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嘴角抽了抽,当真是恨不得离小皇帝远远的,别让人知道这犯二孩子是自家教出来的,但偏偏小皇帝一个劲儿的朝她身上爬,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死死的抱着不撒手。
总归是自家的孩子,施醉卿也不能让旁人伤了他,便站到了小皇帝跟前,道:“二小姐喊打喊杀的,总归是要有个缘由。”
湛南莲对着施醉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那怒气沉沉浮浮的,有些发作不出来,只是愤恨道:“你问那小混蛋去。”
施醉卿将小皇帝揪了出来,厉色看着他,“说。”
小皇帝慑于施醉卿的淫。威,老老实实将今日之事情娓娓道来。
原是小皇帝在婚宴上贪嘴,多吃些水果便闹着要去茅房,请示了寂璟敖后,小绿子便带着他去,距离礼堂的茅房太远,小皇帝一时忍不住,随意推开了一扇门便钻进去,想着反正没人看见,便在那屋里解决了,谁知不巧,他钻进去的屋子正是湛南莲的闺房,湛南莲当时正在沐浴,以为是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更衣,从那那浴桶中站起来时,刚好看见小皇帝举着自己的小鸟神情惬意的朝她的方向撒尿,那模样不是下。流猥。琐几个字就能形容的,顿时将湛南莲吓得三魂七魄乱颤,尖叫了一声后,提着剑就朝小皇帝砍去。
亏得小皇帝跟寂璟敖学了些防身术,才躲躲藏藏的挨过了湛南莲劈下来的那么多剑。
施醉卿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小皇帝当真是死性不改,调。戏了完了婉贵妃,还不知死活到这镜湖山庄来了,简直就是丢人。
小皇帝捏着施醉卿的袖角晃了晃,“卿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撒个尿,就被人满院子的追杀,小皇帝也很郁闷,“我要知道这屋里有这么个凶婆娘,说什么我也不进去……”
“凶婆娘?”,湛南莲漂亮的眼睛一瞪,跟一只愤怒的小鹿似得,“你个小混蛋,你还敢骂我,看我不削了你这身皮儿——”
小皇帝聪明的朝施醉卿身后躲,将施醉卿当做了挡箭牌,湛南莲那长剑刺来刺去,也不知道是要刺小皇帝,还是要刺施醉卿,几次都险些将施醉卿刺出一个窟窿来。
施醉卿躲着,将小皇帝扔给了寂璟敖,咬牙警告的对小皇帝说了一句,“回去再跟你算账。”
小皇帝缩了缩脖子,施醉卿看着湛南莲,“此事的确错在我方,不过,他到底也就是个孩子,二小姐一向侠义心肠,跟个孩子过不去,只怕算不上江湖道义吧?”
湛南莲对着施醉卿冷笑了一声,“施醉卿,这小混蛋想要非礼于我,事关我的清白,你便想要借着三言两语息事宁人,没门。”
施醉卿眼眉出其不意的抽搐了几下,她目光将湛南莲打量了一番,心里腹诽着,就算小皇帝想要非礼,那也得有能耐才是。
但施醉卿面上,依旧笑着,笑得那叫一个真诚,“那二小姐要如何?”
湛南莲看施醉卿露出妥协之色,傲然道:“其实你的道歉,我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但也要看你的道歉方式,够不够有诚意。”
“如何才能算得上诚意?”,施醉卿那脾气好的让人毛骨悚然,小皇帝都能感觉到施醉卿的不正常,心里估摸着,这女人再这般不知天高下去,他家卿卿会不会就这么拗了她的脖子?
“除非你跪在本小姐面前,代那小混蛋向我道歉,我便考虑考虑,要不要做罢。”
施醉卿似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让本督给你下跪?”
湛南莲高高抬着下巴,“那是自然,这孩子是你带来的,你师教不严当是你的错,你不跪谁跪?”
施醉卿轻然笑了一声,那眸中几许潋滟的冷光看的人恍惚。
“你笑什么?”
“比起跪下来给二小姐道歉,本督倒是更属意削了二小姐的脑袋,如此,二小姐那张咄咄逼人的嘴再不能开口说话,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湛南莲被施醉卿嗜血的语气下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毫无底气道:“你敢……”
施醉卿轻勾着嘴角,逼近了湛南莲,“你有听过东厂督主,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湛南莲的确没听过,当初她落到施醉卿的手里,施醉卿让人将她拖到了慎刑司好好见识了一番,那里面惨无人道的刑法生生的吓破了她的胆儿,后来湛南莲回到镜湖山庄,便又大病了一场。
当时若不是穆晋玄需要拉拢湛南风,湛南莲哪里还能活到今日,这个道理湛南莲不懂,湛南风却是懂的,所以湛南风为了防止湛南莲再外出惹祸,这一年将湛南莲关在镜湖山庄闭门思过,湛南风心里是清楚的,湛南莲在镜湖山庄内,不管惹了多大的祸端,他这个哥哥尚且能保全她,但若是落到了外人的手里,那便说不定了。
“你这条命都是本督弄回来的,本督要弄死了你,轻而易举,即便是湛南风,也只能认命。”
湛南莲看着眼前男子那罗刹般绝美残忍的笑容,脑子里想起当初在东厂,施醉卿掐着她的脖子,那居高临下,目空一切的冷意,心底里只觉得心悸恐惧。
“施醉卿,你不要胡来,这里是镜湖山庄,伤了我,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她拿剑指着施醉卿,指尖却在不断的颤抖,施醉卿手指在剑上轻轻一弹,就将她手中的剑击落在地上,湛南莲没了护身的利器,后退的步伐更快,直直的退到了那湖泊边的白玉围栏之上,她看着施醉卿那张比月光更清冷凛冽的脸庞,心悸不已。
施醉卿嘴角忽地裂开一个笑容,便如同千年寒冰之上突然绽放了一朵无与伦比的雪莲之花,“没见过杀人的比被杀的还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