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犹豫,黑影一个起跃便翻过了高高的围墙,原本四平八稳的人在进入院子的那一刹那,整个身子霎时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体中内力洗劫一空,不受控制地坠落院中,狼狈至极。
“我这白华殿许久没来客人了,今日倒是稀奇”
低沉调笑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有点低哑的,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仿似下着大雪的十二月盛放的一片野梅,如雪浸透,如梅妖冶。
黑影便是香盈袖寻着声音抬头,灯火中一缕乌发垂落眼前,再往上是一张一如他的声音般潋滟妖冶的脸,莹润的肌肤,剔透的琉璃目,一点血泪朱砂如刻骨誓言般镶嵌在右眼下方,张扬的黑发束于脑后,只一缕垂落颊边落在香盈袖眼前。
对方的脸与香盈袖仅仅半寸的距离,她却在他脸上找不出任何的瑕疵,一张完美到极致,如仙似魔的脸,精致的薄唇勾起斜肆的弧度。
他伸出手扯下香盈袖脸上的黑面纱,盯着那张出尘清冷的脸邪邪问,“你是谁?”
香盈袖不答反问,“你是谁?”
男子呵呵一笑,站直身子在身后的美人靠上落座,一只手闲闲搭在扶手上,香盈袖这才注意到院中还有一名十六七岁的俊朗少年,手上拿了一盏雕花灯笼静立于美人靠旁。
香盈袖收回视线,正欲站起身子听男子开了口,“这便是南岳香家那连剑也拿不起来的废物女儿香盈袖?”
少年嘴角轻抽,“回爷,是的”
香盈袖警戒地停下动作。
男子道,“那方才飞檐走壁,质问我是谁的人又是谁?”
少年一本正经道,“爷,也是香盈袖”
男子又道,“入了我这白华殿便内力尽失,武功被压制的人也是香盈袖?”
少年肩膀耸动,“爷说得对”
香盈袖听着主仆二人的奇怪对话,只觉得体内有一团火正在往外冒,只差一个火引子就会全面爆发。
男子突然垂眸看着香盈袖啧啧有声,“传言果然不可尽信,此女不仅废物而且愚蠢,就连那被世人千般传颂的绝色容颜也不过是瞎子挑女人,性别说了算”
男子话音刚落,香盈袖突然奋力往前扑去,没有内力也一样是又快又狠的冲势,只需要在一招之内拿下这个男人她便可以逃出去。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美人靠如此的脆弱。
但见香盈袖一个帅气的姿势往前扑去,在少年蓦然睁大的目光下打翻了美人靠,扑倒了大美人,好巧不巧地唇碰上唇。
冰冷覆上薄凉,细腻温润的触感,淡淡的冰雪香充斥鼻端,香盈袖一双冰眸正巧对上对方充满邪笑的琉璃目,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张嘴狠狠咬住对方的薄唇,直到冰雪香被血腥味掩盖,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下骤然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抬起头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他,“放我走”
“爷”少年反应过来,眉头紧蹙唤道。
男人身侧的手微抬,后者便没了动作。
他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擦了擦唇上的血迹问香盈袖“凭什么?”
香盈袖手上的力道加大,“凭你现在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上”
男人淡淡勾唇,“你以为就凭你能杀得了我?”
香盈袖目光更狠了几分,“你大可以试试”
“呵”男人轻笑出声,语气轻佻,“女人,要温柔点才可爱”
香盈袖懒得跟他废话,动作利索地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对准他的脖子,“我再说一遍,放我走”
男人无比淡定地将双手枕在脑后,由着香盈袖骑在他身上,还以这般致命的动作,“放你走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香盈袖不耐烦地问,“什么问题?”
他道,“除掉对手完全可以借刀杀人,你该知道自己动手并非明智之举,你,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
香盈袖眉心轻拧,“仇人,必须要手刃”
男人挑眉,香盈袖手上的簪子又逼近了一分,“放我走”
男人突然轻笑一声,一只手搂上香盈袖的腰,一只手于身侧使力,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落在了墙头上。
香盈袖心下微惊,此人的轻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那方才自己的威胁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还来不及多想,耳边风声簌簌,周围的景物如过眼云烟纷纷退去,再回过头两人已经站在了秋心院外的一棵枯树枝上。
男人低低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女人,别忘了,你轻薄了我,簪子就当是对我的赔偿”
香盈袖微愣,手上传来一抹温热,握在手里的簪子被取走,伴随着身旁的人也不知所踪。
秋心院中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宫女们来来往往,御医们手忙脚乱,香落萦的嘶吼尖叫清晰地传入耳中,香盈袖眸中冰寒如初,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意。
香落萦,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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