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前厅里,坐在红木椅上的男子听到脚步声侧头,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人影时微愣了片刻:“几年没见,未想你竟来了邺都,听说你的眼睛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如何可还记得我?”
“明尘,或者我更应唤声太子殿下。”
锦与纪少阳自屋外走迈步走进去,男子看着欧政明渊开口:“事情的经过我都听世子说了,你是特意来接回舞阳公主。只是我未想到,明尘竟是西晋的太子殿下,明槿竟是西晋的舞阳公主。”来人正是宗政明渊,纪少阳进宫时凑巧碰到宗政明渊,当然这世上巧之又巧的事很多。
例如宗政槿夕为何竟能找到他?大邺西晋相隔数千里,且他这些年行踪不定更有彼岸掩饰,以宗政槿夕这个西晋公主的本事想找到他?
那是不可能的事。
“当年瞒着你我的身份是我不对,不过我却是与你真心相交的,锦见识广博且见解不凡,原本我还想着如何挽留你,可锦却是无心朝堂,且素有眼疾一直都四处求医,我也未能留得住。”
宗政明渊声音略有惋惜:“若非此次前来邺都贺新皇登基,我也不会知道你竟也在邺城,槿夕那丫头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你是不知那丫头不止托了我寻你的下落,还死求活求的求我去向父亲请旨让你做她的驸马。”
“原本父皇还想见你,可惜你走的匆忙。此次她是从宫中偷跑出来,父皇并不知晓,谁知她竟?如今你成了候府的乘龙快婿,倒真是有些可惜了那丫头对你的这番心意。”自然不是来此地才知,他也的确找了他很久,若非邺城之中数度出事他也有派人关注,他也不会知道他间在邺城。
“太子殿下言重。”
锦笑了笑淡声道:“我与舞阳公主不过数面之缘,且我早有意中人,太子殿下与公主的心意锦心领。且锦只布衣白身,身无长物又怎敢高攀公主?”
“本殿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比本殿的皇妹还要厉害,竟能入锦的心,来邺城这些日子,本殿听到过不少关于永宁候府大小姐的传闻,实也对她很是好奇,未知纪世子可否请令妹出来一见?”宗政明渊微诧,眼里闪过几丝兴意转头看向了纪少阳。
“本世子觉得殿下应该更关心舞阳公主才是,舍妹正在会客,都是些女儿家不便出来相见,来人,去把舞阳公主请出来给太子殿下好好认一认。”纪少阳直接开口拒绝,在凤城易了容又服了变声药物,他此刻并无任何遮掩,看宗政明渊的样子显然也未能认出他来。
可见丫头?听他说的那些话,话里话外都隐含深意,明摆着是想帮着他的妹妹和他的妹妹抢人,便如此开口挑拔,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让丫头见?若非皇帝下了旨,管他太子不太子,他候府的大门他也别想进。
宗政槿夕来候府撒野被他关起来,他前脚才进宫,后脚他便也刚巧那么好的进了宫,若说此事他这个西晋太子半点也不知情,这话说给鬼听,不知道有没有鬼会相信?
“看来还果如传闻,纪世子爱妹心切。”宗政明渊面色未变,只笑了笑捧起侍女上的茶轻啜了口,未等多久下人便带来了人。
只是此时的女子身上染着艳红的血迹,锦衣华裙破损了数处,身上也多了许多的伤,那条状的伤痕展眼可见全都是鞭打出的伤,宗政槿夕原本嫣红精致的脸庞也因伤有些泛白,仔细看仍能看到些许泪痕。
“太子殿下见谅,本世子以为她是假冒舞阳公主,所以命了人对她用刑拷问她的身份,因急着进宫向圣上禀报,巧遇太子方才知她是真的舞是公主,让公主受了委屈本世子在此向太子与公主赔罪。”纪少阳撇了眼宗政槿夕身上的伤又道了几句,说着赔罪脸上却无什么歉意的表情。
“纪少阳,本公主早就告诉过你,我就是宗政槿夕是西晋舞阳公主,本公主身上还有令牌,可你居然还敢对本公主用刑???”
“公主既来邺城为何不与太子殿下同行?本世子又怎知西晋的公主殿下竟会跑来我永宁候府来?公主殿下一面之词本世子自不能偏听偏信,至于令牌公主殿下并未给本世子看,且谁能保证令牌就不能作假?”
纪少阳肃脸沉目声音含着丝讥屑:“且谁能想得到舞阳公主竟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上门来强抢别人的夫婿不止,还叫嚣要杀我候府的人,所以公主也不能怪本民世子会怀疑你的身份,以为你是别有居心的不轨之人。”
“你……”
宗政槿夕怒到脸色有些白里泛青:“什么别人的夫婿,我父皇早就同意让他做本公主的驸马,他本来就是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告诉你,今日之事你若不给本公主一个交待,本公主绝不会罢休!”
“还有这人本公主定是要带走,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身上阵阵锐痛意席卷,燃光宗政槿夕近大半的理智,心中更是恨意难平,加之宗政明渊在场此刻也便再无顾忌。
如何能不恨呢?
