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权谋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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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上官静便继续她的生活,她一边修炼,一边在东方誉那里获得有价值的情报,偶尔也给楚晗世写封书信。

当然,寄信的钱全都是她偷来的,她经常在晚上的时候,悄悄跑到明珠的房间偷明珠的零花钱,反正明珠钱多,少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给楚晗世的信里统统都是鸡汤,偶尔聊些兵法什么的,再不济,就跟他聊些军队的制度之类的话题。

她给楚晗世的信中写道,“如今楚国一直失败,不在士兵,也不在兵法,而在朝堂,朝廷内的那些‘重臣’打压出色的将领,致使许多出色的将领死的死,回乡的回乡,那些重臣甚至还贪污军费,致使军队没钱没粮,如此的军队,又岂会胜利?更别说还有人通敌卖国…”

上官静的信源源不断的送往北疆,送往楚晗世的手中。

身在北疆的楚晗世深受寄信人的鼓舞,他虽然身为九皇子,但他自小就没了母亲,没有母亲的庇护,他经常被那些有权有势的皇子们欺辱,就连下人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父亲几次见他被欺辱,也很心疼的抱着他安慰,可父亲却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无奈之下,父亲只能将他送到军队历练,如此既可脱离皇宫争斗,也能学习到本事。

多年的磨难,他比寻常孩子要早熟很多,可惜,他在北疆历练了一年,军队却一直在打败仗…

军队一直败退,楚国的国土一直在不断的缩小,甚至连他自己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国家是不是真的即将分崩离析?似乎,他从没见过有打胜仗的希望…

他无时不在失望,沮丧和颓废中度过,可那一封封充满鼓励的信封,却改变了他的态度。

“不经一翻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

百败而其志不折,天寒而菊蕊沁香。”

这几句话,成了他心海里最温暖的一道光亮。

那书信的字迹娟秀,是个女儿的字迹,只不过,那信却没有署名,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他也无法给她回信。

往后的日子里,他收到的信封越来越多。

她的鼓励令他重拾信心,她针砭时事,评论一针见血,她将王朝衰败的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的兵法战术让他不禁叹服…

他真心想与她结交,可她却一直没有署名,他只能日复一日的等待。

每当信使来临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冲过去的,拿到信之后,他就一直捧着书信傻乐,她写的书信,每一封,他都小心翼翼的珍藏,生怕自己不小心给弄丢了。

如此挚友,当一辈子珍视。

……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了半年,四岁半的上官静终于画出了隐身符。

以前的灵力太弱,一张符刚画到一半,灵力就不够了,如今,她勉勉强强,一天也能画出一张符棣。

而有了隐身符,她就可以自由的出入东方府,任谁也逮不住她。

这半年内,上官静也通过东方誉,逐渐的了解了楚国朝中的各派势力,一张大网,渐渐的在她的心中铺开…

以她在北辰三年为帝的经验,如今楚国的残局虽难收拾,但她真想收拾,也不是不可能!

而此时,上官静也到了认字的年龄,东方誉老爹直接将她安排进了府中的小学堂,让她和东方府内的一众姐姐妹妹一同跟着夫子识书认字。

在这里,上官静也见到了明珠,不过,此时的明珠才十岁,上官静跟她不在一个阶段,隔着一道墙,两个人在不同的教室里,各自学着不同的东西。

上官静才四岁半,明珠当然没心思去找一个小娃娃的麻烦,上官静也没时间搭理她。

而对于夫子的传授学业,上官静也是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

在小学堂的时候,她经常坐在书桌前,目不斜视,看似在学习,实则是在修炼。

有时候,夫子会发现她在跑神,但当他气愤的让上官静站起来念书时,上官静却总能准确的读出书上的字,读出的语句也是流畅不断,让夫子挑不出一丁点错来。

夫子无奈,也只能让她坐下了,上官静坐下之后,继续凝神修炼。

不一会儿,夫子再度发现她跑神,然后再让她站起来念书,上官静再次流畅的念出…

次数多了,夫子也很无奈的摸着她的脑袋叹息,“小姐的脑袋瓜是很聪明,但是,小姐也太不勤奋了,您要是跟明珠小姐一样勤奋,东方府说不定就会出现第二个才女…”

