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面对过一次死亡，再也不想要第二次。
真的承受不起。
“不哭，当年的事，我会帮你查清楚，但是他必须死”
程晓依心冷了一下。
摇头。
“不，如果他死了，我不会开心，反而会更加难过，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如果她哥真的死，她可能无法面对他。
因为和他一起，他就会想到今天的一幕。
听到她的话。
唐少其心震动了一下。
“为了他，你就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了，呵，原来十年后，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已经变得这么轻了”
留下这一句苦涩的话。
唐少其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晓依呆了一下。
看到程凯的血已经快流干了，又颤抖的捂住他的伤口。
现在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她哥活着。
“哥你不能死，你还要活着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这个世上就少了一个关心我保护我的人，万一我又被人欺负伤害怎么办，所以你不能死”
“你听到没有，你还欠我的。你要还给我”
“你怎么能死呢，你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生活，所以别死好不好”
程晓依拼命的在他的耳边说话。
可是程凯的脸色越来越白。
没有一丝反应。
她的心一点点的绝望。
“冯小姐，请你让开，我要帮他处理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医生模样穿着白色大褂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连忙让开。
少其哥答应了。
医生前堵住他的伤口，之后让人把他放下来。
然后开始止血。
“冯小姐请你出去，我要做手术了”
“怎么能在这里做手术，不行，他现在马上要去医院”
她不同意。
他伤得这么重，这地方这么简陋，没有及时输血，伤口感染他会死的。
“冯小姐，这是唐少最后的耐心，如果你想给他一线生机，就最好配合我，治不好，那是他的命”
医生回答冷漠。
“可是”
程晓依还想争执。
看到血越来越少的伤口，含着泪，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抱住身体蹲着等。
手上还沾满了她哥血。
她在草地上擦拭。
她不喜欢血腥的味道。
就像是死亡的气息。
草地对面，别墅的二楼里，唐少其站在窗边，身上的那团血色的痕迹，异常刺目。
就像是纯白上的污点。
看着蹲在草地上柔弱的身影。
神色茫然。
看到她这幅样子他多想拦她入怀，轻声安慰。
可是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
而这个男人却害得她失去了原本的生活。
“唐少，我要不要把冯小姐请回来”
唐洪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忍。
“不用”
“是”
唐洪叹息。
看来唐少生冯小姐的气了。
“唐少，你也不能完全怪冯小姐，毕竟程凯这些年都是以好哥哥的身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一时间心软能理解，女人都是感性动物”
唐洪劝。
他知道刚才冯小姐对程凯的维护有多伤唐少的心。
但是他相信冯小姐是无意的。
听到了他的话。
唐少其还是不出声。
“唐洪你跟我多久”
“十多年了”
“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
唐少其声音充满自嘲。
“好，可是之前的对象是那个假的冯小姐，而不是现在的，对于她来说，你空缺了十年”
“这十年，她有了新的生活，而且很快乐，所以她对程凯的感情才那么难以割舍”
唐洪分析。
还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聪明如唐少看不透，还是因为他在局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唐少其出声。
唐洪见他说了这么说，唐少还是没有喊回冯小姐的意思，就知道他过不了心里那关。
于是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去。
“空缺了十年”
唐少其反复的回忆着唐洪的话。
难道之前的十多年，比不过现在的十年。
草坪里，程晓依还蹲在地上守，脚已经蹲到麻木。
可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牢房的门口。
等待着希望，或者是心痛的结果。
她把脑袋放空，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
只想安安静静的等一个结果。
这时候，天空下起了朦朦胧胧的小雨。
让她想起了爸爸下葬的画面。
曾经她发誓，要和哥哥好好一起生活下去。
现在的誓言虽然讽刺。
可是那些温暖的亲情是真实存在的。
他给了她一个家。
又给了她一个好爸爸。
所以她希望他别死。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
淋湿了她的发丝，衣服。
可是她依然没动。
安静而执着。
楼上唐少其终于忍不住动了。
程晓依感到头顶上一片阴影。
抬头就看到了唐少其站在她的身边。
夜晚柔和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
带着一层朦胧的亮光。
他冰冷神情中带着一抹柔和。
“对不起”
她道歉。
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伤害了他。
“去洗个澡，回去把衣服换了”
唐少其扶起她。
程晓依本来想摇头，看到他关切的样子，点头。
可是被扶起来，腿完全麻木。
根本站不住。
唐少其看着她冷得僵硬的样子。
丢开伞，弯腰把她抱起来。
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进入了浴室。
“我自己来”
看到他在放水，她连忙摇头。
现在已经感觉腿没有那么麻了。
留意到她脸上的慌乱。
唐少其突然从浴缸边朝着她走近。
压低身子靠近她。
“这些你都要慢慢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