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阁中血气肆意漫延,鲜红浓绸的液体在地面几乎汇成溪流,整座阁楼里此刻已是到处都堆满了尸体,有黑衣杀手,也有他此次前来的各门派与各国中人的尸体都堆叠在一起。
显然的都损伤不小。
刀剑利器碰撞声渐歇,直至突袭的三拔杀手,数百人几乎被斩杀怠尽,众人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主子,所有人都已斩杀,属下先带他回去。”风云阁外尸堆之中,有人上前回话,仔细看去那人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给本尊看好他,若再敢逃出一步就给本尊先打断他的双腿,秦凛留在这里替他们解毒素,剩下的交给古殺。”
男子身旁堆着许多尸体,有许多叠在一起,远远看去就似个高高鼓起的小山包一般,抹掉最后一人脖子,他收起手中兵器交待了一声,而后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原地。
余焰扛着人消失,古殺领着人清理尸体打扫战场,撕杀的混乱之中却没有人看到,人群中还有一人早被悄悄打晕暗中被人带走。
阁楼门口南宫遥亦素衣染血,身上多了不少的伤口,收剑的同时正好听到男子的话。她抬头却只看到那抹绣着火焰的袍摆在空中一划便消失踪影,看了眼她收回视线扫向场中那些突然出现也都戴着火焰面具,此刻正在清理尸体并有序撤退的人。
若非这些人今夜她们所有人在中毒的情形下显然根本逃不过一劫。而原本出现时的近百人,此刻约还剩下三分之二,这些人出手利落狠辣,进退之间更是配合有序,武功极高。出现的同时有人对战杀手,更是有人当即便射灭了那些悬在阁楼各处被下了毒的花灯,比之那些黑衣杀手这些人更加训练有素。
显然也更厉害。
如今看来这位彼岸的焰主还当真是,深藏不露。
江非夜与宗政明渊等人返回打斗早就结束,彼岸的人也早就撤退干净,并连所有彼岸中人的尸体也一同带走,只留下满地杀手的尸骸,江非夜与宗政明渊垂头看着那满地的尸体都只抿了抿唇,面色眸光都让人看不分明。
风云阁中打斗因彼岸的人插手极快结束。
明镜锋上此刻却是劲气四溢。
整个个崖涧平台数十丈方圆所有的山石树木都被凌冽劲气肆意凌虐化作满地残枝断木,包括曾被安夙靠过的那块巨石也被劈裂,碎石四溅有的砸在崖壁之上,有的落下深渊,都砸起道道闷响。
安夙雪色的袍子上已染上血渍,胸口,手臂,身上各位已有数道伤口,血色镂空面具之下,脸色也是异常的沉重,这是这么多年来,自轩辕无极之后她所遇到的第二个劲敌。
轩辕无极手握风云斩武功同样极高。
她的武艺来自师父传功,轩辕无极武功为何那么高,竟与她不分伯忡她并不太清楚,可想来总也是有奇遇才是。当然战争从来不是个人打斗,也不是给人论武功高低的地方。
可若只论武功,眼前这个男人比她与轩辕无极可谓不会逊色半筹。不止出手极快剑势凌厉,尤其让人恻目的是,他似乎根本不知道疼,何又谓伤,别人受伤都是剑势越来越慢,他反而越打越勇,剑势也是越来越快。
这样的人到底为何会效命夏候雪瑶???
殷血饮此时也是浑身浴血,身上的伤口比之安夙更多,咋看去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血人,男人胸口更是被安夙银枪凌空一挑刺中。
然则他脸上表情仍是木木的,依然是面无表情,眼神也依旧是那么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好似根本不知自己受了伤,也半点未发现自己整个青色袍子都被血完全浸湿,袍摆的鲜血也似连成线的雨水不停嘀嗒落下。
可即使如此也能感觉到男人呼吸明显有些粗重,麦色的肌肤也已明显看到脸色发白,可他手中剑势不止未因受伤而有丝毫的慢下来,反而越发快捷凌厉也越加的凶狠起来,给人的感觉,他就好似个失了五感知觉只知杀戮的机器。
“血饮,灭。”
夏候雪瑶手握弯刀身上的伤却因有殷血饮在前作人肉盾,比之殷血饮与安夙二人却都少了很多,见二对一仍久攻不下已是有些急躁,左手一翻衣袖轻挥数道泛着幽幽蓝芒的细针,如漫天针雨朝着安夙所在的方向射了过去。
殷血饮闻女人命令,握剑的手微紧,也因此手中剑势微一顿,夜色下安夙凤眸幽幽直视,能清晰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挣扎,安夙手中银枪去势却是未减半分,手臂前推弑天刺入其右边肩胛的同时狠抽而出。
随即整人借力一点腾跃数米高空避开那些淬了毒的毒针,执枪在半空几个盘旋直射向夏候雪瑶,嘭,十成十的内力,雷霆一击夏候雪瑶手中的弯月刀被生生格到脱手飞出整个人也收势不住后退数米,仍未能阻止银枪枪势。
噗嗤——
凛冽的银枪枪尖直入女人右胸。
就在此时身后有劲风袭来,安夙银枪一收,夏候雪瑶身体倒飞数米直直撞上后面不远处的山壁而后狠狠的坠地头一歪便晕了过去,安夙瞥了一眼折身的同时脚尖轻点朝旁轻移偏头躲过,身后袭来致命的一剑。
殷血饮手中剑势未收,凌凛劲力四散而出全都汇集半空中的黑色巨剑,安夙身形疾速后退的同全身内力也在瞬间凝聚注入银枪,借弑天银枪在自己身前铸起道看不到的墙幕。
凛冽的劲气四溢刮动两人袍摆在狂风中肆意飘摆烈烈作响,黑色巨剑与银枪在半空相交发出声巨响,流窜而出的气流将整人方圆数十丈的涯涧都震到狠狠剧烈颤抖,原本就吊在崖边的平台如蛛同般开始一点点崩裂。
而后是喀嚓声不绝。
硕大的巨石因裂开的下坠掉向深渊。
嘭——
剧烈声响不止。
半空中的的打斗也依然未停止,反而男人握着巨剑衣袍开始烈烈鼓动,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冷硬的五官七孔也开始溢出丝丝鲜血,安夙执枪与男人对峙此时嫣唇边也有丝丝鲜红溢出。
