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被人欺负了?”陆灵灵脚尖着地,停下摇晃地秋千,伸手招呼对方靠近些。
木絮跺着脚走过去,还未出声脸上便满是愤怒,“玉燕那个贱婢,当初小姐风光时,哪次见到奴婢,不都是舔着脸凑上来。如今跟着二小姐得了势,不仅对奴婢颐指气使,还不把小姐您放在眼里,当着奴婢的面就敢污蔑小姐,真是个狗东西。”
看着小丫头气的满脸通红,陆灵灵轻声一笑,反手将人拉到秋千上与她并排而坐。双脚一踩地,带着秋千动起来。
“小姐?”木絮有些被吓到,慌忙用手拽住旁边的秋千绳。
“一个像寄生虫一样的人,不值得咱们木絮为她动气,这种人也就只能在嘴皮子上找点儿存在感。”陆灵灵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小姐真是心胸宽广,好像任何事情到了您这里,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以前在面对二小姐的挑衅时,小姐也总是置之不理坦然处之,反倒气的二小姐直跳脚。
既然主子都懒于和那个贱婢计较,她也要像小姐一样,学着变得心胸豁达。
面对小丫鬟崇拜的眼光,陆灵灵只能在心里苦笑,自己哪里是心胸宽广,只是以前被黑粉们骂的多了,耳朵里早就生了茧,渐渐地也就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变成后来的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些人爱怎么叨叨都不关她的事。
“对了,你见到爹爹了吗?”一想到那些祖训,陆灵灵难免还有些心虚。
木絮摇摇头,“老爷还未从宫里回来,奴婢把东西放在了书房里,不过奴婢刚才在取药的路上遇到了二夫人。”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里面是炼制好的药丸,是为了清理干净陆灵筠体内的残毒。但因为陆灵筠自小不喜喝汤药,所以每次她生病时,府里的大夫就会特意炼制成药丸让她服用。现在她虽已不得宠,但这习惯还是延续了下来,倒也方便了陆灵灵这个吃惯西药的人。
“二夫人交代奴婢要好生照顾小姐,也再三叮嘱要小姐您好好的潜心悔过,若有机会,夫人便去请求老爷解了您的门禁。”
木絮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神秘兮兮地递到陆灵灵手里,“这是二夫人偷偷塞给奴婢的马蹄水晶糕,让小姐打打牙祭。”
昨天因为生气,她滴水未进,现下心情变好,真真是看到什么都觉得美味,恨不得把东西全部塞进肚子里。
陆灵灵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就被木絮一手按住,“小姐,您现在身份特殊,咱们还是先回屋里吧。”
陆灵灵忍不住看向四周,清净幽深的院子里看起来有些冷。
“走吧。”她跳下秋千,大步走向绣楼。
时间慢悠悠晃过,陆灵灵用过晚饭,又梳洗一番后,便打发木絮去楼下休息。她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来到窗边,打开窗户边看夜景边等江沅。
今晚的月色有些晦暗,不时有风刮过,吹地园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浮云半遮着月亮,幽幽暗暗,像是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时有风吹进窗户,陆灵灵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回头看去却一切如常。她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哈…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哈气的声音,阴气森森,像是有人在她旁边站着。
陆灵灵终于意识到不对,慌忙去关窗户,谁知外面忽然冲进来一阵阴风,伴随着一团带着黑气的红光,瞬间来到她的面前。
恐怖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陆灵灵吓得连连后退。她本想大喊救命,可一想到园子里只有她和木絮二人,便就生生吞回即将出口的“救命”。
红光里逐渐显现出一道纤细的人影,红衣黑发,面目狰狞。
女鬼进入屋内后,没有立即出手,幽幽飘在屋子中央,凶狠地瞪视着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
嘴角翘起讥讽的弧度,发出尖锐的声音,“陆灵筠,你这个贱女人,夺我挚爱害我性命,你怎么还能继续活着?你给我去死,你必须死。”
话音未落,阴风再起,女鬼挥出双手,艳如鲜血的指甲尖利如刀,散发着污浊的黑气,直直刺向对面跌坐在床上的女子。
陆灵灵退无可退,抖着身体,眼睁睁看着危险以一种避之不及的速度逼近自己。
这种时候,她的脑海里却只有一片空白,已然失去思考的能力,可求生的意识却愈加强烈。
就在女鬼的手即将伸到她的心口时,体内不知从哪里窜出一股力量,她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瞬间与女鬼擦肩而过,成功躲过女鬼的攻击,跳到地上来。
“啊,可恶。”女鬼怒喝一声,犹如毒蛇般,回身再次缠上目标。
陆灵灵提着一口气,几次堪堪避过女鬼的攻击,她本想借机跑出去,谁知那门竟是打不开。她暗暗咬牙,踉跄着想要从那扇打开的窗户逃走,谁知却在经过书案时,不小心绊倒桌腿,当即就摔倒在地。
后面的博物架受到撞击,摇晃了几下,从上面掉落出几卷书籍与画卷。其中一幅仕女图滚落开一半,露出女子芙蓉般俏丽的容颜。
她眉目含情,巧笑颜兮,着一袭海棠齐胸襦裙,宽大的广绣无风自动,翩然若仙,灵气动人。
作画之人功底深厚,所绘之人栩栩如生,似是能从这画中走出来一般。
女鬼无意间看到那画中的女子,神情为之一变,眼里充斥着如血的红光,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逐渐露出痛苦又狰狞的表情。
陆灵灵得了机会,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口气跑到窗户那里,不想人刚到,直接又撞上一堵肉墙。
她吃痛低呼一声,抬头一瞧,不禁喜从中来,忙握住对方的手,“女、女鬼又来害我了。”
江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忽然变得幽深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