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洛小北没有注意到,从她开始念引魂经起,原本已经消失的,那两条引她进来的白线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状态,而是越来越浓,慢慢变成实体一般的状态,且越来越粗,像线一般。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目的地还是那根驭鬼桩。
洛小北抬眼,准备躺下歇会儿,正好就瞥到那两根白线。
她突然弹起,她怎么会忘,她最初入阵,上石台,都是白线引导的,如果找不到龙穴,她是不是可以向着白线相反的方向退出石台?
说动就动,洛小北迅速向着白线移动的反方向而去。可皑皑白雾还遮挡着她的视线,那入口的地方是一个未知。
洛小北突然迟疑下来,她不确定这白雾外面还是不是她来时的场景,如果不是,又或者这下面是另一个阵法,又或者是万丈悬崖,她要怎么办?
回头看了一眼,寻龙点穴的事她现在做不了,可等死也不是她的风格,有任何一点的可能她怎么会放弃?
不管了!是死是活,总要拼一把!毕竟她现在的处理,没有任何的道理可以讲。洛小北的念头一出,她就跳了下去。
白雾穿透她的长发,身体陷入落空的状态,洛小北有意识,这是在往下掉。冰冷的风刮得她的脸生疼,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否则她怀疑自己会瞎的!
可落地没有意想中的疼痛感,她的脚稳稳的踩在软软的地面,脸上的冰冷显示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睁开眼,黑色的阴影正立在自己对面,洛小北一怔,这才发现那个黑色的大块头正是开爷。
脊背挺直,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衣衫褴褛,背对着洛小北的人定定的坐着,对于她突然出现的这样惊悚的事,开爷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怪事!洛小北脑海中下意识得就出现这么两个字。
脚下慢慢得靠近,洛小北移到开爷正前方,正打算蹲下好好研究一下是怎么回事,眉头拧成三字的开爷陡然睁眼。
漆黑如深邃的沧海般的瞳孔蹦射出冷厉的寒光,森然肃杀之意惊得洛小北往后一扬,整个人顿时倒了下去,开爷冷冷瞥了一眼狼狈的洛小北,那眼中是与世隔绝的淡漠,也是这一眼,让洛小北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有意打破这种奇怪又惊悚的氛围,爬起来后,倒是洛小北先开口了:“你进来后是不是遇到阵法了?”
开爷并没有要立即回答的意思,阖上眼眸,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就在洛小北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却听到开爷低低的嗯了一声。
洛小北垂眸沉思,片刻,便向开爷问起她所遇到的阵法。
开爷看了她一眼,“你现在的灵力仿佛提升了不少?”
洛小北点头,并没有要向开爷说明来龙去脉的意思。开爷救过她的命不假,他们俩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虽然多次都是洛小北命悬一线,而开爷都是被她拖累的那个。
但别的事情上,两人都没有过多的牵扯。君子之交淡如水,开爷的秘密洛小北不会问,也不会刻意去打探。她有什么秘密,自然也可以选择不说,当然,开爷也不会问。
“你遇到的,是阵法中极为罕见的一种。”开爷对洛小北灵力的事也追问,反而回答起她的问题来,“它和茅山阵法很接近,却并不是茅山所创。”
“道教总共有五个分支,包括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五个。”开爷说到这里还瞥了一眼洛小北,“这早在唐朝便已经失传的阵法让你遇上了,也是你运气好!”
洛小北:……
她倒是听出来了,开爷的意思就是,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好好说个阵法也能打击她一下,于是她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开爷怎么会看不出来洛小北此刻的心理活动,不过他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调和一下眼前的气氛。
轻咳一声,这才接着道:“这个阵法名为“斫龙阵”,是众阁教的一位能人发明的。不过现在这些教派已经消失,就连茅山后人也不知所踪。现在留下的玄学一脉,所掌握的东西全都是混杂并不纯粹的。”
“而这个阵法便是专门利用山河之灵守护古墓的方法,结合了部分茅山的东西,便成了如今的模样。据说当年创立阵法之时,那位特意将所属茅山的部分做了说明,可惜后来失传了。”
“但这“斫龙阵”并非一个固定阵法,真正的“斫龙阵”有“九台”分别是“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空虡台”和“燧门台”。”
“这九座台仅是九座法台,并无关键作用,关键的作用点在于九种器物,名曰“镇台”,但这“镇台”究竟为何物概无定论,大体上以各类玉石、煞器为主。按山脉走向正确安铸“九台”的位置,是以这九台的位置依山势的变化而变化,依“镇台”的效果的不同而不同。”
说到这里,开爷顿了顿,又瞥了一眼洛小北,这一眼正好被洛小北看见。开爷神色分明在说:“你真是走了狗屎运!”
洛小北使劲瞪着眼睛再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看他,她也明白了开爷为什么会这么说,洛小北也觉得自己这次是人品爆发了。
因为她遇到的斫龙阵是个半成品,而且这个半成品正好就是没有多大作用的那个,这不是她走了狗屎运她自己也不信。不然这会儿她哪儿还有命在这里和开爷扯皮?
“布阵的人为何不设置镇台?难不成他是不想伤无辜的人?”洛小北蹲在开爷面前,一脸好学的模样。
开爷又瞥了她一眼,洛小北察觉到了,但她选择视而不见。
“你以为镇台是那么好找的?又或者当年布阵那个人,也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个阵法,所以让你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