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刚回到自己的大营,外面杀得天翻地覆,他毫不动容,但看到自己退回来的部下死伤惨重时,悲愤的目光如火山喷发,顺手将一匹路过的战马双手一分,撕成两瓣,死去的战马鲜血如瀑,泼得黑龙浑身是血,格外狰狞。
一名受伤的黑龙军军官小心地走到黑龙跟前道:“大将军,暂且息怒,咱们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但如今汉军威猛,咱们不能硬拼,须从长计议……”
黑龙恨声道:“自我黑龙出道以来,身经百战,何曾受过如此大辱,传我命令……”
“黑龙大将军,黑龙大将军在哪里……”
黑龙循声转身一看,营外一个庞永昌手下的将军正在营门口大声喊着,黑龙军军营不得黑龙允许,谁也进不去,那将军也是颇为无奈,谁叫他们是黑龙军呢。
黑龙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喝道:“郝将军,黑龙在此,有何见教!”
听到声音郝将军定睛一看,吓了一跳,黑龙此时全身浴血,活像一个绝世杀神,哪有一丝人气。郝将军努力地定了定心神,道:“黑龙大将军,庞大将军想请您带部下到中军守卫!”
黑龙听完却并未立即回复,黑龙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满营的伤兵,想了想,向郝将军点头道:“好,你给庞大将军回话,黑龙军即刻就到!”
郝将军走后,黑龙身边走来一个军官,身材高大,面貌英俊,但眼角眉梢尽是狠辣与桀骜,那军官向郝将军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对黑龙说道:“二师兄,如今之计应退回老家,好生休养,怎可再让兄弟们待在这军中受罪……”
黑龙转头看是自己的师弟,语气稍和缓地道:“冥师弟,我们接了青云皇帝老儿的活,总要有始有终,临阵退兵,已然让庞老儿不高兴,他可是皇亲,若他在青云皇帝老儿那里说闲话,咱们的好日就到头了……”
冥师弟听罢不以为然地道:“师兄太过小心了,庞老儿有什么了不起,青云皇帝老儿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师父出山,百万雄师都给他老人家杀得干干净净,怕他何来,咱无须仰他们的鼻息……”
黑龙听了皱了皱眉,仍是和莞地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是真神下凡,自然是不怕,但青云皇帝老儿待咱黑龙军也算不错,多少给几分情面,无惧啊,师父他老人家如今仍在闭关之中,在他出关之前咱们还是先忍忍……”
冥无惧听了对黑龙哼了一声道:“师兄,咱‘斩星门’何时这般委屈过,就是你二师兄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若换了大师兄,早将中京城占了,改朝换代都多少年了,还用得着给这群酒囊饭袋当走卒……你看看,咱们带出山一千兄弟,六十头地龙,不到一个时辰竟死伤过半,回去看你怎么跟师父和大师兄交代……”说完冥无惧拂袖而去。
黑龙黑着脸在原地喘了一会儿,心道:若你不是师父的外甥,早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撕了,不是我罩着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惨败都没有让你长一点教训,还在那里狂妄自大,垃圾,废物,杂碎……
黑龙往回走了几步,看了看满营的伤兵,心里痛得如刀绞一般,望向南方的战场,狠狠咬着牙,心道:刘知邦,你够狠,你杀我全家,灭我黑山族,今天又杀我无数同门,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你算,你可别死得太早了,等着我……
道衍织信与胡刚指挥着三万乌芒城防军笔直地往庞永昌中军大营而去,眼见不到五里就要赶到,忽然庞永昌大营左边一片烟尘弥漫,一片如雷的马蹄声呼啸而至。
道衍织信转头看了看胡刚,问道:“胡大人,定是庞永昌发现了咱们的用心,派兵来剿杀我等……”
胡刚冷冷一笑,道:“道衍大人莫慌,你仔细听听,可有进攻的鼓声?”
道衍织信闻言侧耳听了听,确实并未听到鼓声,心里稍稍安定,但仍是问道:“胡大人,你说这庞永昌是唱的哪一出?”
胡刚哼了一声,道:“道衍大人,等下你保持镇定,稳住来人,看我眼色行事!”
“停!”
道衍织信挥手让队伍停下,庞万的两万大军在道衍织信对面一里处停了下来,一个传令兵跑到道衍织信面前喝道:“庞万庞将军受庞大将军所命前来问你,你不听调遣,是何居心!”
道衍织信心下慌张,偷眼瞟了一下胡刚,胡刚策马走到那传令兵面前骂道:“你个不开眼的贱货,敢在道衍大人跟前大呼小叫,还不下马跪下回话!”
那传令兵被胡刚骂得面红耳赤,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己方大军,神色又再平复,回道:“我是庞万庞将军的亲兵,只听庞将军号令,其他不相干的人无须行礼,道衍,将军问你话,你作何答复?”
“我……”
“答你妈啊……”
“啊……”
道衍织信话还未出口,胡刚手起刀落,那传令兵人头飞起老高,断颈处鲜血如怒泉喷涌,溅得道衍织信满头满脸。
胡刚一抹脸上的鲜血,对道衍说道:“道衍大人,胡某这个答复给得是否恰当?”
“你……”
道衍被胡刚噎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喘了喘气,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杀!”
“杀啊!”
庞万在远处看见自己的亲兵正与道衍织信在交谈,忽然一颗圆乎乎的东西飞了起来,然后那亲兵的身体便摔落马下,庞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时,对面的乌芒城防军已经山呼海啸地冲杀过来。
“道衍……道衍反了……给我杀,给我杀了这群逆贼……”
“杀……”
五万人马剧烈地对撞在一起,道衍一方有备而来,而庞万虽匆忙应战,但也是久战之师,一时间竟是不相上下,杀得难解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