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自顾自地嘀咕着:“燕归谷中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燕归谷的掌教不是他?怎么燕归谷越走越低呢……”
三位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长止长老正要出口辩解一番,施醉卿先声夺人,“本督还是幼童之时,义父苏直曾请到神机子为本督占了一卦,神机子便预言本督此生必能大富大贵,可本督如今更想知道,本督什么时候能做皇帝,不如请燕归谷的这位能人为本督占一卦,也好让本督心里有个底儿。”
施醉卿笑眯眯地看着三大长老,这三个老头脸色有多难看,她笑得就有多灿烂。
她大逆不道的话无人敢应,毕竟这里,不止有寂璟敖这个皇亲国戚,还有东方胤这个名副其实的皇帝,谁敢回应她惹祸上身呢?
三大长老气愤之下,觅儿突然吐了一口血,三大长老同时回过神,他们的注意力在无意之中,竟然被施醉卿左右,从季疏觅的身上给绕开了。
长虚长老沉下脸,“这孽徒是我燕归谷的弟子,这便是我燕归谷的家事,督主即便位高权重,只怕也管不到我燕归谷来。”
“本督当然不会管。”,施醉卿露出了狐狸般狡诈的笑容,拖着音调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他是你燕归谷的弟子嘛……”
燕归谷三大长脸色更加难看,一句普通的话被施醉卿这不轻不缓的语调说出来,完全变了味。
就好像方才燕归谷将觅儿批的一无是处,如今有抬头挺胸的说他是燕归谷的弟子,那不就是在说,燕归谷的弟子都如此,这燕归谷能好多少?
他们完全是被施醉卿牵着鼻子走,顺着施醉卿挖的坑一个一个的跳,弄得满身都是洗不净的污秽。
这时,那沉默寡言,看起来最为木讷心机却最是深沉的长空长老说道:“方才督主问道我燕归谷如何知这妖人天生鬼能,实不相瞒,几日之前,我燕归谷收到了一位江湖朋友的来信,这位朋友在信中直言,曾亲眼见到这妖人双眼异于常人,有鬼魅之兆,所以我燕归谷为了清理门户,更为了天下黎民才发出了江湖决杀令。”
歌望舒此时扬声开口:“不知道江湖之上何人有如此慧眼,竟能一眼从大千人海中看出鬼能之人,本宫主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不如让他给本宫主也瞧瞧。”
施醉卿看了歌望舒一眼,心中笑了一声,歌望舒这纯粹是为拆台而来的——拆天下武林的台。
她虽然平日里也没少做以众欺寡之事,可那也算不上要把人逼入死境,今日这些江湖正道的做派,让她不耻,而她一向就是以邪门歪道自居,更不会在乎这些江湖人会怎么看她,自然说话无所顾忌。
施醉卿也道:“歌宫主说的也是,人有人的语言,鬼有鬼的交流方式,不如长老便让这写信之人出来给大家瞧瞧,这里还有谁是鬼能之人,一并处决了就是。”
施醉卿此话的言外之意,众人便都是寻思出来了。
从施醉卿方才堵燕归谷的一番话开始,江湖众人心中都有了疑云,他们追杀了季疏觅这么长时间,都无法看出这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写信之人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了?
难道那写信之人,跟眼前这小子是同类人?
他也是个鬼能之人?
便有人随之出声说道:“没错,什么话全凭你燕归谷说了算,谁知是真是假,不如让那写信之人站出来,让他指认指认。”
“就是就是,你燕归谷作孽,可别连累我辈也背上乱杀无辜的罪名。”,如今看觅儿这样子,他们是越看越觉得正常。
这小子要是真会什么鬼能,怎么会被他们追得四处逃窜,此刻还被伤成这样?
那传说中的鬼能,可是威力无穷,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可觅儿此刻半死不活的,他们是真没看出来他身上有毁灭一切的黑暗力量。
一有人出声,便有人开始附和,燕归谷三大长老一时反而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长虚长老,你倒是快说这人是谁啊?”
三大长老被逼得面有难得,长止长老毫无底气地道:“我们,也不知此人是谁……”
崖上一片哗然之声,施醉卿几声轻笑,声音不轻不重,却能让最近的没个燕归谷弟子都听进耳中,“一个不知何名何姓的人写了一封状告信,燕归谷不经查证便贸然召集了江湖义士来诛杀弟子,本督可真是替燕归谷的弟子担心,这要是哪一日有人看你们不顺眼,顺便写封信给燕归谷,你们便也成了妖人,为江湖公敌,乱国的妖孽。”
燕归谷众弟子面上虽毫无反应,但心中却有些戚戚,季疏觅与他们同门,一同长大,平日里虽然是刁钻古怪,嚣张跋扈了一点,可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他误入歧途修习了摄魂术被逐出燕归谷,在江湖上也没有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来,怎么就到了今天这千夫所指的下场了?
燕归谷弟子都心知肚明,季疏觅有今天,全是燕归谷一手推波助澜。
“师父,会不会真的误会季师弟了……”,有弟子小心翼翼道。
“闭嘴,为师办事,自有为师的道理,你插什么嘴?”,长止长老将那弟子斥了回去,虽有极为不悦对施醉卿道:“我燕归谷从不与朝廷为敌,更不曾得罪过督主,还请督主谨言慎行,休得再诋毁我燕归谷——”
施醉卿施施然一笑,白袍泛出几许冷色来,“本督是否诋毁你燕归谷,你燕归谷心知肚明,这里的江湖同仁,也都不是瞎子。”,施醉卿勾唇一笑,“谁不知燕归谷三大长老平日里最为谨慎,怎会轻易信了无名无姓之人的信?依本督看来,这其实就是你燕归谷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意在率众击杀妖人,成为武林功臣,重振燕归谷的当年称霸武林的声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