上官静睁着水灵灵的大眼,表情依旧懵懂,聪明,但不勤奋?她还记得东方誉曾经评价烨雪的内容,努力有余,而天分不够。

如今倒是颠倒了回来。

上官静知道,明珠小小年纪,已经是才华横溢了,明珠是楚国公认的才女,不少人仰慕她,就连夫子对待她也是恭敬无比。

上官静自认不输给明珠,她要是想,照样也可以成为才女,她甚至可以力压明珠,成为楚国最知名的才女。

但她一个庶女,在东方府无依无靠,此时锋芒太过,恐会遭人嫉妒…

当初明珠报复烨雪,抢了烨雪的男人,抢了烨雪的后位,她陷害烨雪被打入冷宫,还杀了小白。

她将烨雪害得那么惨,完全就是因为嫉妒,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才女之名她不要,她就做一个普通庶女,等她羽翼丰满,再收拾明珠也不迟。

……

这一天,上官静再次溜出门给楚晗世寄信,而当她回来的时候,却在东方府的大门前见到了一个明黄色的步撵。

步撵的周围站着一众宫女和太监,上官静一眼便知道,大概是皇帝亲临东方府。

上官静拐了个弯,从东方府的后门回去,她十分熟练的跑向东方誉的书房,她知道,皇帝来找东方誉,肯定会在书房谈话,她只需要在书房等着,就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上官静用隐身符隐匿了身形,并熟练的爬上了书房的窗口,而此时,东方誉的书房内却传来人声。

“皇上,臣也知道北方战事吃紧,可国库实在是拿不出钱了,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东方誉紧蹙着眉头,看似无可奈何。

楚云辞一听东方誉的话,表情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孤也知道国库空虚,可北方将士现如今正在浴血奋战,后方的供给要是跟不上,此仗必然失败,爱卿就不能再帮孤想想办法吗?”

楚云辞此来就是为了向东方誉借钱借粮,他知道东方誉家大业大,平时又贪了那么多钱,只要他肯出手,北方的局势一定会好转很多,但东方誉这老狐狸就是会装,他说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是在贪图别的东西,在等着他让步。

楚云辞一直坚持,这时,东方誉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要不这样,您开放捐官制度如何?”

“捐官制度?”楚云辞诧异。

东方誉对着楚云辞‘恭敬’道,“谁想入朝为官,只需要捐纳一定数额的银两,便可立即走马上任,这就是所谓的捐官制度,如此一来,想必国库很快便会充裕,这样,皇上您也不必忧心北方将士没粮了。”

东方誉想着,只要捐官制度开启,他便可在官场大力安插自己的人,很快,东方家便会做的更大更强,到时候,楚云辞就更是个摆设了。

楚云辞一脸严肃的站着,这哪是捐官?分明就是卖官!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东方誉的想法?可他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让东方誉主动捐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开放捐官制度的话,肯定会有大批有钱人趋之若鹜,国库势必会迅速充盈,到那时,北方的将士便会好过一些,可这样的害处也不少,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入主朝堂,到时候,朝堂上肯定会更加的乌烟瘴气!

楚云辞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捐官制度是开,还是不开?

