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夏安安!”陆楚言大声呼喊着,他根本无法判断夏安安在哪个位置。
“夏安安!你听到没有!”陆楚言冲进一件厂房,四下寻找,没有!
陆楚言旋风一般,他知道根本没有时间犹豫,立刻跑进第二间厂房搜寻。
仍然没有。
火势越来越大,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陆楚言捂住胸口,那里压抑难言。
夏安安,你不能死,你必须给我活着!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出事!
夏安安此刻仍然被捆在椅背摔在地上。头抵着地面,奋力挣扎着,浓烟已经将她包围,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流着眼泪,一寸一寸地向门口的地方挪动。她依稀听见仿佛有人在喊她,越发地奋力起来。
“唔唔唔!”我在这里,陆楚言,是你来救我了吗?
陆楚言白色的衬衣已经污浊不堪,平生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焦急。他一个厂房一个厂房地排查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放弃。
夏安安在火海中炙烤着,浑身都是汗水,她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吸入大量的浓烟使得她意识昏沉起来。
依稀之间,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微笑,那个对他无比爱护的父亲。
“哐——”大门被踹开了,夏安安努力向上看。
只见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踏着滚滚浓烟和火舌向自己奔来,一双幽深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抚平了她所有的慌乱。
夏安安松了一口气:陆楚言,你没事就好。
烧酥了的木料有向着夏安安砸了过来,陆楚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自己的手肘挡了回去。
堆放的木料不解气般,哗啦啦全部倒塌了过来,陆楚言用身体护住夏安安,一根根地承受。
夏安安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心揪得疼,却又脸朝下,说不出话来,只能掉眼泪。
他将夏安安的绳索解开,抱在怀里,定定看了她一眼:“还好吧?”
夏安安搂紧了他的脖子,很客观的回答:“我还好。可你大概什么地方已经熟了。”
陆楚言黑了脸,抱紧了她冲出了火场。
恰好在此时,警察和保镖几乎同时赶到,陆楚言和夏安安都吸入了不少毒烟,双双坐上了救护车。
夏安安见他白皙英俊的脸上灰扑扑的,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烧烂了,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更是血肉模糊。
她觉得很过意不去,可感谢的话又说不出口。此时此刻,言语实在太轻了。
陆楚言带着疲惫,抬眼看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你看上去对我身上熟了的肉还念念不忘。想吃吗?”
夏安安翻了个白眼,四目相对,两人都劫后余生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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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楚言对医院非常厌恶。简单处理了之后就赶回别墅,绝不多停留一秒。
他们怕老夫人担心,所以简单打电话报备了一下,选择在湖月别墅养伤。
看到陆楚言受伤缠着纱布,挺直了脊背,极其不舒服地坐在床上。
夏安安觉得自己真是个灾星。自从来到陆楚言家,他已经第三次打点滴了。
“你跟巴黎那边的地下帮会什么关系?”陆楚言张嘴喝下她递过去的粥,问了一句。
“什么帮会啊,我就是个学生我,我根本不知道啊。那些绑匪把我当做一个叫李瓶儿的人了。李瓶儿好像偷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才会被绑架。对了,李瓶儿!李瓶儿跟那个安萍儿什么关系!?”
“李瓶儿就是安萍儿。”
夏安安一愣,觉得有点气不过。自己被那个安萍儿欺负了,却还替她背了锅!真是可恶!
“你以后尽量少出门。等这件事情风头过去。”
夏安安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很无语:“我需要避的风头也太多了。”
“谁让你长成这个样子。”
夏安安一愣,心想还真让陆楚言说对了。所有的祸端,似乎都是跟自己这张脸有关。
因为这张脸,被那个刘总看上要娶自己做续弦。因为这张脸,被安萍儿那个坏女人威胁;还是因为这张脸,被匪徒认错给绑架差点成了烤乳猪。
“要不,我去整容吧。”
“去吧。说的就跟你有钱整容一样。”
夏安安撅起嘴巴:“你怎么这样啊,就不能顺着我说话吗?我比你小好几岁呢,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知道。尊老,在爱幼前面。”
看着夏安安气鼓鼓地离开,陆楚言接通了一个电话:“成俊,盯紧点,那边的动作最近可能比较大。配合陈局,让他们扎紧网口,别漏了大鱼。”
“总裁,知道了。没想到他们还敢回到D市作妖,这次定不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那个李瓶儿究竟拿走了什么东西,你也去仔细查一查。那四个人,好生询问。”
“好的,总裁。不过,总裁您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冒险了。好在今天只是几个小毛贼,若是遇到厉害家伙,您可就回不来了。您回不来,谁还有能力保护陆氏集团?千万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好了,你怎么跟叶女士一样啰嗦。”
“总裁,您以后千万注意。即使再怎么喜欢夏小姐,起码不能让敌人看见你的软肋不是?”
陆楚言听到这话,不由得开始审视他对夏安安的感情。自己的确,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疯狂。
他真的,无力地,完全地爱上了她。
“陆楚言,好了,我帮你擦澡吧。”
夏安安洗好碗筷,再次走进了陆楚言的卧室。她知道想陆楚言这样的洁癖,带着烟灰睡觉肯定够他受的。
陆楚言伸着缠满纱布的双手,抬眼望着满脸纯净正气的夏安安,一时无语。
夏安安倒是很淡定地想:就当他是一只狗。
给狗狗洗澡有什么的,再说,他身上的那二两肉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再再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并且,这只小狗似乎有时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