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就迁省会一事,段高航召集了常委会,会议一开始,他就把话題抛给了潘宝山。
潘宝山就瑞东目前的展格局进行分析,指出存在南北差距,而且呈现不断加剧了迹象。
“这种状况,对于瑞东的长远展來说是个极大的弊端,会导致所谓的‘短腿效应’,跑不快、跑不远。”潘宝山语放得很慢,充分显示了他对这一问題的深思熟虑和重视程度,“因此,我认为把省会向北迁移到松阳,逐步带动经济重心北延,很有必要。”
“展要顾及长远,一定程度上利用政治的干预效应,带动经济展的均衡化,实现经济的整体提升,是很有必要,从这一点來看,潘省长的看法确实有一定的合理性。”段高航的口气也很平稳,完全沒了以前甚嚣尘上敌对的架势,“不过,我们同时也要看到现实条件的制约,瑞北地区的展目前虽然呈现蒸蒸日上的态势,但在各方面的承载能力上,还是相对薄弱的,也就是缺少支撑,省会北移,恐怕也多有不妥。”
“段书记的意思是,怕省会迁移后,瑞北打不开展的大好局面,又致使瑞南地区遭遇展‘寒流’。”潘宝山笑问。
“有这方面的担忧。”段高航深沉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我倒有不同的看法。”潘宝山道,“瑞南地区的展已然成了气候,在环境、载体等各方面的展要素上,都已相当成熟,双临周边的城市群崛起,就是个很好说明,可以说,省会的影响力已经起不到应有的作用,相反,对于瑞北地区而言,却正是久旱逢甘雨的需要,省会进驻,必然会带去新气象、新动力和新的增长极。”
“嗯。”段高航点了点头,并不急着直接反对,他端起茶杯,又放了下來,“如果照潘省长的思路,那么可不可以考虑省会西迁,瑞东的展存在南北差异,同样也存在东西差异嘛。”
“从地理上看,瑞东在东西上的拉伸,远不如南北來得有弹性,而且仅就瑞南地区來说,东西差距也远不如整个瑞东的南北差距大,还有,从展的潜力來讲,瑞北有沿海的优势资源,能更好地带动区域展,从而实现整个瑞东最大程度上的平衡展。”
“省会是否迁移的话題暂且放一放,在座的各位多琢磨琢磨,思考一下,下面,我仅就省会的带动作用,谈点自己看法,也就是政治对经济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段书记,今天的会议只是个讨论,毕竟省会的迁移是个复杂的系统性工程,必须集思广益。”潘宝山面带笑容,“所以,可以就相关的话題随便表自己的看法,另外,希望除了段书记之外,大家也都踊跃言。”
“行,那我就说了。”段高航不想被潘宝山打岔太长时间,说道:“是不是省会所在地城市,就一定能促使其经济腾飞,我看也不一定,细数我们国家各省省会城市,经济也不是领头羊,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个别省的省会与其他省内城市相比,确实有一定的优势,但毕竟那种情况还是少数,就拿国家來说,都北京的经济,难道是全国第一,还有,放眼国外,看看美国各州的政府所在地,大部分也都在并不是太有名的城市,洛杉矶、旧金山,大家应该很熟悉吧,萨克拉托门,大家熟悉吗。”
段高航说完,扫视会场,韩元捷、贾万真相继摇了摇头。
“萨克拉托门,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城市,洛杉矶、旧金山,也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城市。”段高航继续道,“可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州府所在地,既不是洛杉矶,也不是旧金山,而是萨克拉托门,同样的情况,华盛顿州的州府也不是西雅图,而是奥林匹亚;德克萨斯州的州府也不是休斯顿,而是奥斯汀;纽约州的州府不是纽约,而是奥尔巴尼。”
段高航的一番话,显得很有高度,这完全出乎潘宝山的意料,好在是,他也做了相当的准备,还能有所应对。
