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你到底要如何?”,项钰抬眼,阴鸷的盯着施醉卿。
“不想如何,只是闲得无聊,跟项城主你玩玩罢了。”,施醉卿的表情,的确显得很无聊,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从觅儿走了,生活处处都显得无趣……
施醉卿摇着满是锋利鹰爪的扇子在项钰的脸上滑来滑去,项钰的视线跟着那扇子的滑动转来转去,施醉卿眸光飘忽,一边转一边道:“本督才现在才知道觅儿那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的小性子,异常珍贵啊……”
项钰冷哼,“少拿本城主跟那妖人相比——”
施醉卿耸了耸肩膀。
项钰转眼珠的弧度忽地变得极慢,他的呼吸也跟着轻缓起来,似屏住了在期待什么一样。
“督主,小心——”
身后传来瑾烟的惊呼声,施醉卿菱唇一扯,连头也未回,折扇反手一扬,身后黑衣人闷声一声,身子一斜,倒入了流沙之中。
而那黑衣人手中的剑,还差一寸,就能刺破施醉卿的颈脖——在最有希望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那黑衣人双目暴突,眼珠子似要从眼眶中跳跃出来,恐怖不已,他倒入流沙中,尸体压在另一名蒙面杀手的头上,那蒙面杀手连救命,都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流沙掩埋。
而那被施醉卿击毙的蒙面杀手,尸体如同漂浮在大海之上沉沉浮浮,像经历了一场最高规格的活人祭祀。
身后那些逃过飓风的黑衣人,随之提剑一拥而上。
施醉卿飞身,项钰闭眼,再睁眼时候,施醉卿的紫衣裾角还在飞扬,她单膝跪地,左臂高扬,那折扇锋利的鹰爪莹莹亮光上闪过,上面,没有一丝血。
而她身后,背对着她站直着几个蒙面杀手,那些杀手还维持这攻击施醉卿的姿势——手握长剑,身体前倾,右脚迈出,而他们的头……
流沙中的众人,狠狠的倒吸一口气。
那些蒙面杀手的人头,早已不在他们的脑袋上,谁都没看见施醉卿是如何将他们的头割下来的——太快了……
连人的眼睛都未反应过来,施醉卿的身手却达到了,那些人头栽倒在流沙上,眼睛睁着,脸上肤色还很正常,鼻翼之间似乎还有呼吸留着,若他们没有亲眼见到施醉卿出手,只怕还以为身边的同伴,都是活人。
在一击之间就能同时杀死向她进攻的所有蒙面杀手,传闻果然没有夸大浮词——施醉卿的武功,的确阴毒,的确深不可测……
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渗入四肢百骸……
“本督比较喜欢一个词,,项城主猜猜看,这个词是什么?”
项钰看着眼前这阴森的一幕,不知不觉答道:“身首异处……”
“项城主果然是个聪明人。”,施醉卿毫不吝啬的赞赏,不过,这可不是本督最喜欢的一个词。”,施醉卿曲着腿,眨了眨,很和和气气的道:“其实本督最喜欢的是……自、相、残、杀……”
施醉卿话毕,一声刀剑砸入黄沙的声音将众人惊骇的视线拉了回来,项钰望见不远处一个满目惊惧的蒙面黑衣人,微微讶然——施醉卿竟然留了一个活口?
——当然,不会有人认为是施醉卿疏忽了。
那蒙面人被施醉卿的杀人手法骇住,此刻满脸的惊怖,施醉卿心中暗道,这些人并非专业训练的杀手,虽然凭着一股不怕死的骨气来刺杀她,但到底心中还是有对死亡的恐惧。
施醉卿抬眼看着那蒙面人,“本督今日,只留一个活口走出这里,你若想活,便亲手,杀了你所有的同伴。”
那人呆滞涣散的目光一点一点集中起来,他看着施醉卿时候,眼中还有未褪去的一股子害怕。
“怎么?不想活?”
“想?”,他下意识的点头。
施醉卿菱唇闪着惑人的冷光,“动手。”
那人稳了稳心,弯腰握住了长剑,一步一步朝流沙走去。
“胡昌,你疯了不成,快住手——”
“胡昌,别中了那阉人的诡计,你杀了我们,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胡昌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暴突,他梗着脖子,浑身冒着冷汗,“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以为我不怕死,可我现在怕了,死也太可怕……只要杀了你们,我就不用死了……”
“就算你一个人活着回去,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人不会知道你们是被我杀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胡昌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胸腔间吼出来的,他长剑扬起,再狠狠的落下——
“啊——”,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人头落地,脖颈之处被削平,那具身体沉不下去,浮不起来,血流如注的脖颈如同一口留着鲜血的古井,那血迹渗入流沙之中,流窜过每一个人的身体,让人浑身一阵冰凉。
“施醉卿,你太狠了——”
“晃——”
施醉卿,你不得好死。
“晃——”
“施醉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晃——”
……
接连不断的诅咒,连续落地的人头,当流沙之中布满流血的古井时,蒙面男子已经杀红了眼,空气中泥沙和献血的腥味混合,异常压抑。
瑾烟忍不住别开眼——她在玄武行宫,见过比这死得更惨的人,她虽然无法适应杀戮,却并不认为施醉卿做的不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施醉卿摩挲着那颗耀眼夺目的指环,前生她杀人不曾手软,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更不会心慈手软。
——不管是生存还是杀人,教会她一切的,都是皇尊,是那个男人……
项钰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切。
施醉卿淡淡然却阴冷无比的目光看向了项钰,菱唇微微扯开,慢慢悠悠道:“接下来,就是借刀杀人了,项城主可得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