这时,楚云辞心里不禁有丝绝望,他每日兢兢业业,关心战事,心系百姓,他已经尽力了,可他做不了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一点点走向衰败…

楚云辞声音颓废,“再容孤想想,容孤想想。”

这时,东方誉‘关心’道,“皇上,您可要好好注意身体,臣子们可都在尽力的帮着皇上呢,您就别太操心了。”

楚云辞无奈的叹息,“孤知道。”

上官静在窗口听着楚云辞的叹息,总觉得有些讽刺的意味,这个皇上被大臣们玩的团团转,在臣子的面前没有一点尊严,连自家老爹东方誉都糊弄他…

实在是一个悲伤的帝王。

她还记得,在烨雪的记忆里,那个楚云辞便是为楚国忧劳了一生,后来,楚云辞被北方战场上的惨况气到吐血,自那之后,他一病不起,不到半个月,楚云辞便驾崩了…

上官静从窗旁慢慢的爬了下来,这时,她也忍不住无奈的叹息,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楚云辞的处境有多艰难。

上官静再次溜出大门外,这时,楚云辞也从东方府出来。

上官静蹲在拐角偷看,此刻,她才真正的看到楚云辞的长相,楚云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华服,他的相貌很好看,世哥哥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今的楚云辞还在青年时期,看起来十分俊朗,但他的眉目间却有着深深的愁绪。

她以为楚云辞会坐上步撵回宫,而这时,楚云辞却道,“你们不要跟着孤,孤想自己走走。”

这时,楚云辞身旁的太监道,“皇上没事散散心也是好事,但还是多带几个侍卫吧,龙体为妙。”

楚云辞淡淡道,“不必了。”

太监担忧道,“可皇上,万一有人刺杀呢?”

楚云辞苦笑了下,“你觉得孤还怕刺杀吗?”

楚云辞直接甩袖,自顾自的向反方向走去,徒留一群惊愕的太监宫女。

楚云辞一边走,一边大声的笑,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帝王,谁要是想杀他,直接刺杀便是,反正他这皇帝做的也累了,死了也好。

而他的身后,那些侍卫还是偷偷摸摸的跟了上来,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要是出点什么事,楚国可就要变天了。

上官静抿了抿唇,也跟了上去,她,就是打算当刺客的人。

……

楚云辞独自来到了一条小河前,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许许多多的绿树,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风景尤为宜人。

他顺着河边慢慢走着,心间却一阵苦涩。

这时,上官静避开了那些侍卫,爬上了一棵大树,在她的计划中,楚云辞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她打算攻击楚云辞,趁势将自己的血滴在他的身上,利用红莲业火的特殊功能,上他的身,并利用他的身体,施行自己稳定楚国局势的计划…

如今的她若是想要上别人的身体,就必须要用足够多的鲜血,差不多两碗左右。

但两碗血下去,她差不多就蔫了,因此,她得仔细的规划一下。

趴在树枝上的上官静慢慢的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很快,楚云辞便来到了上官静所在的那棵树的周围,上官静笑了笑,这丫马上就要来到她的领域了,等下,她就从树上跳下去,并用石头打晕他,然后一张隐身符下去,她拖着隐身且昏迷的楚云辞直接撒腿就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就搞出两碗血来,逼着他喝下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控制他了。

上官静想的很美,这时,楚云辞也来到了上官静的那棵树下。

上官静在枝头眨着眼看他,只见他忽然在自己的下方停下了。

他沉闷的低声道,“孤也曾有雄图大志,孤也想要励精图治,做一个贤明的君主,从而改变楚国的现状,挽救楚国人民于危难间,可最终…孤还是深深的败给了现实,败给了现实…”

说着说着,楚云辞的眼里忽然浮现一层水雾,他哽咽道,“孤只是一个窝囊废,什么也改变不了,呵呵,什么也改变不了!”

上官静抿了抿唇,她挺同情他的,但是,即使她再同情他,她的计划也得自己来,他是帝王,她不敢信任他,因此,她只能选择控制他。

然而,楚云辞这时却忽然发了疯,他猛的伸拳打向上官静所在的那棵树,他用力极大,整棵树都颤了几颤,他痛苦的喊道,“孤是个废物,只是个废物!废物,废物!”