她面具下幽幽凤眸瞥见男人的动作,眸底闪过抹狠戾,全身内力也随之开始倒转,原本被男人压制的劲势也因此陡然间变强。
所谓的灭显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此人必除否则只会成为后患。
不光殷血饮夏候雪瑶,还有沧澜阁她也必定要灭了,包括夏候雪瑶和萧烨所有的暗势力和所有爪牙,她也必定都是要全部一点一点全部挖出来抓出来全部铲除干干净净。
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只为一个莫须有的猜测便设计害死了安家所有人,这样的疯子她怎么能让他们活在这世上,她会把这些人全都送去地狱。
这样的人就只配呆在地狱里。
嘭——
巨烈的响动中,两人身上伤口增加,安夙嘴角不停溢血,殷血饮不止脸庞手臂整个身体都是青筋鼓起溢着血点,那张染血的脸庞不止看起来极为恐怖,原本冰冷的眼睛也因身体的绞痛而多了些痛苦神色。
两人对峙未曾收手,强劲的内力仍在不停四溢。
对面断索的尽头处有道身影如惊鸿般疾掠而来,衣袂翻飞间男子收回钉在断崖石间的匕首,雪白的衣袖轻拂间,扣着天蚕丝线的短匕如流星穿透强劲的气流钉入对面男人额间。
同时男子大掌也落在女子腰间轻揽间两人顿时换了方向,带着女子抽身的同时原本袭向女子的劲气大半都全落在了男子身上。
两人点着碎石飞出十数米方才停下。
随之是道轰隆声。
整个崖涧平台几乎都被两人最后一击交手毁了个一干二净,原本昏迷在崖边平台的上的夏候雪瑶也随之掉了下去,安夙脚尖再点就要腾跃而出,却被男子强行伸手扣住了腰枝。
“阿裳,那边已经全部塌了。”
男子话音还未落,整个平台已全都塌坍塌,不止夏候雪瑶连同殷血饮也全都掉下了深渊,安夙见状最终只能顿下了脚步,此处崖涧之深不压于回风崖,殷血饮额间死穴被整个钉穿必死无疑。
夏候雪瑶也被她刺穿心脏,还有那么多巨石砸下去,也就是说她落下崖生还的可能极小,就算没死她真的是祸害遗千年,被弑天刺中想要养好伤也需要极长的时间,没了殷血饮,到时爪牙全都被拔她也再不足为惧。
如是想着她终于深吸了口气。
“你怎么样,伤得可重?”侧头看向男子安夙眼里凝上浓浓的担忧,最后一击大半力道都被他挡下,男子脸色此刻也是白到近乎透明,原本的血渍却是早在不知何时就被拭了个干净。
“我没事,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逞强?”
男子揽着少女此刻声音却是再无平素淡雅透着些冷意,垂头看向女子的眼神亦是少了温润多了些凌厉:“只要抓出人我们自可慢慢想办法除去,为何不拖延时间等我来,为何要用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你不知道你刚刚的打法就算能成功杀了他们,可你自己也会重伤!!!!”
安夙:“我……”
“你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
男子声音染上几分怒意:“可你不止让自己受伤还内力逆行,你知不知道那后果会让你重伤??你刚刚还想要追下悬崖,你难道不知这悬崖有多深,崖下又到底有些什么?为了杀他们你当真不要自己的命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
原本素雅温柔的男子突然变得如此凌厉,让安夙一时间有些怔。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就真拿你自己的命如此不当一回事?你刚刚可有想过你不是一个人,不管什么都不需要再一个人承担。你还有我,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知不和道?”
男子凝着女子嘴边嫣红的血渍,和呆愣着不说话的样子,却是莫名的有些怒意难压。那边全都塌了却还想追下悬崖,此刻更只顾着担心他的伤,可她难道不知道她自己也受了伤?她感受不到疼的么???
“还是你从来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也从来都没有将你答应过我的事放在心上过?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真的这么可有可无,是不是我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不重要?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以身犯险?现在,告诉我!!!!”他没有伸手去擦女子嘴角的血渍,握着女子腰肢的手越发收紧。
男子越发低沉凌厉的声音,和腰间骤然传来加大的力道,终于惊醒了正陷在怔愣中,明显有些走神的安夙。
好半晌她抿了抿唇道:“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有事,现在我也确实没事,我只是受了些轻伤,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确定看她是否真的死了,并不是像你说的想要追下悬崖,我……”
安夙仰头看着男子那双满是怒意的眸子,声音不知为何便越来越低,本能就要脱口而出的锦归哥哥,最终也因及时回神被她咽进了肚子里。<igsrc=&039;/iage/10356/3667062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