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镇赫的骑军挥舞骑枪马刀猛烈的撞击、砍杀着流贼,所到之处就是一场屠杀,只有他们马前的流贼步卒有些零星的反抗,其他的步卒丝毫不回头的逃亡,根本无法有组织的抵抗。
不过数万流贼分散逃开,这个面积太大了。
也让骑军追杀起来有些顾此失彼。
等到他们杀散步卒的时候,流贼的剩余骑军已经飞马逃开。
李自成、牛金星、李过、田见秀等人都是幸运的逃出生天。
等到三千营换马后继续追杀的时候,他们已经逃入了山区。
三千营只能回马继续追杀那些步卒。
这一战激烈的战事只持续了不足两个时辰。
却是取得了斩首万余,俘获三万余人的大胜。
只有数千流贼逃入了山区,九成的流贼步卒被杀被俘,李自成再一次大败。
章镇赫所部伤亡了近三千人。
大多数都是步卒。
双方近身搏杀后,流贼步军还是发起了猛烈的冲阵,给步军带来了很大伤亡。
毕竟这只官军虽然按照京营战兵操练的,但是毕竟以流民为主,而且没有经过大的战事,这是第一场大战,以往他们不过是清剿小股流贼,因此战力比京中主力还是差上一筹。
不过,即使以寡敌众,他们也没有溃散,顽强坚守,等到了骑军的大胜,立即投入了追击。
章镇赫所部的大胜,俘获了三万余流贼。
官军大胜,也震慑了张家集的士绅。
他们派人到官军所部劳军,带来了猪羊粮米和酒水。
说白了,是怕官军趁着大胜攻击张家集。
章镇赫亲自出面安抚了他们,通晓他们,这支官军乃是京城御林军,陛下亲军,绝不会扰民云云。
至此,章镇赫所部驻地改为张家集,提前了近百里,监控商洛和伏牛山区。
......
青州湾北部一个小渔村,大批的天津水师海船汇集。
三千营和辽镇骑军军卒正在登陆。
朱慈烺也踏上了陆地。
建奴离开了大沽南下,大沽城中的三万余骑军也离开乘船南下。
这场大撤离无法完全遮蔽建奴的斥候。
朱慈烺也不在意,建奴应该猜想明军乘船攻击辽南。
朱慈烺当然希望他们这么想。
朱慈烺踏上了陆地,很快就和孙传庭等人汇合。
此处周遇吉先建立的营地十分庞大,方圆数里,斥候四处把控了四周数十里的地界,这个范围内百姓只许进不许出,完全屏蔽了大军的到来,就是所属的海丰县官府也没有得到大军抵达的消息。
哪怕这里官府管辖的百姓被建奴的斥候俘获,也不会得到明军的任何消息。
朱慈烺一抵达就焦急的询问建奴大军南下的战况。
“禀殿下,清军从大沽南下,先行攻打青县,却是三日猛攻未下,从青县西去攻打了河间,河间府两日被陷,”
周遇吉道。
“这是为何。”
朱慈烺感到奇怪。
青县一个县城,怎么也比不了一个府城吧,青县可以坚守下来,河间府怎么就两日沦陷。
‘殿下,河间府驻守参将刘琼惊惧城外建奴大军,绑缚了知府开城投降了,’
周遇吉的话让朱慈烺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派人加固各处城池,结果守城的军将降了,这实在是无法预测的。
不过有一样,大明从来不缺乏汉奸,实在是太多了。
这就是愚民的结果。
大部分的百姓没有家国之念,在他们看来朝代更迭不过是换一个主子,外族入侵,将来也会像蒙元般被驱赶。
因此,很多地区轻易的投降。
如果识字百姓占了大多数,分辨华夷,定会对蛮狄的入侵拼死抵抗,河间府的这个参将如果投降,必然会引起部下和满城百姓的反击,他敢这么轻易投降吗。
“建奴接着攻取了武强和武邑县,两城都是被重炮轰塌了城墙陷落的,两城三十万百姓被屠杀,”
周遇吉的话让朱慈烺心头沉重。
他布置再多,有些事情也是人力无法改变的,虽然水泥投入了使用,但是产量有限,事件仓促,他不可能为沿线所有城池加固,西部不是运河沿岸的武强和武邑都没有加固,被攻陷实在是无可奈何。
“如今建奴大军二十余万正在东向围攻沧州,沧州已经抵抗了数天,这是三日前得到的消息。”
朱慈烺立即让左右拿出舆图来。
沧州距离如今京营大军隐秘所在的海丰县东海岸距离三百里。
“殿下,建奴大军依旧没有分兵,而且他们的斥候向四周扩散数十里,甚至百里,”
孙传庭道。
朱慈烺沉默,这和以往建奴的行径完全不同。
以往过了京师,甚至没过京师建奴就开始分兵,而这一次到了沧州,还没有分兵,而且四散斥候,摆明这是在提防出走的京营。
“黄太吉虽然南下,也肯定通晓了建奴国内提防我军东征,却也小心被我军偷袭,”
刘之虞道。
朱慈烺点头,果然是久经沙场,黄太吉等建奴高层到底老辣,丝毫没有大意。
“现下的关键是不管建奴大军是否攻破沧州,建奴大军下一步是沿着运河向西南的德州方向,还是攻打东南的乐陵,”
孙传庭点指舆图道。
建奴大军没有分兵,京营寡不敌众,只能继续隐秘起来。
现在的问题就是建奴下一步攻取哪里。
西下德州还好说,那是赞画司预定的运河决战沿线,但是如果攻打乐陵,南边就是济南,东南不足百里就是京营所在,那真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所在。
本来战前预估建奴是不攻打乐陵,然后南下济南的。
但是如今事到临头,谁敢确保,建奴高层脑袋一抽直下济南。
“济南防务如何,”
朱慈烺问道。
“济南如今只有军卒两千余人,总兵官刘肇基统兵五千正在登莱平叛,”
周遇吉道。
“立即下令刘肇基折返济南,以防务济南为先,”
朱慈烺道。
这点兵力防护一个大城远远不足,朱慈烺甚至怀疑汉八旗一次冲击就要溃散。
刘之虞立即誊写将令。
朱慈烺注视着乐陵和济南,心中希望建奴真的不要趋向东南的乐陵,否则给明军的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