他一拳拳不知疼痛的打着,拳头都流出了血,“废物,呵呵,废物…”

他流着泪,笑的凄惨,无尽的悲伤在他的体内蔓延。

此刻的他痛苦极了,上官静看着他,也被他的悲恸渲染,她都有股想陪他一起哭的冲动。

然而,她才不可能陪着他哭,她来,可是为了搞事情!

上官静笑了笑,很好,这个角度很好,等她跳下来,直接拿石头砸晕他。

然而这时候,身下忽然一声喀嚓声传来,上官静立即浑身一震,她趴着的树枝忽然断裂…

“啊!——”上官静惊恐的从树上落了下来。

听到声音的楚云辞立刻顿住,眼泪也不流了,他抬起头,怎么回事?

然而这时候,一个穿着粉衣的小女孩却从树上直直的向他砸了下来…

砰的一声,几片树叶缓缓落下,楚云辞被砸的眼冒金星,上官静也痛苦的趴在楚云辞的身上。

“皇上!”几声惊呼传来,远处的侍卫们立刻飞快的赶来。

此时的上官静痛极了,她挤着眼,挣扎着起身,可她根本没时间逃跑,几乎是一瞬间,侍卫们就将她团团围住。

“大胆童女,竟敢袭击皇上!”一群侍卫纷纷抽出银色的长剑,剑尖一个个都对着她,一众白光差点晃瞎了上官静的眼睛。

上官静瞬间被吓到了,她现在的灵力仅仅是渣渣的级别,根本打不过那么多的‘大人’。

她握了握手心,打算祭出她的隐身符逃跑,可这时,一双大手却向她伸了过来。

上官静小小的身子一下被楚云辞拉到了怀里,上官静呆了呆。

楚云辞揽着她,挣扎着坐起身,上官静被他抱着,一时间忘记了行动。

楚云辞笑了笑,“真乖。”

真乖?上官静忽然浑身抖了一下,她砸了他,不应该直接将她诛杀吗?这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楚云辞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怕,有孤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楚云辞转头狠狠的瞪了那些侍卫们一眼,“你们是笨蛋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故意袭击孤?要不是孤故意去打那棵树,她也不可能从树上掉下来!”

闻言,侍卫们看了眼楚云辞怀里的小不点,纷纷低下了头,也对,不过是小孩子而已,他们是有些刚刚大惊小怪了,随后,他们将长剑默默的收了回去。

楚云辞对他们冷声道,“下去。”

“是”

一群侍卫灰溜溜的退了下去,很快,这片地方再次只剩下上官静和楚云辞两人。

上官静松了一口气,如此的话,她又有机会了,只要弄晕他,两张隐身符便能解决一切!

这时,楚云辞将她放到地上,他蹲在地上,用看小孩子的目光看着她,“小家伙,你也太调皮了,不在家好好呆着,怎么跑树上去了?”

上官静抿着唇不说话,袖子里的石头却已经备好。

楚云辞见她如此,神色有些担忧,“你是不是迷路了?跟家人走散了?”

楚云辞站起身,在附近望了望,“附近好像没有人家,小家伙,你的家呢?”

闻言,上官静不禁叹了口气,这个皇帝真啰嗦,她伸手向前指着,“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前面,叔叔可以带我去吗?”

她转过头,像个小大人似的望着他。

楚云辞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镇定成熟的小孩,她看起来一点不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倒像个小大人一样。

但他还是对着她淡淡一笑,“好,叔叔带你去。”

这时候,上官静朝他伸出双臂,“叔叔可以背我去吗?”

楚云辞淡笑着点头,“可以。”

随后,楚云辞蹲下身,将她从地上背起,上官静则是更加的不可思议,他是皇帝啊,怎么随随便便就去背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

不过…

上官静靠在他的背上,手中的符纸和石头已经准备好,这个姿势正好,她在他的背上,他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

她扬起石头,正准备动手,而这时,楚云辞却出声了,“小家伙,刚刚叔叔没有吓到你吧。”

上官静愣了愣,手中的石头收了起来,“没有。”

楚云辞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小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上官静轻呼了一口气,哪里无忧无虑了?她这个小孩子明明也挺忙的好不啦!

