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始至终直至断气那个人都没有半点察觉,表情反应皆是如此。唯一有的便只是在看清她脸时的震惊。
那显然的不对。
她剖开五脏来检查,不过是为防万一做个确定,也顺便想找到些与她有关联的线索进而查找她的下落,毕竟能从天牢逃出来,还能避过她与锦的耳目,有如此本事的人又怎么能让她不恻目震惊?
可她万万没想到简洛验尸,却反而处处都在证明那个人被她扭断脖子的人就是夏候雪瑶。骤然得到的事实证据显现出的结果,与她根据自己观察到的破绽还有本能直觉所做出的判断,可谓是南辕北辙的两个结果。
这反而让她开始怀疑到底她是不是死了?否则她又怎会将她的尸体送去贤王府试探?如同她在找她,她自然也在想办法确定她的死,不止在确定更在想办法将她引出来。
大概没人想到所谓风云鸿门宴与她根本没有关系,那些什么英雄帖也并非第九渊发出去的。而只是这个女人想要引蛇出洞设的计而已。
原本她的确是打算借用玲珑玉骨,可雪鹰那边还未及有任何动作,她却没想到有人比她动作更快?可想当然的她就算借用玲珑玉骨,也不会将地点选择在离帝都千里之遥的凤城。
选择凤城于她来说只是阻碍。
当然,也幸好她晚了一步,否则,她想引她出来的计划如今想想却是根本不可能行得通。她与锦查了很久却都未查清玲珑玉骨的秘密。她也根本拿不出真正的玲珑玉骨,所以她的计划一出便自漏馅儿,那等于明摆着告诉她,她手中没有东西,她自然也不可能会再现身。
“不过我很奇怪,如此辛秘的前朝皇室秘闻,你这位夏候家的大小姐到底又是如何知道的?你如此想找到玲珑玉骨又是为什么?为了前朝的宝藏?又或是为解你身上的寒毒?”
安夙挑眉看向夏候雪瑶:“玲珑玉骨的秘密又真像你说的这样简单?你如此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东西,不惜为此设计灭了我安家九族,更不惜如此大费周折的将我引来凤城,目的应该也是为了玲珑玉骨,所以我以为玲珑玉骨的秘密应该远不止你说的那样才是。”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是如何从天牢里逃出来而未被任何人发现的?是根本就未束手就擒?又或是有人助你在天牢偷梁换柱?若是后者,又是何人助你?贤王萧烨?我想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的人曾经仔细的查验过,死的那个的确是个假货,她与夏候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你呢,夏候雪瑶?你与夏候家到底有无关联?如果你是真的夏候雪瑶,这十六年来你的经历为何会被人抹去的干干净净?”
“如果你是冒充的,那枚证明你身份的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你这张脸是真的又还是假的?又或者你手中还有诸如毒王那样的能人,此刻也早就又已经换下了一张脸皮?”
若说先前只是直觉,只是怀疑,现在却是可以肯定,玲珑玉骨的秘密绝对不会如此简单,若真为宝藏绝不可能让眼前之人费如此大的周折。
论财力?
不管是萧烨还是夏候雪瑶都不可能会是缺财的人,被彼岸坑走的千万两银外加被她除掉的阮家,无一不显示出这些年这两个人都没有少敛财。
所以若只是宝藏又岂能让眼前的女人如此疯狂?还是这个看起来小小的玩意儿真有传闻中那样神奇的能力?
会么?
安夙垂头凝着掌心被内力包裹的东西,光看夏候雪遥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眼神,也能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玲珑玉骨,又到底是不是她一心想要找到的东西。
定是真的无疑。
可关于玲珑玉骨的秘密却是突然间通通没有了答案。
追查的目标错误,意味着他们以前调查到的信息也都全部被推翻,而能对玲珑玉骨的秘密知道如此清楚的人,仔细想来又还能有谁?除了前雍皇室后裔似乎不会再有其它人。
如果真是如此,也就是说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前朝余孽?可所有查到的讯息都证明她是真正的夏候雪瑶,与夏候家人如此相似的脸,夏候伯沧与夏候珉的再三确认,甚至还有属于夏候家的身份玉牌。
就算脸庞真的能造假,可是身份玉牌却是造不了假的,那枚玉牌她仔细的查过不会有错,又或者真的夏候雪瑶早就死了,眼前的人便如狭谷中被她一枪化作粉尘的假货一样,夺了真正夏候雪瑶的脸和身份?
