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看女子泪水就要再次滑出眼眶,寒舟终于回神反应过来,将手中手帕递了过去道:“你别哭了,若你实在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否则若是你哥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会以为我欺负了你,到时来接你也定会揍我,我的武功远不如他,所以你该知道,到时我定会被他揍得很凄惨。”
“噗嗤……”
丁凝伸手接过却未去拭泪,听着男子明明玩笑安慰的话,看着他脸上却仍是正经而沉肃的表情,不由破涕为笑:“哥哥才不会,你是哥哥的师兄,哥哥人又怎会揍你呢?况且你也没有欺负我,哥哥不是不讲理的人,寒庄主放心,凝儿也不会和哥哥胡说。不过,你不是哥哥的师兄么?”
“为什么寒庄主却说,寒庄主的武功会远不如哥哥呢?我看你刚刚明明就很厉害的,就像你刚刚缠住樱洛姐姐的那个……”丁凝竟也有些词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形容,他动作太快,她也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只看到一片彩色光芒交织出的网,美得有些缭乱了人的眼睛。
“你是说这个?”看女子没再哭露了笑,寒舟松了口气,衣袖轻拂手掌轻翻便有丝线从那宽大的袖摆间探出:“它叫碧落九丝。”
“碧落九丝?龙鳞一剑弑九天,碧落九丝绕黄泉,凤瑶七弦抵万军,风云剔骨寒月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碧落九丝,难怪如此厉害。”
女子说着垂头看向缠绕在男子手腕细间的九彩丝线,长睫轻眨了几下眼眸泛着明亮的光:“碧落九丝绕黄泉,好美的名字,好美的神兵,我曾经有听人说起过江湖中人都称寒庄主为碧落公子,与神兵之名倒是相得益彰。”
“不过我觉得若是寒庄主与樱洛姐姐换一换好像会更加合适些,它好像更适合姑娘家来用,我想若是换作樱洛姐姐使应该会更漂亮的。”她也是在永宁候府听那几个小家伙说过关于神兵的事。
寒舟闻言笑了笑,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说法:“碧落九丝可救人也可杀人,樱洛擅箭术所以她才能得到穿云弓认主,碧落九丝便是给她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只是他很少时间会用到,所以知晓的人并不多。
“可杀人也可以救人?可用它要如何来救人呢?是不是与寒庄主的医术有关呢?我早就听过樱洛姐姐的穿云箭堪称石破天惊,原来碧落九丝也有碧落九丝的用处,你们都好厉害……”声音里透着几分的惊叹和丝丝浅浅的羡慕。
仔细想想好像就她一个人一无是处,如果她也能像樱洛姐姐和寒庄主一样武功高强,那她就可以帮着哥哥,而不是反要别人来保护她,只能如此拖别人的后腿,她能听得出来寒庄主道的抽不开身便是因为她。
她自小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也自小都随在曾祖父身边学帝师术,可她只是个女儿家,便是学得再多却都是无用武之地。
否则当初安家也不会……
“你想知道的话,以后有机会看我用自然便知,习武你年纪已太晚,且练武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你若实在喜欢我可教你几套适合女子练的剑法。想练到一流高手的境地,以你来说却是有些难。”
“那我可以和寒庄主习医么?”
“习医?”
寒舟微微一怔看向满脸兴冲冲的女子有些诧异,他以为她想习武,毕竟他能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喜欢,可他未想到她却是提出想要和他习医?
丁凝点头有些羞赧却仍直言:“就像寒庄主说的我习武太晚,我也没有多大的练武天份,可我想和你习医,寒庄主放心我本就喜静也能耐住性子,我很喜欢习医我也会很认真去学的,以后习了医术我不止可以替人看病医治,那样我以后就能帮着哥哥了。”
“寒庄主是江湖中人人景仰的神医,您的医术那么厉害,寒庄主可不可请您教我医术?凝儿想拜您为师,凝儿虽然天赋不佳可凝儿会努力学的。凝儿保证将来定不会给寒庄主丢脸。”女子脸上多了份认真,眼里光芒灼灼,比之看到碧落九丝还要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的名字叫期盼和祈求。
“……”寒舟因着女子突来的提议愣住。
丁凝等了半晌看男子没有动静眼中光芒顿时黯了两分:“寒庄主,是不是凝儿天赋真的很差?真的不行么?可我会努力的,凝儿知道何为笨鸟先飞,凝儿先前帮寒庄主整理药材时,已记下许多药材的名字和药性用途。”
“虽然凝儿没有简小神医那样的天份,可只要凝儿肯努力,凝儿相信凝儿也是可以成为大夫的。可以不可以请你再考虑考虑,寒庄主,若不然您也可以先考考凝儿好么,说不得考过凝儿您就会改变主意收我为徒了呢……”
女子声音里也染上了祈求,心切之下也忘记了刚刚的尴尬,她伸手拽着男子的衣襟有些紧张的看着男子,这是她思考很久才做的决定,哥哥和樱洛姐姐征战最易受伤,若是她会医术那他们受伤的时候,她就可以帮上忙了。
习医?
