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颇为鄙视歌望舒,“就因为这些便让你想装死逃避了?”
看歌望舒的样子,一定还有话没说。
施醉卿也猜得出来,只怕真正惹恼歌望舒的,不是那些炮灰配角,而是湛南风这个正主儿。
歌望舒默然了一下,高涨的愤怒气焰低迷了一下,“我娘这辈子看男人看走了眼,我便长了记性,这辈子定要找个称心如意的男人,若是找不到,孤身一辈子也好,宁缺毋滥,可我挑来挑去,也就跟我娘一个德性水平,白长了一双眼,看错了湛南风那混账男人。”
其实真正导致她装死逃离镜湖山庄的,也不是这些琐碎事儿,而是因为湛南风的亲妹妹湛南莲。
湛南莲这人天性好斗,却被湛南风关在镜湖山庄里压抑着,听说自己嫂嫂是个江湖高手,非得跟歌望舒过上几招,这不,学艺不精败在歌望舒手里,缠打中又被歌望舒的鞭子给挥了一,歌望舒自然不会那么没轻没重的,但交手之中有所损伤是难免的,而且她还因为对手是湛南风的妹妹,一直控制了力道,那一鞭子也不过就是在湛南莲的脖子上勒出了一条小小的红痕。
原本只是姑嫂之间的玩闹,湛南莲也没计较,但是被那些个爱挑拨离间东西一加工传到湛南风耳里,就完全变了味,成了歌望舒恃宠而骄欺负小姑子。
歌望舒在镜湖山庄一直就过的不怎么如意,湛南风忙,很少在庄里,她也做不来那些女人的做派,一点小事就拿到湛南风面前说事儿,所以湛南风根本不知道她在镜湖山庄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听她伤了湛南莲,就去找她兴师问罪,根本不问青红皂白。
歌望舒受了那么多气都忍了,可就是忍不了湛南风这态度。
他信别人,也不信她这个妻子。
她妹妹是个宝,她就是根儿草人人作践了?
所以歌望舒愤怒之下,便跟湛南风吵了起来,最后没收住口,干脆的让湛南风给她一封休书一刀两断得了,省得相看两厌,湛南风当时给气得掐死她的心思都有,可他没掐,就这么给走了,于是再回来的时候,歌望舒就给死了。
而歌望舒醒过来的时候,镜湖山庄上下已经欢天喜地的张罗着丧事儿了,连棺材都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制了出来,那速度,让歌望舒怀疑镜湖山庄是不是早就在等着她归西了。
当时歌望舒是真觉得心灰意冷了,她觉得自己为了爱情头一次委曲求全换来的就是一场玩笑,她想起自己娘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寒玉床上,再看看自己的惨样儿,真的有种给摸了脖子真死了的冲动,省得出去再丢人现眼。
可后来,当她无意中看到湛南风在人前冷静的处理她的丧事儿,到了晚上失魂落魄、悲痛欲绝的抱着她的尸体跟她一起躺在棺材里,几次差点闹出奸|尸的事来,歌望舒又觉得解气。
湛南风这么给她气受,她要是不折磨一下湛南风怎么都对不起自己这些日子为她所受的窝囊气。
不过后来,她看不下去湛南风那鬼样子了,在棺材订上钉子即将下葬的时候,逮着机会跑了。
“其实,你这叫王八对绿豆。”,最终,施醉卿对歌望舒的遭遇来了个总结
“施醉卿,你消遣我是吧?”,歌望舒横眉竖眼的,冷笑了一声,“你就尽管笑吧,我倒要看看,你跟寂璟敖又能走到哪一步。”
施醉卿那名声,可比她歌望舒好不了多少,而且还挂着个太监的身份,而寂璟敖又是正宗的皇室出身,这样离经叛道的爱情,真的能长长远远?
别说歌望舒不看好,只怕天下就没一个看好的,等着他们遭天打雷劈的人多了去了。
歌望舒已经不相信这该死的爱情能战胜一切的理论。
施醉卿这时摇着茶杯,跟品着最精纯的红酒一样陶醉,随便应景的吐出一句极有哲理的话来,“爱情是感觉,但婚姻却是经营,你不懂经营,所以败了而已,可别将你的失败看成是惯性。”
“哼,你倒是说得好听,你去经营试试。”,歌望舒没给个好脸色。
施醉卿手指轻轻抖着杯子,看着那成瓣摇曳的幽绿茶瓣,说实话,她跟寂璟敖,也没少吵,不过一旦吵起来,最先低头的那个人一定是寂璟敖,所以,一直都是寂璟敖在让着她,不过施醉卿闹,也不会闹的太大,而这些小打小闹通常反而增进了她与寂璟敖的感情。
所以,她这爱情应当也算是经营的好吧……
不过婚姻这回事儿,施醉卿反正是没想过。
但最重要的还是,她不是歌望舒,而寂璟敖,也不会是湛南风,所以她和寂璟敖,断不可能似歌望舒和湛南风一样。
歌望舒是有点泄气的,“湛南风就是为了责任才娶我的,娶了我,责任没了,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丢在一边,满脑子只有他的家族他的产业,我在他心里就是个犄角旮旯的位置……”
想起婚后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歌望舒更难受了。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方式,并不是热烈如火才叫爱,平淡如水也是爱。”,施醉卿又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歌望舒怀疑这死阉人就是欺负她读书读的少,没她会咬文嚼字。
“你的意思是湛南风爱我?”,歌望舒嗤之以鼻,压根不信。
施醉卿不知何时招了小贱在肩头,淡淡的拿着零嘴食喂着小贱。
施醉卿逗着一只凶神恶煞的秃鹫跟逗弄鹦鹉似得。
“湛南风可不是那种屈就的人,她若是对你没几分心思,怎会力排众议娶了你?你是不知道自个什么名声吗?”
要不是看歌望舒那窝囊样儿糟心,施醉卿才没那闲心思去做知心姐姐,“你又不是湛南风的第一个女人,他要是为了负责,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个湛夫人了,轮得到你?湛南风就算娶个通房丫鬟,也比娶了你强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