这不是没有可能。
可毒王已死,真正知晓这个答案的人自也只剩眼前的人自己。
安夙凝着对面之人眸光里多了份冷意,声音未有任何停顿:“我一直都觉得你很不简单,如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你隐藏之深可谓远远超我的想象,虽早猜到你有自己的暗势力,可大概没人能想到,在短短四年时间一手创立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沧澜阁的人,其实却是个女人。”
“夏候小姐的心机与魄力都让人叹为观之,让我也不得佩服。所以你现在总该知道,如同你这么想找到我,我对你也实在是有很多疑惑,我想现在夏候小姐应可以替我解惑了。又或者你会更喜欢我称你一声,沧澜阁主?”
安夙声音清浅,一字一句说着撇了一眼夏候雪瑶身旁的人,却正是沧澜阁的那位殷阁主,男人此刻却只垂手握着柄黑色巨剑静静站在夏候雪瑶身侧。
此刻再来想下手杀了宗政霓裳,妄想挑起彼岸与西晋皇室敌对人到底是谁已不难猜想。否则刚刚在阁楼里,夏候雪瑶也不会当众对彼岸发难,更不会对今夜扮她的人动手了。
自是与眼前这两人有关,锦的人追查到幕手下手的人,最终却是晚了一步那个人被人杀人灭口,这只证明当夜必然有人外传消息,传消息的人想来也定与眼前这个所谓的殷阁主脱不了关系,
就如古殺所说,被人坑了上千万两,这样的哑巴亏谁能咽得下去?不止眼前这个男人,阮蓝儿还有那个被她早就杀掉的秦昊天也是她的人,秦昊天对眼前这的女人可谓也是忠心耿耿。
如同眼前看似不凡的男人却愿意屈居一个女人之下。
凭此已足见这个女人手段不凡。
如今想想也不奇怪为何萧烨会对她狠下杀手了,失去兵权的安夙又怎能与掌着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沧澜阁的夏候家嫡出大小姐相比?这两者之间谁会更有利用价值,那是显而易见根本不用再比较。
“呵呵,你的疑惑是挺多的,可我为什么要替你解惑呢?”
夏候雪瑶闻言声音骤然便多了几分阴冷,面具下的表情也陡然间变得冷戾异常:“若论及魄力和手段,比起我来你又何尝不是不遑多让?我夏候家被诬通敌叛国便是你一手在背后操控是么?纪家人就算再聪明,又怎么可能逃得掉本尊设的计谋?”
“当夜你执七弦凤瑶琴将我重伤,想来纪家人早就与你有关联,这个本尊可以肯定你也不用再否认。本尊只是想不通为何纪家竟会为你所用,或者让本尊来猜猜,是与纪华裳身边的那个男人有关?又或者,你握着纪家什么把柄?是因为彼岸相助对么?不管如何事实都显而易见,真正想要通敌叛国的是纪家,并非我夏候家!!!”
女子面具下双眼染上无尽狠戾:“若非今夜一个无意试探,本尊也不会知道就连彼岸那位焰主也帮着你,若非是他你又岂能轻易将玲珑玉骨拿到手?他散假消息坑我千万两银子,如今想来若来应该也是受你指使?有五国消息最灵通的彼岸相助当真也远出本尊意料,难怪本尊竟会接连失利。”
女人声音未再压抑多了几分的尖锐,若非为了保险,她也不会真的将这个秘密公开,更不会不惜用了一枚玲珑玉骨作为诱铒。若非是她,她
原本安排周详的计划仍旧出了这环错漏,若非她一时大意玲珑玉骨也不会落在她的手里,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彼岸竟会与她有关。
“就像你说的,你对我有很多疑惑,我也对你有很多疑惑,安家的人早就死光了,仔细推敲下来有可能还活着的据本尊所知就两个,安九和樱洛,你呢又是她们两人的其中哪一个?看你的身形和年纪,我想应是后者的可能更大,我说的对么?”
夏候雪瑶说着看向安夙脸庞,见对面的人并无所动压下怒火道:“如此也让我更奇怪了,我们一直有派人找却未能找到你,你这十六年又在哪里?想想我们的经历倒颇为相似,我自小被虏离开夏候家,你也自小与家人失散,十六年后我们又回到帝都,本来毫无关联交集的两个人此刻却是站在这里。”
“安家的人个个都不容小觑,不过比起你那个姐姐,本尊倒觉得你更有手段也更神秘,自然也让本尊更加好奇也更感兴趣,你也是本尊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正视的对手,毒王伏戚死在你手里,你应该早知她是如何被本尊杀死的,你觉得连她都死在本尊手里,你这个妹妹又能不能逃得掉?”