比习那些琴棋书画有用得多。
现在开始学虽然有些晚了,可也应该不算是太晚吧?她一直都在想该怎样和眼前的人说,她已经麻烦别人许多,可她是真的很想和他学医术,今日正好这么巧遇到,话说到这里那她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的。
“你真的很想随我习医?”
寒舟明显的没想到女子不止提出要习医,还想要拜他为师,他本能看着女子祈盼的眸光变得黯然,思索了片刻开口:“随我习医也是很辛苦的,你先仔细的考虑清楚,若你实在想学的话我会先考考你,如果你真的有习医的天份,能通过我的考核我便收你为徒。”
“真的么?谢谢寒庄主,谢谢你,你放心我不怕辛苦的,我一定会很认真很努力和您学的,我现在就回去看医书,我一定能通过寒庄主的考核,成为您的弟子的。”女子连道了好几次谢,并不停的保证着,原本布满泪痕的小脸也溢出欢快的笑容。
说完她松开男子衣袖转身便回去了自己院落。
寒舟仍站在原地直到看女子身影消失,她有颗纯善之心,只要有天份收她为徒倒也并无不可,看着女子求着他收徒并努力保证的样子,不知为何他莫名便想到了师弟,他们倒不愧是亲兄妹,都是那么出人意表也都是那么坚韧,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她,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而此时另一边。
原本还兴高彩烈正与丫头商量着如何撮合那两人的寒夫人听着玉青的报告顿时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舟儿要收凝儿为徒?那怎么行,那可是他未来媳妇儿,哪有人把媳妇儿给收成徒儿的?”
“这,夫人……”
“你去,赶紧的去把他给我叫过来,他要敢收了凝儿为徒,看我不打断他小子那双狗腿,这混小子他什么人不好收偏收凝儿,快去……”
“是,夫人。”
青玉抽了抽嘴应了声,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依他看好像庄主与丁姑娘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可夫人倒好直接把人家丁姑娘给喊成了他们庄主的,未来媳妇儿?
寒舟很快便被叫过来,才进屋便见寒夫人绿着一张脸怒瞪着他,那样子便好似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蹙了蹙眉:“娘唤我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惹了娘生气,为何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娘都知道了?”樱洛带走穿云弓,有玉青在想必娘和爹早就知晓。
寒舟想着正要开口解释。
寒夫人又瞪了他两眼,却是顺手拿起提早摆好在桌上的剑,直接转手拔出那明晃晃的三尺青锋便架上了自个儿脖子:“我当然知道了,你这个不肖子,你是想逼死你娘是吧?我告诉你,你要真敢这么做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割了脖子,为娘我不活了!!!”
“娘……”
寒舟见状那脸色也是蓦然一变:“娘,您这是做什么?您先把剑拿开听孩儿跟您好好的解释,穿云弓早就已经认樱洛为主本就是属于她,由她带走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孩儿和她孩儿也早就告诉过娘,我和她根本就没什么。”
“谁和你说樱洛了,谁和你说什么穿云弓了?我知道你和她没什么,可我也没和你说她,我说的是凝儿是凝儿,你要是敢把凝儿给我收成徒弟,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寒舟我告诉你,今儿你还别不信,为娘我可不跟你闹着玩儿。”
寒夫人说着手上微微用力一抹,那颈脖间顿时有血珠子溢了出来,寒舟脸色更是瞬间变的阴沉,他一个闪身上前伸手便将那长剑给夺了下来,扶着因此而身子有些微晃的寒夫人坐下。
男了伸手想替寒夫人上药,却被寒夫人反手一巴掌拍开,男了平静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娘您这是做什么?就算您不想孩儿收徒也可好好说,为何要拿剑抹自己的脖子?”
