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她的呼唤,施醉卿忽地站了起来跳下废墟,神情几分慌张,“寂璟敖——”
石窟坍塌的那一刻,她以蛊吐出的韧丝护住身体才得以平安无事,脱险后她将西门沉景踢了,却一直忘了去查看寂璟敖的情况……
在她眼里的寂璟敖和大漠将士们眼里的寂璟敖,是一样的——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所以她从始至终没有为他担心过……
储慎安和萧庭、西门沉景伫立在一旁,施醉卿厉道:“你们站在好看么?还不快去找人啊——”
萧庭闻言,加入了到了找人的队伍之中,西门沉景也不情不愿地去去挖废墟,储慎安走到了施醉卿身边,听到施醉卿似自言自语的道:“没事的……”
“既然你相信他没事,你慌张什么?”,储慎安道。
“我没有慌张,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慌张?”,施醉卿冷冷瞪着储慎安。
这边,施醉卿固执地不愿在储慎安面前承认自己对寂璟敖的担心,可尽管如此,储慎安那双如同古井一般的眼,似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那么看着施醉卿,便让施醉卿丢盔弃甲,无所遁形。
而那一边,冷飞流挥起了他的大刀,照着方才施醉卿钻出来的废墟一阵狂劈乱砍,如风云过境,雷电突袭,响声大的震碎耳膜。
他只是觉得,这样说不定能把寂璟敖的尸体给劈出来……
施醉卿一个犀利阴狠的眼神朝冷飞流瞟了过去,“提着破刀乱踢什么,你嫌他死得不够绝再补一刀啊——”
冷飞流无辜地放下刀。
储慎安静默不语,冷冷地站着,就那么看着形象全无,失了方寸的施醉卿……
……
觅儿策马,终于将那大漠的风沙远远的甩在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风沙将大漠摧残得天翻地覆,早已掩盖施醉卿那一袭风华紫衣。
远远的,觅儿看见前方一人一马,马儿是黑得灼目的千里良驹,而那人端坐在马上,一身黑斗篷迎风猎猎的飞扬,似战场歃血而归的铁马将军,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近处看着,便像一张黑斗篷里兜了风,整个人空荡荡的不真实,就连一双眼睛也似珠子做的一般,假的很。
觅儿放低了马的速度,慢慢的踱到了那人身边,他垂着头,声音很低很低,“对不起,我没能杀了施醉卿……”
“不碍事……”,那人声音低沉冗长,像在地里埋了几百年后的古木破土而出,“既然杀不了,那就算了,我再作打算。”
觅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人,“寂璟敖,已经死了……”,觅儿注意到,从头到尾只有施醉卿一人出来,而直到他离开,寂璟敖都不曾现身,他有理由相信,寂璟敖兴许,并不如施醉卿那般幸运,能从哪个地狱石窟逃出来……
男人听了这句话,僵硬的眼珠子诡异地转了一下,他深深沉沉道:“施醉卿都没死,寂璟敖又怎可能死?”
“你的意思是……?”,觅儿有几分不相信,“他真的没有死么?”
觅儿往大漠深处看了一眼,如此一来,他又是机关算尽,反而白忙一场给施醉卿看了笑话……
……
庞大的一座石窟之城,寻找起来的确很耗时,但大漠将士风餐露宿,什么苦没受过,且都是寂璟敖手下受过最严厉训练的兵士,行动效率非比一般,仅仅花了一个时辰的世间,就将这座炸成了渣子的石窟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不见施醉卿的身影。
这一个时辰世间里,施醉卿从最开始的焦灼不安,到现在的波澜不惊,她独自提着水囊坐在高处,看着地下还在忙碌寻找的众多将士,“行了,都别找了……”
众人都诧异地望着她,施醉卿喝水的姿势像在灌酒,她冷笑了一声,“你们家王爷,估计跑哪个美人窟里逍遥快活去了,还找什么找。”
众人面面相觊,西门沉景虽然没大漠将士找的那么辛勤,但到底连续忙碌了一个时辰,过惯了大都风花雪月日子的他,到底是有些受不住,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道:“指不定是炸成渣渣了被风吹走了……”
他这话才落下,齐刷刷一片充满杀意的目光全部瞟向了他,那些视线盯着西门沉景,让西门沉景觉得自己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下一个变成渣渣被飞吹散的,就是他了。
尤其是他家督主那眼光,啧啧,比万蛇之王还毒辣……
西门沉景摸了摸鼻梁,咳嗽了一声走开这个散发着低压气场的地方。
施醉卿将水囊抬起,又喝了一口水,“寂璟敖,你要是没死绝,就给我滚出来——”
她将嘴里的水吐了半口出来,耳边一阵炙热的气息突地逼近,“在替孤王担心?”
施醉卿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寂璟敖,“寂璟敖,你装死——”
她就知道,寂璟敖这厮跟她玩阴的——
她眸子阴沉,猛力站起来,被寂璟敖压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寂璟敖似笑非笑的眸子睇着她,“孤王只是不如有只小狐狸机灵,逃得快而已。”
这话说的施醉卿真是尴尬,她踢了西门沉景出来,也没想着拉寂璟敖一把,这儿男人,记不得记恨上了。
但那只是因为,她相信寂璟敖的本事。
如果连一个石窟都能难住寂璟敖,他又凭什么称雄大漠,万众臣服?
“寂璟敖,你下次再装死试试——”,施醉卿拨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揪住寂璟敖的衣领,寂璟敖顺势将他揽入怀中,臂上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走向马车,“走吧,天黑了。”
施醉卿冷哼了一声,今天和觅儿斗智斗勇,的确是身心俱乏,她靠在寂璟敖怀里,眼皮耷拉了几下,恹恹欲睡。
寂璟敖走过储慎安身边,看了储慎安一眼,才抱着施醉卿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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