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微不敢对视沈惊尘,便将怨毒的目光看向伊和将军,随后定在觅儿身上,从齿缝间挤出,“妖、人——”
父兄死不瞑目的那一幕,永远定格在沈落微的心里,若不是这个妖人心狠手辣挑唆伊和,她沈家三房一脉,怎么会一连失去父亲这个支柱和嫡出的继承人——
觅儿淡讽,“沈小姐骂的真好听,那怎么不敢来亲手结束我这个妖人?”
“你——”,沈落微虽然蠢蠢欲动,却始终对觅儿那双血红诱光的妖眼有几分忌惮。
项钰在一旁道:“表妹,别跟这种人置气,表哥这会儿拳头不舒畅的很,先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子,给你出口气。”
项钰说着便要动手,觅儿倒是没有半分惧意,只是轻笑道:“传言孤掌城项家子弟素来有力拔山河的气概,如今看见项城主,便知道传言虚妄的很。”,他不顾项钰黑沉的脸色,哼声道:“依我看,施醉卿抢了你的人,你却奈何不了施醉卿,不敢跟动厂和玄武行宫作对,便将气发泄在我这样的弱质之辈身上,以此看孤掌城也见不得有多光明磊落。”
“小白脸,你不用拖延时间,施醉卿那阉人是不会来了,哈哈……”,项钰虽然脸色任然黑着,但也并非就被觅儿三言两语激的失去了理智。
觅儿抿了抿唇,项钰再要动手之时,沈惊尘道:“先将人押汇回古月,交由宗亲商议后发落。”
伊和将军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沈家高手谨慎地朝觅儿围了过去,
看来这场仗是在所难免了。
觅儿全身戒备,也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虽然寡不敌众,但以他的功力逃走却并不成问题,只是可惜一切苦心功亏一篑,他始终有几分不甘心。
沙漠之中剑拔弩张,风声鹤唳,那呼啸之声落地有声,紧张而急促。
正在此时,一道连绵悠长的“嗤嗤”之声突兀地响起,由远及近,声音与风声相合,悠悠而绵绵,众人呼吸绷紧,那声音低低细细的散开,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却始终不见发声体出现,反而将众人的好奇心和戒备心吊得高高的。
项钰按捺不住,嘱咐身边的刀疤脸男子道:“汲横,你带人去探个究竟。”
汲横领命分别派了三人前往东西南三面,而他往北面的地平线快马而去。
项钰看着汲横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那远处金光有些刺目,他不由得眯起了一双朗朗星哞。
片刻后,猛然见北面地平线处火光冲天而气起,如闪电掠过,随后便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被火光冲上天,然后重重的砸入漠土里。
“嘶……”,尘土飞扬而起,灼热肌肤。
有人按耐不住疾呼出声。
项钰捏紧缰绳,询问汲横:“汲横,怎么回事?”
汲横从沙漠土坑中撑地而起,他胸前衣裳被烧焦,只是火力不大,并未伤到皮肉,“城主,是……”
他话还未说完,那响声逼近,神秘的发声体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吸引了众人的面目。
只见一辆通体金色,光芒无限的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那马车四面有金色的鲛绡罩住,其上暗线绣的利爪猛兽栩栩如生,随着锯齿金轮般大小的车轮在漠土上行驶,那鲛绡纱晃动,猛兽如同复活般地耀武扬威,气势逼人。
那鲛绡中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其中似乎有低低的交谈声逸出。
沈惊尘低低呢喃一声,“十香车……”
项钰神色顿了一下,仔细打量着那马车,若说那是马车,又有些不对,因为那辆车,并没有马在前拉车,也没有任何畜生在前驾驶,那辆车就像有神力一般自顾自地向众人行驶而来,令人心中顿有一种天外来客的感觉。
项钰的目光转到那车头上,脸色倏然大变,那车头是一只羽毛色彩极其绚烂的雄鹰,两只宝石鹰眼犀利无比,气势慑人,而让项钰脸色大变的,却是那雄鹰头上的羽毛,那些羽毛,他看着再熟悉不过。
不日之前,他在沙漠之中发现自己全军覆没的秃鹫兽军,那些秃鹫头上色彩如毒一般的冠羽全都不翼而飞,此刻突然出现在这辆诡异的车头上,他杀气腾腾蹭蹭的上升。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示威——
覆灭了他的秃鹫大军便罢了,还敢如此盛气凌人,未免欺人太甚。
项钰拳头握紧,气沉丹田拔剑朝那辆车刺去,“装神弄鬼,本城主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剑光突闪,而那辆车却毫无动静,静谧的可怕,只是其中隐隐有人嗤笑,似嘲笑项钰的不自量力,项钰更加的恼怒,内力便愈加的深沉了几分。
“呼——”,剑声如风呼啸鹤唳,还未挨近那金光凛人的鲛绡,那车后突然张开了两扇垂天羽翼,车身突飞,急速转了一个头,项钰出剑太猛,已难收势,眼前白芒闪过,那翅膀之上镶嵌着强劲冷厉的刀锋似要割破他的双眼。
千钧一之际,沈惊尘沉了一口气,飞身而起将怔住的项钰扯开,却反而是将自己送到了虎口之上。
“爵爷——”,初一大惊失色。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那翅膀之上的刀锋,旋转不断,看似薄而弱,却是最残酷的凌迟之刑,每一片刀锋设置的位置都能精准地片下人身体的血肉,如片鸭肉的机器一般,机械地转动却又那般让人恐惧,巧夺天工的设计使它能自动避开人体的每一根动脉,避免人失血过多而死亡,完美而酣畅淋漓地享受这凌迟之刑。
一旦沈惊尘挨了第一刀,之后便再难还击,只能坐以待毙。
眼看着无数锋芒夺目的刀锋即将一一落下,呆住的众人已经忘了上前去解救沈惊尘。
沈惊尘哀沉的目光透过那华贵不凡的鲛绡,看着其中那一袭紫衣,忽地,他一笑。
“小醉儿……”
【哈哈,大家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