“我当然是在和你好好说,总之我就一句话,你收谁为徒都行,就是不能收凝儿为徒,你若不答应我还死给你看,你现在能夺了我的剑,我就不信下次你还能夺得了,你要是不信你试试看你娘我到底能不能死得了!!!”
寒夫人大掌一拍桌面怒喝,可谓是声震九天,吓得玉青直接缩了脖子,得到消息赶来的寒庄主见状无奈摇头上前劝。
“好了,夫人你有什么事也自可好好和舟儿说就是,你说你干嘛拿你自己来撒气?你这样他不心疼,为夫也心疼,你有什么事直管吩咐是。他若但凡敢不听你的,为夫会替夫人将他小子捆起来揍一顿,到时为夫保证,他定不敢违了夫人的意好不好?”
“哼!!!”
寒夫人任寒庄主接过寒舟手中的药瓶上药,扭头却再未看寒舟半眼,那满脸不待见的模样,哪像是在瞅亲生儿子,简直是在对付仇人。玉青朝站在那儿的寒舟投去个怜悯的眼神,看来夫人是当真很很很喜欢丁姑娘,此次那也当真是发了狠狠狠。
他可从未看过夫人也会,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儿?
庄主这次怕是……
“娘为什么不让我收她为徒?这是她自己向我提出来的,我已经答应她给她个机会,我也仔细的考虑过,丁凝她心地善良也极是聪慧,尤其性子宁静温婉有极好的耐性,很适合随我习医。”
蓦然脑中想到女子听着自己回答泛着亮光的眼眸,和脸上灿烂的笑颜,寒舟抿唇看向寒夫人的眼中多了些不解:“我记得娘不是很喜欢她,为何却要阻止我收她为徒?孩儿已答应她,娘却以死相逼,娘想让孩儿做个失信于人的人?娘若是能说个让孩儿信服的理由,那孩儿自会重新考虑,可若娘说不出理由,那请娘恕罪孩儿也不能答应娘,反悔失信于人。”
“你个榆木脑袋……”
寒夫人气得脸色有些发紫,那当真是恨不得直接拿剑鞘敲开他脑袋看看那脑壳里面都到底长了些什么,怎么就是不开窍?
“娘……”
寒舟被训的有些莫名又无语,他怎么就榆木脑袋了?
“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寒夫人声音里满是腾腾的怒气:“你个混小子,你抱都抱了人家,你居然还想收人家为徒?难道为娘和你爹自小就是这样教导你如何做人的道理的?女儿家的身子那多珍贵,男女授授不亲的古礼你难道会不知?你既然抱了碰了有了肌肤之亲,你身为大男人那就得负责任,还收徒弟?还说娘逼你失信于人?娘要是不这么做,你就已经成了那不仁不义的卑鄙小人了。”
“……”
寒舟被寒夫人一顿叱,脸颊莫名有些发烫,他怔了半晌解释:“我和她并无逾礼之处,孩儿并未有意想对她做什么,只是她有些难过我安慰她,娘不用误会还如此生气,孩儿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且仅此而已,孩儿想孩儿应也称不上什么不仁不义卑鄙小人才是,娘是江湖儿女应也不会在意那些古礼忌讳。”
若说先前被骂得一头雾水,可听到此处他又怎能还听不出娘的意思?可是只不过无意抱了一下就要负责任?那岂非太过牵强了些?且此时此境,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自然也没精力去想这些,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丁凝。
“娘是江湖儿女,可凝儿她不是。”
寒夫人说的理所当然:“凝儿的出身你很清楚还要娘多说?你当真以为娘和你爹都不知道?娘和你爹刚刚全都偷听到了,且先别说凝儿的养父是当朝的尚书大人,她可还是安大将军的嫡亲后人,她亲哥哥还是你的同门师弟,人家哥哥托你照顾妹妹,可你倒好竟如此占人家姑娘的便宜,还和娘在此狡辩,你这不是不仁不义是什么?江湖儿女那就是要敢做敢当,岂能像你如此推诿责任?”<igsrc=&039;/iage/10356/366723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