上官静没有回答,楚云辞也没有在意,他继续道,“叔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将来,我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成就一番大业,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可等叔叔长大后,才知道世事的难料,不仅大业难成,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此刻,他急切的需要一个人来倾诉,而背上的小娃娃年岁太小,跟她说了也无妨,反正她也记不住…

这时候,上官静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楚云辞问道,“小家伙,你饿了吗?”

上官静摸了摸肚子,现在她的肚子扁极了,她不禁感叹,小孩子就是饿得快,她轻轻道,“嗯,是有些饿…”

楚云辞暖心道,“这样,叔叔先带你去吃饭好了。”

“好”

之后,楚云辞带她上街,上官静以为他会带她去一个高大上的饭馆,然而…

他却在街上的一个面摊停了下来。

他道,“小二,来两碗面。”

小二道,“客官,您要什么面?”

楚云辞道,“最便宜的面吧。”如今国家没钱,他这个做皇帝的更要节俭才是。

小二愣了愣,这小哥穿的那么好,怎么吃最便宜的面?不过他还是照常招呼,“好嘞,客官您稍等…”

楚云辞带着上官静寻了个位置坐下。

“诶,等等!”楚云辞忽然出声。

小二扭过头,“客官,什么事?”

楚云辞道,“两碗面,一碗要最便宜的,另一碗,要你们这里最好吃的面。”

“奥,好嘞。”小二没有多想,直接转身离开。

上官静坐着,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个皇帝倒是奇怪…

自从见了他,这个念头就一直存在着。

他不怪她用身体砸了他,甚至以帝王之躯去背她这个小孩回家,他亲自带她来吃饭,而且,来的还是这种普通的小面摊…

他带给她的冲击,丝毫不亚于当初在菜市场砍价的世哥哥…

他笑道,“小家伙,等下吃饱饭,叔叔再带你回家。”

上官静乖乖的点头。

很快,小二便将两碗面端了上来,其中一碗面上放了好多块儿牛肉,汤汁上还飘着芝麻,看起来色相俱全,让人一眼便胃口大开,另一碗则是清汤寡水的,只有零星的几根青菜叶。

楚云辞微笑着将那碗的带肉的面碗推到上官静的面前,“小家伙,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肉,对身体好。”

上官静惊诧的看着他,然后就见他捧着那碗清汤寡面,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她内心震动不已,他一个帝王,因为挂念战场上的将士,自己舍不得吃好吃的,跑到街边吃最便宜的面条,可他却将那碗带肉的面条推给了她…

上官静拿起筷子,也慢慢的吃了起来,这碗面不值什么钱,也比不上她做女帝时吃的精致大气,但此刻,上官静却觉得美味极了…

这碗面,充满了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孩子的关爱,也体现出了一个人的品质,楚云辞,是个挺好的人…

吃完面之后,楚云辞带着她离开,而上官静带了一路的石头,则是被她留在了那个面摊的凳子上。

面摊里的小二将碗筷收拾好之后,有些奇怪的看着凳子上的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他将那块石头一并带走,准备扔掉…

……

回来的路上,上官静依然被楚云辞背着,小河边,他背着她慢慢的走着,此刻,楚云辞的心很静,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还有那么可爱的孩子等着他守护,他应当担起自己的责任。

上官静靠在他的背上,不禁轻轻地微笑,这个皇帝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都那么有耐心,人又那么好,况且,他还是世哥哥的父亲,有那么出色的儿子,想必父亲也不会差到哪去,她想,她不应该去算计他。

这一刻,上官静愿意去相信他,也愿意去帮助他。

楚云辞还在走着,上官静有些不好意思道,“叔叔,抱歉,刚刚我骗了你。”

“哦?”楚云辞不太清楚她的话。

上官静道,“其实,我是东方家的女儿,我叫…东方烨雪。”

闻言,楚云辞心神立即一震,东方家的女儿!

