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要属下现在打水来侍候主子更衣就寝?”皇甫瑜与锦回到风华阁已是后半夜整个候府早就灯火皆歇无人察觉。
白桦话音落地转身出去打热水刚刚才离开,屋子里欧阳旭便走了进来朝男子拱手行礼沉声开口道:“主子,属下今夜也有些发现……”
“事情就是如此,主子,那位丁小姐其实就是安家失踪的九小姐,可属下实在不解为何夫人会与那位临江王爷有如此深的纠葛葛?先是第九渊现在又是安九小姐……”男子低沉述说的声音,所说皆是丁家三位主子秘谈之事,半字不漏全都复述,说完满脸不解。
当然,他更不解的是此事其实主子自可询问夫人便是,夫人连第九渊的事都直言此事想来不会瞒着主子,主子心有怀疑却偏偏未直接询问夫人反是命他潜进丁家去暗中偷听。
这岂非多此一举??
不止是欧阳旭,皇甫瑜听完更是呼吸都是狠狠一滞,满脸震惊的看向锦竟是轻呼出声:“主子,这……”
“他们本就旧识。”
锦抬头看眼皇甫瑜声音微冷,多了些许的不愉:“不过替故人办件事没什么好奇怪,此事你们不必多问多打听。我们的人传讯纪战明晨到达,丁家的人届时也定会上门。已过去好几日宫中与郭应二人想来也会有些动静,你们自己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今日阿裳刻意让他支开纪少阳与丁幕远单独说话,事后也未再与他提及此事显然是并不想让他知晓,如此他自不会再开口让欧阳夜探丁府也无差。
只是这仍让男子深深不愉。
看来她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信任他,或者应该换种说法是这件事,是丁凝对她来说太过重要,以她的性格会如此做并不奇怪,毕竟丁凝身份太特殊少个人知道便少分危险。丁家那三人本就是知情者,丁鸿煊身在朝堂多年不是丁幕远能轻易被套出话瞒过去,阿裳想送丁凝离开帝都,必定要通过其父母也不可能瞒着那两人。
否则第九渊连同弑天这样危及她自身安全的事她都全数都告之,却独独瞒下丁凝的事。这意味着对她重要的人又多一个,虽只是个女子,可份量却俨然比他还重?这又怎能让他不介意?
“是主子,那属下先告退。”
男子的不悦让皇甫瑜将要脱口的话压下去,出得房门看欧阳旭撇向他的疑惑眼神不待他开口便道:“主子自有主张,你最好记住多做事少说话。你不会忘记上次你那张快嘴说错话,主子对你的惩罚?还不去好好想想你的刑法,若到时真被主子送回子莫那里,我怕你哭都没地儿哭!!”
“你……”欧阳气到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赤(和谐)裸(和谐)裸的奚落他,都过去这么久还拿这件事嘲笑他?
无不无聊??
“我什么我,没听到主子的话,还不赶紧去?”皇甫只朝他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亦是直白到极致,摆明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滴??
“算你狠,我告诉你皇甫子晏,你就别被我抓住痛脚,你等着看我到时不嘲笑你三五年我跟你姓!!”欧阳旭撂下‘狠’话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皇甫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不经意转身看到对面熄了灯火的无双阁顿步站在檐廊间微顿了片刻,眼中难以掩饰的复杂,如子栖所说,他们这位夫人与那位的牵连未免太深。
深到已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
翌日清晨。
如锦所言一大早候府中府门外停下骑快马,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上威武昂藏的中年男人浑身满是风尘,纪战利落翻身下马早接到消息的纪少阳便带着安夙等候府众人迎了上去。
“孩儿(女儿)见过父亲。”
“嗯。”
纪战只扫眼众人视线在安夙身上停留片刻落在纪少阳身上:“少阳先与为父去书房,纪诚安排人准备热水待本候沐浴梳洗后即刻进宫面圣,其它的等本候回来后再说。”他是奉召回都回来自是要即刻前去面圣的。
“候爷放心都已准备好。”纪诚忙接过纪战手中行囊,候府众人短短露了个面便各自回了各院,纪战与纪少阳去了书房也只呆了一刻钟,匆匆沐洗后换上朝服便入了宫。
安夙刚回到无双阁,接到下人禀报纪战已进宫同时也接到禀报,丁大人带着丁夫人相携上门,二人则直接被引进了无双阁探望丁凝,丁夫人进入屋中看到丁凝虚弱的样子握着少女的手不停的抹着眼泪询问少女的伤势。
丁鸿煊却将目光看向安夙眼里满是打量,“纪小姐见笑,知凝儿受伤夫人她心有担忧,不若让他们母女在此好好的聊聊,关于此次凝儿受伤的事,我也有些话想单独与纪小姐说。”
看女子也正看向自己满面沉静的样子,丁鸿煊眼中微诧褪去了面对闺阁女子小辈人物的轻视,语气竟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慎重竟也未自称本官。
