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心头很生气,不过她一直克制着脾气,冷静地说道:“事到如今,父亲还要瞒着女儿吗?当李镇抚使告诉女儿,在陛下面前告状的人是个女人的时候,女儿已经想通了一切。
江忠陷害父亲,又买凶杀我。父亲和江忠斗了数次,因为江忠有陛下护着,所以父亲次次落于下风。到了如今,我们宋家和江忠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江忠是陛下的走狗,深得陛下的信任,手中又捏着锦衣卫。他若是不死,宋家全家上下都寝食难安。可是连造反这样的大案,都没能将江忠拉下来,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对于陛下来说,唯有权势和心爱的女人,谁敢碰谁死。动陛下手中的权势,危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引火**。唯有动陛下心爱的女人,既安全又能保证将江忠弄死。父亲,女儿说的对吗?”
宋子期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办法不错,如果早点想到,说不定我会采取你的办法。不过如今江忠已经下狱,大家正在痛打落水狗,江忠注定没有翻身的余地。所以你的办法太迟了,已经用不上。”
宋安然笑了起来,她有些伤心,却也能理智看待这件事情。她问道:“为何父亲到了如今,还不肯和女儿说实话。”
宋子期挑眉,冷漠地说道:“说什么实话?我身为户部左侍郎,主事户部,每天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你真认为江忠的事情是我做的?安然,猜测要有依据。为父是朝廷官员,为父绝不会做那种私下里阴谋害人的勾当。”
宋安然嘴角抽抽,宋子期言下之意就是,他身为朝廷官员,要保持清正廉明的形象,所以就算江忠的事情是他做的,他也不会承认。因为那样有损他的形象,而且还要预防隔墙有耳。
宋安然揉揉眉心,“父亲有兴趣听女儿继续说下去吗?”
宋子期笑了起来,“为父很有兴趣听你继续说下去。为父想看看究竟能想到多少。”
宋安然平静地说道:“要动江忠,就要动陛下心爱的女人。陛下那么多女人中,唯有簪花夫人,也就是玉漱仙姑同父亲之间有来往。可是玉漱仙姑身边有陛下的人看着,
父亲想要私下里同玉漱仙姑联络,单凭我们宋家的势力,跟本就做不到。这个时候颜宓出现了,以颜宓的武功,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接近玉漱仙姑,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有了颜宓的帮忙,父亲和玉漱仙姑之间自然顺利联络上了。父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动玉漱仙姑,让玉漱仙姑答应帮忙。
至于玉漱仙姑究竟是怎么陷害江忠,女儿还没想明白。但是事情的起因,应该同女儿的猜测**不离十。”
宋子期点点头,严肃地说道:“你的猜测有理有据,不过为父还是那句话,江忠的事情同我没有关系。”
宋安然咬着牙,深呼吸一次,“父亲,女儿要见颜宓。父亲不告诉女儿真相,总不能拦着颜宓。”
宋子期挑眉一笑,接着又板着脸说道:“为父说了,你想见颜宓,应该去颜家。颜宓堂堂大男人,莫非我还能绑着他不成。”
“他根本不在颜家。”
宋子期翻着书本,随意地说道:“既然不在颜家,那就有可能在别的地方。安然,你是姑娘家,应该矜持一点。姑娘家不应该主动去找一个男子,而是应该等着那个人主动上门。”
宋安然微微眯起眼睛,“这是父亲对女儿的善意提醒吗?”
宋子期严肃地说道:“安然,为父知道你想嫁给颜宓。但是你得矜持一点,不能让人看轻你。”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分明是两件事情。
宋安然意识到,宋子期是在转移话题。
宋安然不明白,宋子期究竟有什么样的顾虑,为什么不肯对她说实话。难道她不值得信任吗?还是她太蠢?以前遇到事情,宋子期都会主动和她说清楚。唯有这次,从头到尾,她都被瞒得死死的。
要不是李镇抚使无意间透露出关键消息,让她猜测到了真相,她肯定会被宋子期瞒着一辈子。
宋安然很生气,可是她又不能生气。不仅不能生气,她还要笑。
她对宋子期说道:“父亲的教诲,女儿谨记在心。不过女儿要找颜宓,并不是为了嫁给颜宓,而是要追问他不告而别的责任。”
宋子期说道:“无论你要追问颜宓什么,都不应该主动去找他。那样不好,会让人看轻我宋子期的闺女。好似我宋子期的闺女如今已经认定了颜宓,非颜宓不嫁似得。这样不好。”
宋安然站起来,问道:“无论如何,父亲也不肯告诉女儿颜宓的下落,是吗?”
宋子期板着脸说道:“颜宓的下落,为父怎么可能知道。你也知道颜宓武功高强,来去如风。为父想要见他,都还得派人到晋国公府提前预约。哼,那个臭小子,说什么想娶你,结果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宋安然狐疑地看着宋子期,难道宋子期真的不知道颜宓的下落?
宋子期又说道:“你去山中修养,一去一两个月。府中大小事情都需要我来操心。安然,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安心地在家里住着,管好家里内外的事情。至于颜宓那人,他若是有心,你们迟早都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