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晋玄皱了皱眉,走到施醉卿身边,捉住施醉卿的手腕,笑道:“本候下手有些不知轻重,让我看看,伤得如何。”
施醉卿缓缓张开五指,却在穆晋玄松懈的刹那,折扇不知从何处滑入了他的掌中,在穆晋玄的脖颈见落下五道锋利的爪印。
“唔……”,穆晋玄吃痛推开,摸到****的血痕,道:“卿卿,你果然是牙齿硬了,会咬人了。”
“这是还给你的。”,施醉卿丝帕轻松一卷将自己的手掌缠住,穆晋玄神色微微凛了凛,“卿卿,你一向冷静,今日怎么如此动怒,可是本候有得罪之处?”,穆晋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梅花簪插在屋檐下,如一支红杏出墙来。
“穆晋玄,你别给我装傻,把药交出来。”,施醉卿开门见山,在夜雨过后的湿气中,她的眼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冰冷雾气,让人无法看透。
“原来你是为了药而的。”,穆晋玄道:“本侯只是怕天高皇帝远,东厂属下办事不利,误了卿卿你的大事,所以才让去帮了一把手,卿卿便不问青红找白的来找本候算账了?”
施醉卿一声冷笑,“那真是多谢候爷了,既然如今本督来了,侯爷是否该功成身退了?”,施醉卿摊开掌心,神情肃杀,“把药给我,穆晋玄,别让我说再重复一次,我可没那样的耐心。”
“卿卿,你一来紫衣侯府便是找本侯兴师问罪,对本候全无关心,本候……可是有些失望。”
“侯爷身子骨一向好得很,轮不到本督关心。”,施醉卿再次沉眉,“穆晋玄,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明日这紫衣侯府便被夷为平地吧?”
穆晋玄对施醉卿的威胁恍若未闻,笑容如初,“卿卿,你对本侯翻脸无情,可本侯去问做不到对你不闻不问,本侯听说你为皇上运功驱寒,冒雨前去千岁府探视谁知你竟在府邸设下层层堡垒将本侯阻挡在外,对本侯避之如蛇蝎,你不让本侯见你,本侯无法,只得出此下策,让你自己前来找本候了。”,穆晋玄表情惆怅,“如今看来,本侯在你心里的位置,果真是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施醉卿轻笑了一声,“穆晋玄,你不是不如一个小孩子,你是……”施醉卿走近了一步,和穆晋玄目光对视,眸中满是嘲讽,“你是连跟他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穆晋玄眉色冰厉,刹那间周身弥漫着一股阴沉暗郁的气息,施醉卿几许走近了一步,“穆晋玄,你应该知道,我若是不在乎一个人,他就是一坨屎而已,我若是厌恶一个人,说他是屎都侮辱了人类发明的这个词儿,本来我还想,虽然我们是做不成朋友,可也不必成为争锋相对的敌人,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你的智慧了。”
穆晋玄道:“卿卿,与我决裂,对你难不成有好处?”
“没好处,也没坏处。”,施醉卿眸中的冷意不减,“不过得罪我,对你穆晋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施醉卿睚眦必报,这大都城中何人不知?
“穆晋玄,把药给我。”
穆晋玄沉默了许久,神色有异,施醉卿表情更冷,眸光如刀刃,“你不会……把药给了镜湖山庄吧?”
湛南莲的寒毒虽已有好转,但并未完全根治,时有发作。
穆晋玄抢药,无非就是借花献佛给湛南风,湛南风是个作风正派的谦谦君子,若是穆晋玄能将湛南莲的寒症治好,湛南风必定感激在心,穆晋玄无形之中,便有了一个经济实力强大的后盾。
“卿卿,药不在我身上,也不在镜湖山庄。”,穆晋玄顿了顿,不似撒谎,“我是派人去朵药了,可……”,穆晋玄轻笑了一声,“可我却低估了卓不凡,我的人刚赶到古月边境,这药就已落入了伽梵国皇夫李舒栢的手中,护送这药这人全军覆没,前来接手的东厂之人便以为是本侯下的手……”
“李舒栢?”,施醉卿骤然眯起了眸子,千金公主已死,金元神砂也被炼化,李舒栢抢这药,根本毫无作用而言……
但穆晋玄有意无意提到了卓不凡,不管是有意离间还是无意提及,都让施醉卿知道,这件事定跟卓不凡脱不了干系。
卓不凡与伽梵胧裕女皇及皇夫李舒栢之间的恩怨情仇,施醉卿自然是清楚的,卓不凡一直想为卓家满门报仇雪恨,这些年一直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如今他在九州名气享誉,更有大夏国这个后盾,有足够的资本向伽梵复仇,他的确很有可能,先从李舒栢下手,给胧裕女皇一个重创,然后全面出击覆灭伽梵。
“李舒栢与胧裕女帝成亲四载有余,女帝却一直无孕,赤炎大陆传言,伽梵女帝是患了不孕之症,卓不凡放出风声,他手中有一颗生子的良药正秘密运往大都城,所以李舒栢千里赶到古月去抢药,本侯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传闻,如今照李舒栢的行为看来,这伽梵女女帝,只怕真是绝孕之人。”
穆晋玄不难想到,伽梵女帝的绝孕,与卓不凡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些年他借着施醉卿的权势,在伽梵国的动作,可不少。
施醉卿捏了捏拳头,卓不凡想要报仇,她不过问,但卓不凡以给小皇帝的药味诱饵,这件事,却不在她的容忍范围之内。
日后,她自然会找卓不凡算账。
但……
“穆晋玄,即便药不在你手中,但你打它的注意,我一样不会放过你。”,施醉卿冷哼了一声,和来时一样,半点未做停留,离开了紫衣侯府。
穆晋玄抚着还留有灼热感的颈部,嘴角勾起一个冷厉的笑容来。
这世上,只有他不要的,还从来没有……他想要却被人弃之如敝屣的。
施醉卿,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