“那便请丁大人先到前厅去奉茶。”安夙面含浅笑,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丁鸿煊小九的养父,许是家学渊源之故即使已到中年仍难掩俊逸儒雅之气,然那眸中的光芒却仍不容人小觑。
两人离开厢房去了小花厅。
丁鸿煊坐在宾位端着侍女奉上的茶,只凝着安夙半晌未语,安夙则端坐在其下首的位置:“丁大人,想必事情丁大公子已经悉数告知,大人若是还有任何疑问尽对华裳直言,丁家对小九恩重如山,华裳先代故人在此谢过丁大人。”
安夙说着起身对丁鸿煊俯身行了个大礼,这一拜只是她作为姐姐谢过丁家对小九的相救与养育之恩,虽然只这一拜与丁家所有人对小九这十六年来所付出的心血与感情相比实太过微不足道。
可这也是她真心诚意的道谢。
“纪小姐客气,凝儿是我女儿,照顾她保护她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所以纪小姐无须对我行此大礼。”
丁鸿煊并未起身只虚扶下道:“纪小姐如此说那么我也便直言,我的确是有许多疑问想找纪小姐询问清楚,据我所知纪安两家素无深交,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所托寻找凝儿?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
“你又为何如此在意凝儿的安危?我希望纪小姐能够知无不言,在凝儿的事情上我想我们的立场都是一样,都是为了凝儿好,你也应该知道老夫并非远儿可随意糊弄,有些事远儿不知可老夫却多少可猜测到一些。”
“丁大人言重。”
安夙坐回位置道:“原本此事应先告之大人才是,可大人位高权重非华裳轻易能见到,且就算我贸然找上大人我想大人也不会将实情告之于我,所以华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先找大公子确认,当然华裳也绝无随意糊弄大公子之意于此还请大人不要误会。”
“至于大人的问题,华裳确受故人之托,华裳与已逝去的苏世子妃因着当初世子妃对华裳有解围之恩颇有深交,只此却并无多少人知晓,我曾听苏世子妃言道有一失散的妹妹,后来世子妃出事华裳未能出力相帮,所以便想帮世子妃找回亲人也算是报答。”
“且不论我哥哥与大公子交情颇深,凝儿与华裳也是一见如故,华裳名声不佳唯凝儿对华裳不弃还处处维护,华裳会担心她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丁大人不必因此而多想,不管如何华裳不会于丁家不利!!!”
最后一句微微咬重了语气,她当然知道眼前之人久浸官场,远非年轻的丁幕远般可随意任人糊弄。可那些事她注定不可能对他直言,于此她只能在心中说声抱歉。虽然她言语间不尽真实,对他们难免有所隐瞒,可是她对他对丁家人的感激却是真心实意!
早在当初她不知凝儿的身份时便已打消利用凝儿利用丁家的念头,何况在发生这么多事,在知道她便是小九以后她自然更加不会那么做,她绝不会将危险带给丁家。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即使是要报仇,即使她为此也用了许多不能见光的手段,诸如对夏候家此次的栽脏陷害,诸如占了纪华裳身体,还卑鄙的利用纪少阳利用纪老太君纪战对她的疼爱,诸如恃强凌弱对付候府婢女翡翠碧玉等那些死去的些弱女子。
诸如她暗杀赫连煦,暗中在萧烨与夏候雪瑶间挑拔离间,又诸如她逼着纪少亭杀自己的亲人也将纪少钰等人逼至绝境,重生后的她做了许多曾经她为之深深不耻的事,更有许多人因她而死。
可谓也是为报仇而不择手段。
可她到底还有底线,没有卑鄙龌龊到如萧烨与夏候雪瑶,不管是什么人都毫无底限的利用,不管什么事都能做绝。
丁老与丁大人都曾对安家出手相助,丁家更对小九恩重如山,于她安家亦是如此,这点她分得很清楚!!!
“我亦听闻纪小姐与夏候家的那位小姐素有嫌隙恩怨,那不知纪小姐可实言相告此次夏候府之事可与你们永宁候府有关?你只需回答我有或没有?其它无须多言。”
丁鸿煊自是不可能会相信她的话,依他这短短时间所闻所见,眼前女子远非传言那般的不堪反而聪慧睿智。
居然和他这个官场老油条也打起了太极?
他既来此自然也做过调查,和苏世子妃有渊源?要知道苏长卿曾拜在他祖父门下治学,若她真与苏世子妃有深交那苏长卿不可能会不知道,他自然有找人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可苏长卿所言与安元菱曾经交好中人却绝没有她。
反而夏候家纪家同时出事,算上安家三公五候中已有三家接连生变,安家被冠前朝余孽,纪家与夏候家也好不到哪去,夏候家私通大宣轩辕无极而纪家泄军机布防那也相当于是通敌。
这三者之间都相同,三桩罪名同样都是罪株九株的滔天大罪,可以说那只要沾上一丁点儿基本都不可能会有转寰余地,事实上安家未能逃过那劫,夏候家最终也未能逃过劫祸。<igsrc=&039;/iage/10356/366674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