她堂堂的舞阳公主何曾被人如此的对待过?不止被人押进暗房,还被用上鞭刑鞭打?他此刻竟然还敢如此的颠倒黑白?若她不讨回个公道,当真如此便退走她公主的颜面何存?
且这人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的!!!
“呵……”
纪少阳冷笑出声:“那你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本世子手里将他带走。本世子的脾气有些差,太子殿下若不想公主吃苦头便最好管束下自己的妹妹,他是我妹妹的人,整个帝都皆知的事,舞阳公主想从我手中和我妹妹抢人?那便先问问本世子的佩剑会不会答应!!!”
皇帝有顾忌他可不会有!
“纪世子何必如此生怒?说到底舞阳与锦本就相识在前,不若便这件事便交给锦自己来做决定看他是否随我皇妹离开,纪世子觉得本殿提议如何?”宗政明渊说着未等纪少阳回答已转头看向锦。
“你对舞阳有救命之恩,舞阳她也寻你多年,父皇数次要为她招驸马都被她所拒,凭此便足见她对你一片痴心。同样的本殿也很欣赏你,我知你已有心上人已与人定亲,可此事因你而起,本殿希望你能做个选择。”
“若你对舞阳有意本殿会在邺皇面前求情,你可随我们一同返回,若你对她无意那也可趁此和她说清楚,断了舞阳的心思也好,免得她如此对你一直记挂在心反而把自己耽搁下去。”
“肖锦,我太子皇兄的话你可都听到了?随本公主回晋城,以后你便是本公主的驸马,太子皇兄如此欣赏你以后也定会提携你。如此总要比你做这候府上门女婿强。那个女人又凶又恶,你不是都亲眼看到?”
“呵,提携?”
纪少阳声音有些凉:“谁不知尚了公主以后便再与仕途无缘,未知太子殿下到时打算如何提携于他?说起来做公主的驸马,与做我候府上门女婿又有何区别?同样都是入赘,不过称呼不同而已。不管我妹妹凶也好恶也好,那也赖不过他喜欢,至少我妹妹不用像公主这样倒追男人千里。”
“肖锦,你来说,若你想入朝,本公主会去求父皇。和本公主一起回西晋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会帮你。”宗政槿夕视线紧紧落在男子身上,声音里透着几分的强硬。
锦起身徐徐走到宗政槿夕面前,淡然开口问:“可知我当初为何救你,并带你出迷迭谷?”
“……”宗政槿夕被问得微愕。
男子也未等她回答,便径自道:“我之所以会救你,只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字与我一个故人谐音。如果早知当日救了你会给我带来之日的麻烦,当初我必定不会给你解毒丸,亦绝不会让人带你出谷。”
“我与你只数面之缘,你拾到我的玉佩却未归还,若此回报救命恩人,我觉得你可以当这所谓救命之恩根本不存在,自然我也从未将它放在心上。我早就有心仪之人,并非你所想的被逼被迫,公主也不必再自以为是做出什么所谓想要救我的举动。”
“那在我看来只是麻烦,只是笑话。你的出现已经为我带来困扰,所以公主还是随太子殿下早日回去的好,如果可以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公主,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两位自便。”男子说着越过宗政槿夕便出了前厅。
“肖锦……”
男子一席话让宗政槿夕脸色煞白又青紫,她捏拳转身才出声,却被同样站起身的纪少阳打断:“太子殿下和舞阳公主想要他自己选,则刚他的话想必殿下和公主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候府中今日还有事,如此便不多留两位,来人替本世子送客。”
“是,世子。”
早候在一旁的纪骅忙走了进为:“奴才送殿下与公主,两位请。”
“太子皇兄……”
“纪世子说的不错,舞阳,他的话你都亲耳听到了,所以你也该死心了,随本殿回去,她受了伤,你们扶她一下。”宗政明渊只看了眼宗政槿夕,起身便朝外走去。
见宗政槿夕仍怔立在原地,同来的仆婢忙上前搀着宗政槿夕劝:“还请公主听殿下的,切莫惹怒了殿下,先回去再说,且公主您受了伤需要医治,否则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公主……”
宗政槿夕咬了咬牙,被仆婢搀扶着随宗政明渊出了前厅,纪骅带着几人出府穿过花园时宗政明渊却蓦然顿了脚步。
微风吹拂着水水榭旁的细细柳梢,八角亭屹立水榭之间,亭中极为鲜明的两抹身影就在宗政明渊不经意的侧头间撞进他双眼,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怔。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么?”纪骅风宗政明渊停步侧头问。
宗政明渊凝了半晌指着那方向道:“那水榭边亭子里的人,其中之一是否便是你们大小姐?只不知另一人又是谁?本殿来邺城最先听到的便是你家小姐的壮举,倒是颇有些好奇你家小姐的庐山真面目。”可惜一直未见到,此时又离得太远也让人根本看不清相貌。<igsrc=&039;/iage/10356/366719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