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染……”,觅儿回头可怜兮兮地看子染,可子染的身影,已成了船头上的一个小白点。
破晓战舰上,谁也没有放松警惕,海盗自以为海上是他们的地盘,心中狂妄,却也多疑,若是见到一艘小船单独朝他们的领地驶去,谨防有诈,他们势必要出箭射杀觅儿。
而他们一旦出箭,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暴露其藏匿的踪迹,只要他们出现在海上,明刀明枪的,谁输谁赢,还有待定论。
看着觅儿的身影几乎全部融入到海面漩涡的黑暗里,子染的呼吸加重,手掌捏住船舷,似乎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朝觅儿奔去。
海面上逐渐紧张起来,那根弦表面平静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施醉卿嗅着平静之下的暗涌,忽听寂璟敖道:“寇震,下水。”
这次前往古月,船上所带之人,都是善水的好手。
此刻水下,到底有多少断他们后路的海盗,他们不得而知,
施醉卿凑近了寂璟敖身边半步,眸光深思望了他一眼,寂璟敖在大漠称霸,是陆上作战的高手,这海上他有几分胜算,施醉卿不知,但看寂璟敖那沉稳不惊的神色,心中却是全部的信任。
寇震带人下水,不多一会,海面之上开始出现血色,那血色越来越越浓,血腥也越来越重,几乎笼罩在整个海域,将海水染成了妖异的黑红色。
海里的厮杀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藏匿的海盗对血腥异常的敏感,正在众人都屏住呼吸之时,陡然——
“咻——”,一支利箭破空而出,从那黑暗的深处直直飞来——
觅儿的尖叫激起了海面上的涟漪,子染撑臂而起的刹那,无数支利箭同时发出,海面上的战争,终于打响——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艘挂着鲨鱼头骨的翻船从港湾深处缓缓驶出,那帆船气焰磅礴,几乎堵住了破晓号前瞻的视线。
无数条载着海盗的小船也从港湾驶来,朝着破晓号急速前进,配合的那万箭齐发,场面轰动。
寂璟敖却未命人迎战,反而在战舰上筑起了高高的盾牌,将那万箭全部拦截于战舰之外。
施醉卿听着外面轰隆隆的海水声和那凌厉的鸣镝箭声,看向寂璟敖,正见寂璟敖的嘴角,挂着一抹深沉的笑意。
“寂璟敖,你有什么王牌?”,看他这么镇定地将船开入对方的势力范围,势必有出其不意的一击。
寂璟敖只微微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挑起施醉卿的一缕长发在鼻尖嗅了嗅,道:“我们若是不过去,如何进入到古月?”
那三个关卡成为海盗再次耀武扬威的天然屏障,因为三个关卡中,只有一个,是能直通古月的,传言曾有人走错了道,自此一去不复还,连船影子也不见了踪影。
正说着,陡然一支长箭刺破了盾牌,朝施醉卿射来,寂璟敖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提到了怀里,随后捏着那支变形的长箭,从盾牌的缺口往外看了一眼,正见对面逐渐清晰的大船之上,站着一位拉弓搭箭的男子。
那男子带着黑色包头帽子,长胡子,身材魁梧,目光如炬,那一箭射出,他身边的一众属下顿时举着武器振臂呐喊。
施醉卿眯眼道:“看样子,他就是胡归了……果然传言不假,胡归不是个好对付的。”
就这一箭刺穿黄金盾牌的臂力,那男子的本事,只怕远远不在此。
寂璟敖笑了一声,将如狼的眸子收了回来,揽着施醉卿的腰肢,狠狠的一个法式长吻。
过后,施醉卿捶了他几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你且等着。”,寂璟敖说了一句,突然抱着施醉卿,飞身站到了船身的最高处,一脚将那船上插着的一面小白旗子踢了出去。
瞬时间,船身陡然如同受尽的马儿,在水里摇摆了几下,与此同时,那围绕在破晓号周围的无数海盗小船,如同被一个巨大的漩涡轮子吸了进去,粉身碎骨,只剩下残胳膊断肢漂浮在海面上。
破晓号畅通无阻地往前行驶,凡是企图靠近的小船,全部被卷入了破晓号的轮子之下,无一生还。
施醉卿看着海平面上那一场如同世界末日的奇观,心中久久不能回神,寂璟敖在她耳边道:“看着……”
说着,他陡然将她往后推了推,立在那扬帆之下,举起一把金色的玄雕的长弓,抽了三支鸣镝长箭——
“寂璟敖,留着胡归。”
“咻——”,三箭齐发,朝对面的海盗船驶去,利落而凌厉,呼啸声风,对面海盗船上三人被击中倒下,全无须发。
其中两人被射中心脏而亡,另一人身手敏捷,及时侧开,并未射到要害,但也伤的不轻,那人,正是杀神胡归。
寂璟敖若不下杀手,他自是死不成。
施醉卿站在远处,几乎都能感受到胡归的戾气,她笑了笑,“寂璟敖,你这一战,又要成名了,此后无论陆地海上,你都是当之无愧的战中之王,威震九州。”
破晓的飞轮几乎将胡归派出企图近距离攻击,占领破晓号的小船全部卷成了碎渣,杀伤力极强,堪比真正的海上风暴,而破晓号还在不断前进。
水下的偷袭失败,水上的攻击失效,而那飞箭,又由于两艘战舰距离的拉近而无法再使用,如此无懈可击的包抄之势,竟然落得溃不成军的结局,船头的胡归捂住自己的伤口,恨恨的咬了咬牙。
水下的寇震等人灭掉了企图偷袭的海盗,甚至还还施彼身端掉了海盗的一艘重型号大船,让胡归损失惨重。
胡归纵横海上这么多年,还从未遭到过这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