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坐在其下首的一个光头带着哭腔道:“大哥,你要替我做主啊,那两个小白脸哪儿是在打我,简直就是在打你的脸啊。”
黑脸低喝一声,道:“够了,你还知道我的脸?我看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这光头正是被灵烟丢出窗外的那个光头,原来他竟是秋风寨的二当家段虎,而坐在虎皮金角椅上的黑脸大汉则是他的大哥,也是秋风寨的大当家,段阳。
秋风寨算不得什么大的山头匪帮,在黑道只能算是末流势力,但是其大当家段阳却是整个九州江湖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名列黑榜第七,一柄震山锤威震淮北,只是他武功虽高,但对帮派经营之道却并不擅长,而且也没有多大雄心壮志,因此手下并无几个高手,秋风寨也只能在附近几个县逞逞威风。
而他的胞弟断虎却是扶不起来的烂货,武功平平不说,还仗着段阳的面子,到处惹事,欺良凌善,无恶不作。
当然,段阳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落草为寇,只是他武功的确极高,人人都卖他个面子。
因为早年丧母,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的缘故,他对段虎也相当怜爱,每次段虎惹了事,他虽然也会板着脸骂几句,但最后还是会替他出头。
甚至连秋风寨的二当家都让段虎来做,在寨里段虎无论是武功能力威望还是资历,都只能敬陪末座,但段虎要让他做二当家,也无人敢说一句不字。
也是因此,但凡有些志向的英雄豪杰,都看不上秋风寨,就连当初跟着段阳开创基业的元老也是走的走,逃的逃,这也让秋风寨一直无法做大。
底下坐着的匪徒都知道段阳肯定要去替段虎找场子的,虽然心里都不满,但没人敢忤逆,只能顺着段阳的意思来。
果然,这时寨里的军师白琦说话了,他抱拳道:“大当家的,二当家这次虽然做事鲁莽,尤其不对之处,但那人打了我们秋风寨的人,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听二当家所言,这二人武功也不甚高明,又是富贵人家,我看不如就让老三带几个弟兄去把他们捉了回来,亲自向大当家道歉,然后让其亲朋拿钱来赎人。”
段阳拍了下金角椅的扶手,道:“就照军师说办,老三,你带几个兄弟过去,定不要让这两个小白脸给跑了,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老三早就准备好了,站起来拱手到。
那军师白琦每次都是都是那几句话,最后去捉人的也都是他何老三。
“什么狗屁军师,他这番话我都背熟了,我看我也可以当军师了。”在出发的路上,何老三对自己的几个亲信兄弟抱怨道。
何老三是秋风寨除了段阳,武功最高的,只差一步就可入窍,当然,已经七八年了,他还没有跨出这一步。
他也时常幻想自己能跨出这一步,“若我成了入窍高手,那我肯定想个办法从秋风寨逃出去,再也不用受这段家兄弟的鸟气。”
何老三之所以叫何老三,是因为他在家中就排行老三,出来混了大家也都叫他老三,本名反倒无人知晓了。
他并不是秋风寨的三当家,秋风寨没有三当家,所有人都只是他段家兄弟的打手而已。
而他若是成了入窍高手,不管去哪个寨,都至少能混个三当家当当,除了秋风寨,秋风寨以前也有其他入窍高手,但他们并没有当上三当家。
在得知谢浔等人也是要西进关中之后,张不平很高兴地表示想要同行,谢浔想了想也答应了下来。
经历了先前的闹剧,再也没人敢来打扰谢浔等人,第二日天刚拂晓,三人就又踏上了旅程。
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官道也在此拐弯,这座山并不高,但在普遍平坦的江淮地区,却显得非常突兀。
“吁。”谢浔勒住了缰绳,道:“小心,前方有人埋伏,一共八个人,都是一流高手,还有个接近入窍的。”
灵烟笑道:“谢兄果然厉害,这么远就将对方底细都看透了,不过他们就这点人,若是心怀不轨,我们直接杀将上去就是了,张兄,你不是想提高你的实战能力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张不平眼中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知道了谢浔才是真正的高手,有谢浔坐镇,他正好可以放开手来练手。
谢浔道:“他们既然埋伏,就难保不会有陷阱什么的,我们还是小心些好,莫要在几个小贼手里栽了跟头,不过灵验你说的也有道理,正好让张兄拿他们练练手。”
埋伏在山后的何老三听到手下报告说那三人突然停了下来,暗道:“莫不是被他们给发现了?这不应该啊,我都在这里埋伏过好多次了,从未失手过。”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让自己兄弟动手,先发制人之时,手下又报告说那三人又策马前驱了,他心里一喜,赶紧让手下都准备好。
“一会儿我们先冲出官道,然后绕个弯再冲过去。”谢浔还是担心对方有陷阱。
“好。”灵烟和张不平应声道。
何老三见谢浔等人竟然冲出了官道,知道自己的埋伏已经被人识破,赶紧让拿着飞网的手下都放下网上马,准备正面作战。
谢浔骑着马冲过来,他见对面的人个个生的凶神恶煞,还骑着马,多半是山贼之流,对马战他虽然不熟悉,但也不是不懂。
可既然要让张不平练手,就肯定不能和这些人在马上打,张不平的内力修为和对方修为最低者差不多,但若对方在马上,张不平别说不通武技,就算武技相当,在马下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他想了想,跳下马来,然后将背上的巨弓夜矶解下,然后从地上捡了几枝树桠,八箭连发,直射对方的马腿,将他们都给震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