“虽然本尊对你有很多疑惑,可本尊没你那么想知道答案,因为不管是你还是今夜前来的所有人,包括远在帝都的纪家,本尊现在可以告诉你,本尊一个都不会放过。”
安夙面色却是早就恢复如常:“看来,你很有把握?怎么,不想拿到我手上的玲珑玉骨了?不止你一直在安家想找到的那枚,连同这枚也在我手中。又或者你想告诉我它是假的,还是,你又故技重施在上面下了毒?”
“只要擒了你,东西本尊自然能拿回来,你不会以为本尊浪费这么多的力气将你引来凤城,就只是为除掉你而已?”
夏候雪瑶冷哼了一声:“等你回到帝都大局早定,届时纪家被灭,本尊倒想看看你还能利用谁?本尊更想看看就凭第九渊残爪牙能翻起多大的风浪?至于彼岸本尊的沧澜阁自也会将其尽数剿灭。”
“原来引我到凤城不过是前戏?”
安夙闻言不由的轻笑出声:“可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本尊来了这里,就会半点没有准备?你也不会真的以为阁楼里那个只是冒牌货本尊会不知?真正的萧烨实则早就在暗中转回帝都,本尊说的可对?”
“逼宫夺位,这便是你们最终的目的。你们费尽心力将我引来凤城想要借机除掉我,同时也是怕我留在帝都会破坏影响到你们的计划,我又可有猜错?不过你猜,你和萧烨联手上演的这出七七夺宫的戏码能否演到最后?又能否给你唱出个满堂彩?”
“你不妨再猜一猜,萧祈,萧澈,萧衍,萧翌,萧胤知晓你们计划,他们又会不会联手对付萧烨?你再猜猜他们谁会胜谁又会败?谁会留有命在,谁又会化作黄泉地狱里的魂?你想不想亲眼看到萧烨的下场?你又能否猜到,到底最后谁会登上那帝座,凌驾青云九霄,成为下一个独领骚的人?夏候雪瑶,你又想不想知道,本尊会怎么做?”
低沉的声音极轻,就像是鸿羽划过天际,安夙凝了眼夏候雪瑶僵硬的脸抬头遥望似触手可极挂着漫天星子的夜空。
红唇轻勾起浅弧,声音里也染上丝笑意:“七七乞巧节,灯火炽如星,这明镜峰上此刻如此宁静,可我想此刻帝都皇城应该也和风云阁一样早已是尸山血海堆积如山了吧?”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
“怎么如此震惊?你是想问本尊怎么可能会认出他是假的?可我又岂能连灭我九族的仇人都认不出呢?”不止萧烨,还有她,这两个人他们便是全都化成灰她也是能认出来的。
安夙垂首将夏候雪瑶脸上震惊尽收眼底:“如你所说有时知不知晓原由其实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胜者为王,而败者注定只能为寇不是么?你以为这么长时间本尊做了这么多是为什么?你们在等这天,你们又岂知本尊也早就一直在等这天?”
两人的确很像,言行举止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可眼神总是不同的。
大概所有人没有人认出他是假的吧?
可她又怎能认不出?
她命人特意送到贤王府他寝房中那具被剖过五脏的死尸的凄惨样子,相信这辈子都会让他终身难忘才。可骤闻她怒极提议要将宗政霓裳剖尸查验却都没有半点反应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萧烨?
况且若真是萧烨,又怎会那么愚蠢?明明想与宗政皇室的人拉进距离却反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若是真的萧烨,在锦出手时,在宗政槿夕出现道明身份的时候,便会出面阻止了。
那样,比他事后做再多都有用不是么?
而萧烨蠢么?
他,又怎么可能会是个蠢人呢?
至于到底是戴了人皮面具易容,还是早就造出的假货,这个假货又到底是谁?既早就做过确定是假的,自然也无再去认真追究的必要。否则那夜她为何与他们坐了那么久试探?
安夙笑望过去:“本尊承认你很聪明,心性手段都远非常人能及,萧烨更是城府极深,你们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你的目的本尊确实不知,可你觉得本尊会让你的目的变成现实么?不管是那个皇位,还是,你想要的玲珑玉骨。你可知本尊早就说过,不管你们想得到什么,本尊都会将它们不择手段的毁掉。”
“你敢,你若敢毁了它,穷极此生本尊都不会放过你!!!!”夏候雪瑶身体微颤抖声音也凌厉至极充满了无尽的威胁。<igsrc=&039;/iage/10356/3667046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