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潇湘心中暗道,这不是公主神机妙算,而是宗政家的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只可惜皇室无后,只能让宗政家在踩在皇室的头上作威作福。
“公主与奴婢说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让奴婢告诉王爷,皮之不存,毛将附焉,王爷学富五车,奴婢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想必王爷是懂的,奴婢就不卖弄了。”
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敦商的任何风吹草动,整个赤炎大陆都在看着,国土内乱,政局动荡,一旦宗政家想在皇室无人后趁势而起,势必与外戚李家水火不容,争夺夺利,两方权利相争,让敦商日益衰落,不过是让旁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宗政阙一笑,“多谢公主的赐教,本王,记在心上了,公主想见戒贤大师,是公主的自由,本王不敢拦着,不过大夏国九千岁初来乍到,不若就让本王来招待,公主便安心修养,早已康复,如此才能让皇上放心。”
“大师的朋友就是公主的朋友,公主让奴婢将督主,一同请去公主府作客。”
施醉卿眉头一挑,千金公主得到她来到敦商的消息并不奇怪,只是,千金公主为何要见她?
宗政阙也变了神色,手指微动,倒像是杀人时条件反射性的动作,难道千金公主要利用大夏国的势力来挽救皇室危机?
“公主当真如此说?”,宗政阙冷冷问道。
“奴婢不敢造假,王爷若不信,可一同前往公主府求证。”,元潇湘道:“公主对大夏国九千岁大名早有耳闻,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如今督主既然亲自来了敦商,公主自然要好生款待。”,说着,步态轻然往施醉卿身旁走了一步,道:“公主不便出迎,还请督主移动大驾,去公主府走一趟,也好让公主得偿所愿。”
“恭敬不如从命。”,施醉卿凑近元潇湘,对着美人抛了一个媚眼,才对宗政阙道:“王爷,本督告辞了,想必往后,还有许多麻烦王爷的地方,到时候本督去了怀宁王府,王爷可别拒之门外才是。”
“督主慢走,怀宁王府随时欢迎督主上门作客。”
宗政阙既然知道无法阻止施醉卿到公主府走一朝,索性不再阻止惹人怀疑——来日方长,谅千金公主一个女流之辈,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施醉卿抬步前走,元潇湘对宗政阙福了福身,才带着一众婢女紧随其后。
戒贤一走,人群不多一会就散去,宗政阙站在萧条下来的城门下,唇角勾了一个冷笑,招了亲信上来。
“王爷。”
“叫人盯紧,别让那女人闹出什么事。”
两个婢子搀扶着戒贤上马车,戒贤重伤之下,又在宗政阙面前撑了那么久,这一刻终于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元潇湘忙上前帮着扶起戒贤,手碰触到戒贤的袈裟,一片濡湿,元潇湘看见手心中的血迹,震惊道:“大师,你受伤了?”
戒贤意识已呈现半昏迷,元潇湘连同其她婢女将戒贤扶上马车后,道:“大师,你既然身体抱恙,不若养好伤后再见公主也不迟。”
“不。”,戒贤艰难地睁开眼,“去公主府。”
“大师,公主见你这样,也会担心的。”,元潇湘有些迟疑。
“去公主府。”,戒贤撑着身体,坚持道。
元潇湘只好无奈地点头,叮嘱车夫道:“驶稳一些。”
车夫点了点头。
……
马车里,戒贤浑身冷汗,脸色却异常苍白,他深遂的眸子看着施醉卿,说道:“方才多谢施主解围。”
施醉卿无关紧要道:“你人既然是我送回来的,我自然要保证你平安无事。”
戒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拳头用力捏紧,紧紧地扣住掌心,直将掌心捏出了血迹来,“施主,贫僧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施醉卿心照不宣,沉静道:“大师,你确定要我如此?”
戒贤微微颔首,“有劳施主。”
施醉卿沉默了一下,道:“我只能运功让你再支撑一刻钟。”
戒贤连续服药,虽都是好药,但若服多了,也会物极必反,所以,他已经不适合再用药,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显然不能在面对千金公主时做到泰然自若、神色如常。
“一刻钟后,你的身体会由于透支陷入重度昏迷,大师,你不若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养好伤后再去见你心上人也不迟,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施醉卿口中的心上人三个字让戒贤顿了顿,他却并未反驳,“贫僧虽入佛门,却成不了佛,人世无常,贫僧只望抓住能抓住的,放下能放下的,但愿……不负如来亦不负卿。”
不负如来不负卿……
施醉卿嚼着这几个字,戒贤与千金公主的香~艳传闻早就不是什么宫廷秘密,然而今日百姓对戒贤却依旧爱戴如初,对他与千金公主之事止口不提。
得民心者得天下,若非戒贤在敦商深入人心,只怕早已身败名裂,多年道行毁于一旦。
“好,既然大师执意如此,我自然无话可说。”,施醉卿语气正经了几分,“本以为大师也与世俗道貌岸然之辈大同小异,如今看来倒是个坦荡的性情中人,这个忙,本督全力以赴。”
“贫僧谢过了。”
“大师已经说了许多谢字,还是将这谢收起来吧,本督若想起来了,自然会找大师讨要。”
施醉卿气沉丹田,真气运于掌心,缓缓地对上戒贤的胸口,如清晨白雾般的云雾自她掌心流转而出,温软灼热,源源不断注入戒贤体内……
……
马车穿街走巷,半刻后停在了公主府门前,施醉卿缓缓收回掌心,吐了一口浊气。
戒贤的头顶有袅袅余烟回绕,还未及时恢复过神智。
施醉卿闭目调息,脸色略显苍白。
元潇湘挑开车窗,望见这场景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车门出,等两人都恢复后,才道:“督主,大师,公主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