“段书记旁征博引,说得很好,但我想补充几句。”潘宝山笑了笑,“省会到底该怎么摆放,其实沒有具体的参照标准,更沒有借鉴,得具体问題具体对待,不论是都还是省会,落在何地,是经济中心、政治中心或是地理中心,都有一定的形成原因,多是历史承留,并非全都是人为刻意安排,所以,不能说现状就是合理,只不过是因为要改变的话,面临的困难太多,举例來说,美国的伊利诺伊州,州府城市是斯普林菲尔德,而位于州东北部的芝加哥后來却日益崛起,并成为交通枢纽,有识之士就提出,伊利诺伊州的州府放在斯普林菲尔德,有极大不便,不如迁移到芝加哥,但是,有很多人不同意,因为美国的州府所在地,当初在选择的时候,大都是瞄准了所在州的地理中心,而且自建州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沒有改变过,可以说,观念如此,就像我们瑞东,省会可不可以迁移,我觉得沒什么不可以,建国以后,我们国家也不是沒有过先例,瑞东迁省会,并非是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不能说不好理解。”
“潘省长你开始说省会的安置沒有参照标准,更沒有借鉴,最后又说有先例,那不是参照和借鉴么。”韩元捷忍不住插上了话。
“我说迁省会有先例,只是说有同样的事情,而并非是要学习人家搬迁的思路的做法。”潘宝山还是面带笑容,“我们瑞东有自己的省情,肯定要据此來制定方案和措施的,就像刚才我说的美国伊利诺伊州,州府所在地不是交通枢纽和经济达的芝加哥,从而导致了很多不便,但也并不是说我们瑞东把省会双临就是最合适的,毕竟各自的情况不一样,不能用同一个思维模式去考虑问題,这就有回到开始我说的,要具体问具体对待。”
“其他人有什么看法。”段高航不想让韩元捷多说,知道在这方面他绕來绕去抵不过潘宝山。
“在像搬迁省会这样的大事上,思想和认识很难整齐划一,大家的出点是不尽一样的。”贾万真开口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潘宝山哼地一笑,“贾部长,现在的展形势有多严峻你知不知道,慢一个节凑就要步步落后,你是搞宣传的,可能看不透。”
潘宝山对贾万真冷脸训斥,沒有什么不妥,但现在的贾万真也并不怎么服贴,他揪着嘴唇点着头,道:“可能我是沒有完全看透,不过把省会放到松阳,人为地制造一个政治中心,到底对经济能带來多大的拉动效应。”
“关于这一点,我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丁安邦及时补位,“先不说省会北移能否拉动北部经济的快腾飞,只是从战略上讲就比较合适,从国家到省里,实行政治和经济双中心是社会展的大趋势,所有人都懂两个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所以政治和经济板块也需要相互补充,从这一点看,我认为省会北迁很合适。”
“这样吧,就迁省会的问題,今天就讨论到这里,贾部长说得对,事关重大,还是要从长计议,大家会后再抽时间好好想想。”段高航眼见场面要有点失控,及时刹车,“年底了,事情多,条条线线的总结和部署都很紧张,需要集中精力应对,迁省会的议題,先告一段落。”
段高航表态终止讨论,潘宝山也沒有什么意见,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挑起个头來,并非要取得决定性胜利,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段高航的恐慌,他隐约间觉得潘宝山看似平和的架势下,是志在必得。
韩元捷也有同样的感觉,会后,他找段高航商量,是不是该给潘宝山制造些麻烦,分散他的精力,让他无暇顾及迁省会的事情。
“你想怎么样。”段高航觉得也有必要。
“就他主张的迁省会一事,制造外围矛盾。”韩元捷道,“省会的北迁,势必要给双迅绵新城带來消极影响,而此前江山集团将新城抛出,不能不说是个损人利己的做法,对于接手的久大地产而言,肯定十分不满,我们可以针对江山集团搞点动作,让潘宝山着急,然后嫁祸给久大地产,那样一來,潘宝山就会想办法去制服久大地产,段书记你想,久大地产接手新城后省会就要搬迁,本已是屁股上着火,再加上潘宝山‘变本加厉’式的压制,哪里能沉得住气,而久大地产的胡贯成,根本不是个善茬,所以,到时肯定会有一场恶战。”
“如果事情的展真能如你所说,那肯定是要分散潘宝山很大一部分精力的。”段高航道,“关键是怎么实施,别最后惹一身不是,反而更麻烦。”
“这事让贺庆唐去做,应该沒问題。”韩元捷道,“就算有问題,也不会生蔓延现象,扩大不了影响。”
“嗯。”段高航点点头,刚要开口,敲门声响起。
贾万真來了,他进门后现韩元捷在,表情稍有不适,不过马上就扬开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