楚云辞的脚步忽然顿住,就连面色都沉了几分,东方誉那个老贼实在是可恶,连带着,他不喜欢东方家的任何人,这一刻,他对背上小娃娃的好感度瞬间下降了几分。

上官静也清楚他的心理,她继续淡淡的开口,“叔叔,我父亲让您开放捐官制度,您是何想法?”

听着她的话,楚云辞震惊不已,“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明明还是只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捐官的事情?东方誉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她这种事?

上官静轻道,“你先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我倒是想知道您的想法。”

楚云辞讽刺的扬了扬嘴角,“东方誉是想用你这个小娃娃来打探消息?他还真是,呵…当孤是傻子吗?”

上官静轻轻叹了口气,“皇上,我不是东方誉的人,也不是故意来打探消息。”

楚云辞根本不信她的话,他转过身子,向着原来的方向走去,“孤送你回东方家。”

上官静在他的背上,小拳头握紧,“皇上,捐官的事情,你要交给东方誉,让他全权负责!”

楚云辞冷哼,“小家伙,孤刚刚没看出来,原来你还这么有心机。”

他一直往回走着,上官静的脸色也逐渐下沉,上官静道,“你若是将捐官一事交给东方誉,东方誉必然会大力的在朝堂上安插他自己的人,而且,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不可能让其他势力的人往官场里送人,到那时,东方誉一家独大,各方的势力便会出现巨大的不平衡…”

上官静说的有理有据,这下,楚云辞更加吃惊了,一个小娃娃而已,她怎么会懂那么多?

楚云辞按耐住心中的种种疑惑,紧咬着牙关道,“呵,若是东方家一家独大,到那时,这楚国直接姓东方算了!”

这算是他给她的答复,楚云辞继续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孤,绝对不可能将捐官一事交给他!”

上官静不禁摇头,这皇帝还是将她当成东方家的探子看,她淡淡道,“东方家不可能独大,因为这天下,并不缺少能与东方誉争锋之人。”

楚云辞并不太懂这个小娃娃的意思,他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低着头,狐疑的看着她,“你…到底是谁的人?”

上官静站在地面上,仰起头,脸上露出微笑,“我是皇上的人。”

楚云辞深深的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孤的人?”

上官静知道,现在的楚云辞肯定不相信她,因此,她必须得说服楚云辞,让他彻底的相信自己。

她目光沉着道,“皇上,借捐官一事,东方家可以做大,但东方誉的举动也必然会触怒其他势力,到那时,肯定会有人给东方誉使绊子。”

“你的意思是?”楚云辞看着她,眼里的震惊从未消逝,她如此年纪,心机竟然渗透到了朝堂,简直是可怕…

上官静将捐官一事暂时放下,转而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努力维持各派势力的平衡?”

为何维持平衡?楚云辞回道,“如今,孤在朝堂上早已如履薄冰,若是再让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孤这皇帝就更没话语权了。”

闻言,上官静轻呼了一口气,“皇上,一直以来,您都做错了。”

“孤做错了?”楚云辞奇怪,她一个小孩子,竟然说他做错了。

她轻声道,“这样,烨雪帮皇上分析一下。”

楚云辞这时到有些好奇,她能分析出什么?

上官静道,“自古以来,为帝之人都深谙平衡之道,朝廷的各方势力平衡,臣子们互相牵制,朝局便能稳定,相反,若是有人一家独大,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朝局大乱,皇权受到挑战,这是所有帝王的大忌。”

她看着楚云辞道,“皇上知道平衡臣子的势力,这是件好事,可惜,皇上您没有大权,即使官场再平衡,也跟皇上您没有任何关系,您的努力,到头来全都是白费。”

闻言,楚云辞不禁苦笑一声,“你说的倒是有理,可孤却不敢轻易打破平衡,朝局一旦乱了,再想重新收拾可就难了。”

上官静却道,“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皇上为何不试一试?”

