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璟敖,真有个美人儿,不信你看。”,施醉卿故意转移寂璟敖的视线。
寂璟敖这次极给施醉卿面子,抬眼撇了一眼,随后就淡淡收了回来,落在施醉卿身上时,目光便再次炽热。
施醉卿的心思全在那美人儿身上流转,听说敦商老皇帝今年新纳了一个国色天香的佳人,封号雅妃,敦商皇帝对她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如今看这女人的排场和气场,应当就是她了。
施醉卿心中腹诽道:这老皇帝老眼昏花的,看美人儿的眼光倒是不差,只是……戏子无情婊子无意,这被宗政阙别有用心献进宫的美人儿还真是……
老皇帝病入膏肓命悬一线,雅妃却打扮得这般姹紫嫣红,深秋的天里穿着低胸宫装,妆容更是精心描绘,明显的是……勾~引男人嘛……
老皇帝都快死了,她能去勾~引谁?
施醉卿眼珠子一转,别有深意一笑,“寂璟敖,我们也去承乾宫瞧瞧热闹去。”
……
承乾宫外。
法门寺众僧盘地而坐,闭目凝神,佛珠在手中滚动间,一串靡靡之音幽幽地流淌在承乾宫。
内侍总管董英从承乾宫中走出,他阖上们,拂尘甩了几下,径直走到戒贤面前,弯腰捏着自己的公鸭嗓音低低道:“禅师……”
戒贤缓缓睁开眼,董英说道:“禅师,皇上如今是重病在身,耳目闭塞,禅师在宫外念经祈福,这福也到不了那皇上耳中啊,瞧着皇上病情不见好转,咱家这心里真是急得慌,禅师,不若你近到皇上身前,念给皇上听,说不定皇上这病,突然就好了……”
“佛是听在心中,心中有佛,即便眼盲耳瞎,佛还是佛,不是时间距离能阻断。”
董英见戒贤如此不识趣,冷了冷脸,又笑着道:“大师,这是怀宁王的意思,大师若是不去,咱家这也不好向王爷交代呀。”
戒贤充耳不闻,佛经再次在口中游动起来。
董英神色阴郁,直起了腰,不客气起来,“大师,公主几日前曾进宫探望皇上,皇上这身子时好时坏,太医吩咐了,皇上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但公主一片孝心感人至深,咱家一时心软,就让公主见了皇上,怀宁王为此事可一直怪罪着呢,若是禅师不进去,王爷再动怒,这怪罪起来,只怕是要连累公主啊……”
戒贤顿然睁开眼,眸光中刹那的犀利之光闪过,片刻后,他淡然起身。
董英一笑,推开了门,戒贤背脊孤绝,走进了承乾宫中,董英又是一个笑容,缓缓地将门拉上。
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袭来,董英抬眼望去,正见雅妃下了肩舆,扭着细腰款步走来,步步生莲,摇曳如媚妖转世。
董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见过雅妃娘娘。”
“董总管不必多礼了。”,雅妃笑了起来,精心描绘的妆容锦上添花,将她五官之上的每一处精致都表达了出来,“本宫今日是来看看皇上的,皇上的病情,可有好些?”
“皇上这病是,正是应了一句老话,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看见雅妃娘娘来了,自然就是药到病除了。”
“总管这嘴,就是甜,难怪能得到皇上的信任。”,雅妃也不是不经人事的无知少女,笑了一声说道:“公公是个人精,只是这话啊,可千万别让旁人听见了,不然这传出去,还以为是本宫刻意谋害了皇上呢。”
雅妃说完,又接着道:“行了,本宫先进去了,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娘娘,请。”
雅妃提着裙裾进了承乾宫,门再次合上。
董英送了两拨人进去,自觉大功告成,昂首挺胸站在大门前,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堆砌着得意的笑容,看起来只令人心底发秫……
……
施醉卿和寂璟敖潜入承乾宫中,敦商皇帝平躺在明黄华丽的龙床上,他面色呈现一种苍白中的青紫,紧闭着眉眼,了无声息。
殿中充斥着浓烈的苦涩药味和闷热的熏香,门窗关闭得死死的,阻挡了炭火的炽热向外扩散。
施醉卿上前,手指从敦商皇帝的手腕上摸过,眉头微微蹙起,“寂璟敖,他脉象有些奇怪啊……”
寂璟敖随之认真查看敦商皇帝的脸色,说道:“服了猛药,大约半个时辰后,回光返照。”
“办个时辰……”,施醉卿收回手,若有所思看了寂璟敖一眼,寂璟敖回以她一个了然的眼神,施醉卿一笑道:“你也猜到了宗政阙的打算?”
这时,承乾宫的殿门缓缓的开启,戒贤深红凝重袈裟的一角出现在视线里,施醉卿与寂璟敖悄然隐入了暗处。
戒贤进入承乾宫后,双腿盘起坐在榻上的蒲团上,诵经之声与热气一同在殿中绕梁不绝,片刻了之后,雅妃妖娆的身姿也出现在殿中,她望见戒贤,红唇勾起一个别具深意的笑容来,她款步走到床边,看了老皇帝一眼,才摇曳着宫装朝戒贤走去,裙摆似有若无的余香拂过戒贤的鼻翼下,惊不起他半点的波澜。
“大师……”
雅妃风情妖娆地斜斜倚在榻上的另一端,含情的眸子睇着戒贤,魅惑的嗓音近在他的耳边。
戒贤充耳不闻,口中念念有词,雅妃又凑近了几分,委屈的嗓音媚得滴水,“大师,你怎么不理我?”
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与这闷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浓烈得刺鼻,戒贤依旧半点反应也没有,好似已沉沦在经声之中。
雅妃不甘地捏了一下拳头,她举绝色倾国的容颜,即便是真佛见了她,也得沉迷其中,她就不信,迷不倒一个开了色戒的和尚——
她目光看着戒贤,手指漫不经心地掀开了香炉,将手中的香粉一点一点轻轻抖入了香炉之中。
惑人般的香味越来越浓,雅妃忍不住闭着眼,着迷似的深深嗅了一口,随着熏香的扩散,雅妃眸光愈加水润妖媚,眼角含春,双颊酡红,媚态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