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璟敖的大掌在施醉卿身上滑来滑去,心不在焉地说着:“你有心思去猜旁人做什么,怎么不仔细想想,孤王此刻想做什么。”
施醉卿完全无视寂璟敖话中的深意,继续笑意盈盈到:“他接下来一定会吟一首明日大都城各大妓院乐坊争相传唱的七律称赞这些美若天仙的小花魁们……”
施醉卿话落,寂孜笙果然酸溜溜地吟了一首辞藻华丽的七律,将那些个花魁弄得娇羞不已。
“冰果。”,施醉卿打了一个响指。
寂璟敖的手已经爬上她的胸前,施醉卿拍了一巴掌,眯着眼煞有其事,继续道:“接下来,他肯定会将那个粉色衣裳的小花魁包了,寂孜笙最是喜欢那种看起来清逸出尘,似荷花一样的女子……”
寂孜笙再次印证了施醉卿的眼力,他甩了一叠票子,就要拉着那粉色衣裳的小花魁去房里快活,
此时,寂璟敖也在进行着让施醉卿快活的终身大事,但施醉卿被打扰,显然不乐意,一巴掌挥开了寂璟敖,寂璟敖得了便宜,哪会那么容易罢休,抱着施醉卿不依不饶。
施醉卿被打扰了看戏,一个劲儿的推着寂璟敖,两人在飞檐上,动作太大,陡然的从飞檐滚落下来,顺着那冰凉湿滑的飞瓦一路滚了下去。
“哗——”,两道交缠的声音从天而落,百媚千红中惊起一道水花,那些盯着花魁们垂涎的目光顿时全部往后转移,看向了前院硕大的莲花池。
寂孜笙也放开那花魁,停了下来,盯着那只剩下漩涡层层铺开的莲花池,当那涟漪的褶皱被抚平,水面之上的再起波澜。
“哗——”,一道白衣身影破水而出,寂孜笙瞪大眼看着那样仰在月光下的脸庞,那张被水洗过,似婴儿般的不谙世事,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只有寂孜笙抽着脸皮,“施醉卿——”
寒冷的水似针一般扎着骨血,让人的心肝儿都跟着疼了起来,施醉卿牙齿打了一个哆嗦,狠狠的咒骂了几句。
她的骂声刚落下,那围绕着她荡漾的水波涟漪再次被破开,寂璟敖从水中挣了出来。
他额上的梅花被水冲散,那张脸失去了那份让人怦然心动的妖艳,留下的只是冷厉狂嚣的骇人气质。
他的视线在施醉卿的胸前停留了顷刻,陡然将施醉卿拉入了怀中,施醉卿正恨得牙痒痒,对寂璟敖连踢带锤,“老贼兽,你给我放开。”
“别动。”,寂璟敖听着老贼兽三个字,又有一种教训施醉卿的冲动,但他知道,眼下显然不是时机。
施醉卿丝毫没被寂璟敖威胁到,被寂璟敖这么用力的扣着,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认识她,尤其是寂孜笙——往日里在寂孜笙面前嚣张的都是她,此刻她要是拿一个男人毫无办法,往后怎么在寂孜笙面前抬头?
然而,寂璟敖下一句咬在她耳上的话,让她顿时消停了下来。
“你的裹胸湿了。”
施醉卿的语气,很平静、很正常。
平静的令人发指,正常得令人咬牙。
施醉卿狠狠的在寂璟敖的后背捶了一拳,但又不得不承认,此刻除了寂璟敖怀里,她哪里也不能去。
她死死的依在寂璟敖怀里,要求着:“寂璟敖,再抱紧点,冷。”
寂璟敖听着这句软软糯糯的话,心头微软,从水中起身的念头刹那被搁下。
施醉卿还以为他在顾忌什么,对着岸上那群兴致勃勃看戏的男男女女吼道:“看什看,没看过洗鸳鸯浴啊,都给本督滚。”
这声气势逼人的吼声将岸上众人逼得生生后退散步,施醉卿又冷道:“眼珠子再敢乱瞄,本督剜了去喂狗——”
“她……她是东厂的督主……”,人群中有一道细微的声音说道,众人顿时被惊醒,慌不择路地逃命去。
施醉卿看着自己制造的混乱,幸灾乐祸地大笑,“跑这么快做什么,我今天又没带狗,怕什么啊……”
人群散去,现场跟经历过恐惧袭击一样,只有寂孜笙还站在岸上,施醉卿冷着脸,“寂孜笙,你还不滚?又想念东厂的狗追着你全大都城跑的幸福日子了?”
这句话勾起寂孜笙痛苦的回忆,他恨不得现在一剑刺死施醉卿,“鼎鼎大名的东厂督主如此落魄的模样,本王不留下仔细看看,岂非是暴殄天物?”
施醉卿还没说话,寂璟敖冷厉的眸子朝寂孜笙扫过去,寂孜笙身子一僵,那瞬间,有种被地狱的恶鬼缠上的感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里害怕得打颤的声音。
“滚。”
一个字,让寂孜笙冒冷汗。
施醉卿挑眉,要比起吓人,光寂璟敖这身气势就可以了。
而寂孜笙身边的随同,更是抖得站不稳,“王爷,您今日瞒着大司寇出来,若是被大司寇知道您来了百媚千红,定是要问罪一番,趁事情还未闹大,我们快走吧……”
水中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吃素得,再不走,指不定小名儿今儿个就交代在这里了。
寂孜笙早就有拔腿狂奔的冲动,只是碍于面子,才不怕死地站在这儿,听了随从的话,凝眉一想,觉得自己找到了理由,抬了抬胸脯道:“本王今日有事,就不奉陪了,督主在这水里,好生洗洗,看看是否能将满身罪恶洗干净,还我大夏国安乐净土。”
比起施醉卿那张逢人就假笑的脸,他更怕寂璟敖那似与生俱来的冷意,寂孜笙甚至觉得,那男人生来,就是为了吓人的。
施醉卿从寂璟敖肩头望去,水珠在她的脸上如同璀璨明星,让她整张脸的笑容显得又妖又纯,“王爷再废话,指不定就是本督的下一个罪恶了。”
寂孜笙早就受不了寂璟敖那恐怖的视线,对着施醉卿冷哼了一声,慌张离开了百媚千红。
施醉卿轻笑了一声,寂璟敖将她拦腰抱起,飞身闯入一间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