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皇城的安邑城沦陷了,民心也会彻底的沦陷,那盒大夏国厮杀的七十万大军军心,也会动乱。
这一招里应外合,内外相击,果真是够狠、够毒。
施醉卿笑,“陛下,你以为,本督这一介阉人,可称得上运筹帷幄这四个字?”
东方胤冷郁的目光盯着施醉卿的笑脸,三大城门任何一个城门被攻破,安邑城就算是没了,他以为这已经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他感觉到了绝望。
正见此时,又是一位武将急急来报,一个大臣心灰意冷的问道:“怎么,西城门也被乱军袭击了?”
如今,可就剩下东城门了,若是连东城门都没了,整个安邑城就完完全全的被困死。
“不是西城门,是……是边关提督大人……提督大人与大夏国交战,不幸战死……军中各位将军为谁掌兵权一事发生内讧,军心溃乱,四分五裂,无力抵挡大夏国,大夏国的军队,已经横渡古月江河,朝我境内杀来……”
赵立战死……
古月唯一的希望,赵立,战死了。
东方胤跌坐在地上,满目怆然。
赵立这一死,七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古月还能指望谁?
施醉卿也是吃了一惊,赵立征战疆场这么多年,而穆晋玄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短短时间内,赵立怎可能败在穆晋玄的手里?这未免太过蹊跷了。
施醉卿暗叹,他是不想在宣文太后和保家卫国之间左右为难,所以才选择了走这一条路的……
家国大事,最终,到底是抵不过儿女情长。
群臣和宾客这才惊醒,大夏国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拿下了古月,就如同攻打敦商一样,连番出击,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宾客们不想呆在这个是非之地,纷纷告辞。
此刻的古月琉璃宫也不复井然有序,宫女太监、嫔妃们开始卷着值钱的东西四顾逃窜,连不少大臣也匆匆离开了殿内,回家去收拾细软了。
苏沉欢被侍从拖着往外走,他回头看立在高处,目光睥睨着所有人的施醉卿,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奴颜屈膝的太监,也能有那般傲气的眸子。
让他心里的湖泊,瞬间就激起了惊涛骇浪来。
他知道,他和施醉卿,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而下一次见面,他却不知道,是在战场,还是在宫廷……
施醉卿……
……
禁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夏国大举进犯,如今皇帝又被生擒,群龙无首,他们到底是该奋死一战,还是……降了?
张坚拳头紧了紧,突然号令禁卫军,“禁卫军,拿下他们——”
禁卫军看向张坚,张坚道:“如今外面城池沦陷,我辈身为古月子民,自当誓死忠于古月,奋战到底,拿下了大夏国九千岁和苍秦王,我古月就有生还的希望,到时尔等都是护国的大功臣,快动手——”
张坚不愧为古月丞相,为东方胤重用,就这三言两语便能挑起禁卫军斗志的本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施醉卿看着重新恢复斗志威逼上来的禁卫军,推了推冷飞流的胳膊,冷飞流手中的刀在东方胤的脖颈上,顿时划下一条深深的血痕来,“你们皇帝的命,是不想要了?”
禁卫军脚步一顿,有所迟疑,张坚冷静而沉着,声音哀沉,“古月如今的境况,陛下也是看到了,如今微臣为情势所逼,不得已,只能以古月大局为重,若是陛下不幸命丧奸人之手,微臣定会竭力辅佐新君,他日踏平大夏国土,为陛下报仇雪恨。”
“张坚,你——”,东方胤不可置信,张坚竟然罔顾他的性命,“朕如今信任你,你如今竟然……”
“微臣愧对陛下,望陛下,一路走好。”,张坚沉痛地说完,挥了挥手。
禁卫军对东方胤的暴行早就不满,如今听张坚说要另立新君重建古月,他们自然求之不得,而且还能作为护国的功臣载入史册,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似得,不要命地往前冲,将东方胤的生死置之一旁。
“张丞相,一日为君,终身为主,背主弃义可不好。“施醉卿嗤笑了一声,看了冷飞流一眼,冷飞流刀背用力,将东方胤推向了禁卫军,“陛下,你还是跟你最宠爱的重臣,好好的沟通一下,,你们到底是想以死殉国保全名节,还是降了我大夏国,安度余生。”
张坚虽然背叛了东方胤,可他的背叛,与施醉卿断了自己命根的恨意自然不能比,因而东方胤一脱离了危险,立刻指挥这禁卫军,大喊道:“快杀他们,给朕杀了他们——”
禁卫军脑袋晕乎乎的,完全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见此,施醉卿道:“连安邑城都没了,你们还有机会做什么护国的大功臣么?”,施醉卿冷笑,“都给本督听着,负隅顽抗着,下场只有,死。”
禁卫军心里一颤,就在这时,一声轰隆的响声彻响在琉璃宫上,那响声由远及近,很快已逼到了眼前,那是……
“皇宫被攻破了……”,有禁卫军颓然地放下了刀剑。
东方胤抬头,朝宫门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正磅礴杀进来的一支义军,义军以海鲨为旗,旗幡上的胡字给了东方胤当头一棒,而那站在为首,领着一众海盗杀进来的男子,更是让他一瞬间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