名义上来说早就是王爷的人。
他自然不可能让她留在这里与赫连煦独处,何况王爷还下了命令要他牢牢的看着她,所以他绝不可能会在此时退下去。再说,他邵锋是大邺的官员可不是他赫连煦的手下,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命令?
赫连煦阴冷眸子扫过去:“你又是谁?在孤的面前也敢如此叫嚣?孤不管她是谁,总之她既有胆找上孤,孤都不会放过她,纳兰肃,将他给孤丢下去,不要再让孤说第二次。”
“邵副统领,王上才受了伤,若惹怒王上牵动王上伤口,这个罪责你可是承担不起,还是听本相一句暂且先退下吧。既然纪小姐是未来的贤王妃,王上自不会拿她怎么样,你总不会以为,我们王上会为难一个女子?”江非夜适时开口劝了几句。
“……”邵锋脸色铁青。
安夙却只瞟了一眼碧琪珍珠四人:“你们也都退去殿外等着。”
碧琪珠珠四人犹豫片刻,虽有担忧,却仍依令退了出去,见邵锋未动,纳兰肃直接上前手中大刀架上了邵锋的脖子:“王上说了要你退下,现在,就给本将军退下去,我可不会管你是谁,若再不退我现在就杀了你!”
邵锋未伸手捏上了剑柄,却犹豫着未动,这里是行馆,若他这剑拔出来定会给王爷带来更大的麻烦。
可王爷的命令?
抬头是纳兰肃眼里丝毫不掩的杀意,即使他现在想将人给打晕带走,只怕也是不可能。邵锋有些后悔,为何在路上没直接将人打晕给扔回永宁候府。
“王上,药已温请王上记得服用。”萧凌玥这时却是站起了身子,朝赫连煦行了礼款款向外走去,走到邵锋面前却停下了脚步:“邵副统领先退下吧,江相说的对这里是行馆,莫非你以为王上会对纪小姐做些什么?至于四弟那里本宫会向他说明,你无需担心。”
邵锋犹豫片刻看了眼安夙,抿唇垂下手也随萧凌玥退去了殿外守着,只眼色却多了份冷冽和阴沉。
“你,很有胆量!”
殿中只剩安夙,赫连煦看了她半晌,才开口,:“在孤的面前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女子,你是第一个。你叫纪华裳,纪战是你什么人?”
安夙:“我父亲!”
赫连煦听得了然,脸上的凶残气息尽退,眼神凝着女子,棱刻般冷硬的脸他上勾起抹弧度,伸手揭开毯子下地走到安夙面前,垂头凝着眼前对比他来说显得太过娇小的女子,突的伸手抚上女子下颚。
岂知他指尖才到半空,少女却是一个旋身退开,看向赫连煦的眼中也染上几分冷意:“赫连王上身中箭伤还能有此身手,看来也不像伤得有多重,太医所言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不过于此我没兴趣,我更感兴趣的是王上见过我,可我并不记得何时见过你,不知王上可能替我解惑?”
“呵呵……”
赫连煦鹰眼一挑低笑出声:“孤和纪候爷也算是老相识了,却是孤太过孤陋寡闻,竟不知原来候爷膝下竟还有个如此貌美如仙的女儿,不止人美又有胆魄还足够的聪明。美人说的不错,孤的确见过你,孤初见你之时便说过,若寻到你必要将你纳入孤的后宫,孤要与你夜夜缠绵悱恻,对你千般入骨疼宠。”
低沉的声音暗沉沙哑。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天下唯我独尊!
他似乎根本不知羞耻与遮掩为何物,落在女子脸上的视线火热到,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人儿剥开了衣衫拆骨入腹,那是赤(和谐)裸(和谐)裸的男人对女人的欲(和谐)望。
“呵呵……”
“美人,你在笑什么?莫非你以为孤在和你说笑?”
看女子清冷脸庞上蓦然勾起的弧度,和那朗朗清脆的笑声,赫连煦眼神更加的幽暗:“孤想得到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男人说着忽的伸手落在女子手臂,出手如电而后用力一扯,就要强行将女子拉进自己怀里,岂知,才触到女子袖摆手掌却是一阵刺痛。
与之同时,银光骤闪。
安夙袖中的匕首也同时搁在男人颈间,看着男人脸色骤沉,她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渐幽深:“若不想血溅当场做只客死异乡的孤魂野鬼,我劝赫连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的匕首可是从来不会认人。”
颈间一阵刺痛,有血溢出。
“你想杀孤?就不怕孤一声高呼,外面的侍卫也将你当作刺客拿下?孤倒是没想到这个主意也极好,到时你成为阶下之囚,孤不止能除了纪家,还能将你带回我北漠成为孤的禁(和谐)脔私宠,到时别说萧烨,就算你们皇帝恐怕也不会阻止孤,美人,你说这是不是个一举两得的绝佳妙计?”赫连煦亦笑,只那笑却透着些许的阴冷凶残。
安夙挑眉:“是么,我倒觉得赫连王绝对不会这么做!”
赫连煦:“你就这么有把握?”
“赫连王若想丢脸又丢命不妨试试看,我会不会杀了你,也可看看到时候我杀了你吾皇会不会将我治罪,又会不会牵怒我纪家?”
“你就不怕因此挑起两国纷争,成为大邺的罪人?孤是北漠的王,若孤在这里出了任何意外,孤的军队必然会攻打大邺,你不会以为孤前来大邺会半点准备都没有?”
怕?她又怎么会怕?大邺亡国岂不正合她意?
若她会怕,他胸前也不会多出这个血窟窿了。可惜的是,雪鹰习箭术暗器的时间太短,本领还不到家。而当时她身边的人又太多,时机不对,她不能也不可能亲自动手,否则,她保证他此刻只会是具:尸体!
只是,这个他注定永远也不会知道。
安夙看了看男人胸前的箭伤,笑道:“那又如何?难不成王上以为你死以后吾皇会放任你的人活着离开?就算王上早就屯军边关,北漠也未必真就那么有胜算,两军对垒谁胜谁负,战事未结束前变数太多,谁又能真的预料得到?赫连王就焉知,到时你北漠国土不会成为吾皇的囊中之物?这么愚蠢的事,我想赫连王应该不会做才是!!!”<igsrc=&039;/iage/10356/3666321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