楚云辞逐渐陷入了沉思。

上官静再次捡起捐官的事宜,“如今,朝堂有以东方誉为首的东方党,也有辅国老臣楼瑞为首的楼瑞党,这两派表面上看似平衡,其内,却暗潮汹涌,皇上不如设一个局,将捐官一事交给东方党,让东方誉独大,如此,楼瑞必然不服,他肯定会找机会拉东方誉下水,皇上,您大可高枕无忧,让楼瑞替您去收拾东方誉。”

楚云辞此刻已经完全懵了,这小家伙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楚云辞还是难以接受,“若按你说的做,让东方誉和楼瑞他们互相争斗,孤在一旁看着,的确是能从中获利,可如此一来,朝政几乎完全乱了,如今,楚国北有胡人侵袭,南有海盗不断,外部形势堪忧,朝政内部若是再胡搅一通,楚国危矣!”

上官静缓缓摇头,“皇上,胡人和海盗是强悍不假,但您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忍,攘外必先安内,您只有将内务清理干净了,才能腾出手去收拾外敌。”

她顿了顿,继续道,“皇上,难道您现在还不明白吗?您一直忙于应对胡人和海贼,可您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胡人和海贼,而是东方誉和楼瑞!

楚国现在一直在打败仗,不是因为外敌过于强大,而是因为我们的内部出了问题,东方誉私扣军饷,只顾自己捞钱,甚至还想通过捐官来壮大自己的势力,而楼瑞,也是同样的货色,若是皇上不除掉他们,您就要一直被这两个人拖累。”

这下,楚云辞彻底懵了,他刚刚都跟这个小不点说了什么?她竟然如此的能说会道,甚至关于一些机密的事情,她都了解的分毫不差…

攘外必先安内,攘外必先安内…

楚云辞不断地思考着,东方誉和楼瑞若是不除,楚国就不可能战胜胡人和海贼,只有除了他们,将朝局逆转,他才能腾出手去收拾外敌。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要隐忍…

对于胡人的残忍,对于海盗的蛮横,他只能忍,忍,不断的忍!

楚云辞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理,但实施起来却是艰难无比,一个不小心,楚国内忧外乱,直接被灭国都有可能。”

上官静却坚定的拉住他的手,“皇上不用怕,有烨雪在,烨雪会帮你。”

楚云辞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只小手有力又温暖,她竟然仰头看着他,对他说,烨雪会帮你…

楚云辞从未见过如此的小孩子,她心机深沉,又对朝政之事,国家大事统统了如指掌,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会如此聪慧?

若是其他人说要帮他,他一定会一笑而过,觉得那人傻了或者疯了,可对于这个女孩,他莫名的相信她,小小年纪便如此智慧,将来,她一定能成为搅动世界风云的人物!

但是,他还是奇怪,“为什么,你要算计自己的父亲?”

上官静表情淡然,“皇上,您可知国家两个字的含义吗?”

楚云辞默然,上官静淡淡道,“在烨雪眼里,国家,便是国为先,家在后,有国才有家。烨雪可以算计父亲,但也决不会将他往死里整,差不多…让他辞官回乡就够了。”

楚云辞听着她的话语,心里一阵感触,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竟然懂得国家的道理,国为先,家在后,有国才有家,能说出如此慷慨大义之人,又岂是那种阴厉小人?

楚云辞握紧了她的小手,他蹲下身子,面对面的看着她,“小家伙,你说的不错,有国才有家,孤…愿意相信你。”

他目光灼灼,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从此以后,他将不再是孤军奋战,在他的战线上,将会有一个小朋友陪伴着他,和他一起在这风云诡谲的战场上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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