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闹啊!你们在说什么?”靑鸢一进门便见着这般热闹的场景,不由得也轻松不少,有说有笑的将快要燃尽的灯笼递给无霜。
“公主,你可回来了!”无霜有些兴奋。
“可不是,你若再不回来,无霜可是要去寻你了。”青樱在一旁打趣。
靑鸢是熟知无霜的性子的,倒也没对她说什么,只是淡淡吩咐了她去将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米酒热上两碗给她们暖暖身子后便拉着青樱进了里屋。
“怎么了?”青樱顺手关上门,“出什么事了?”
靑鸢斟酌了一会儿,犹豫的说:“我怕是要离开长安一遭了。”
“去哪里?”
“纵横山。”
“那是什么地方?”
“司空的住所,他要带我一同去。”
青樱不由的吃了一惊,“那你还回来吗?”
“会的!”靑鸢捏了捏她的手,神色坚定,“会的,我会回来的!”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青樱这才舒了口气,勉强笑道:“既是会回来,倒也罢了,只是那纵横山必定不比长安,委屈你了。”
“这倒无所谓,我担心的是你,四姐。”靑鸢皱了皱眉,这些日子这样一闹,只怕皇后和大公主早已将自己视为眼中钉,青樱又不像她,有太后庇佑,她走后,她必定是寸步难行的。
“你不必担心我。”青樱淡淡的说,像是根本没有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一般,的确,她只求她在外,一切都好。
靑鸢点点头,稍微放了点心,就在这时,靑鸢却闻到了一股似乎似曾相识的味道,但她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便转了转话头,问道:“四姐,今天有人来过吗?”
青樱点头,道:“有!”
“谁?”
“摄政王,玄玉!”
靑鸢大吃一惊,想起回来时在御花园遇到的玄玉,他的手指冰凉,分明就是在雪里站了许久,他早就盯上她了!从她刚离开闲怡宫开始,可是为什么?她自问这些日子以来毫无破绽,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怀疑?
不可能!饶是他玄玉再如何聪明绝顶,也断然不会想到现在的靑鸢就是从前的东方媚!
突然,靑鸢想起来了,这种味道,这是桑花的味道!桑花,性寒,本身无毒,长期侵染可至风寒!她之所以认识是因为玄玉在他的后院里种了许多这种花,花开五瓣,其色各异,倒是美丽得紧。
玄玉经常将这种花采摘,晒开,用作香囊使用!
果然,他对她起了疑心!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对她起了疑心,她突然明白了,她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她不过是大魏的公主,离开长安她什么都不是,而他的手里掌握着大齐的兵权,是人人畏惧的战神。
突然间,她终于明白,司空对于她,有多重要!
“无霜!”靑鸢忙把无霜叫进来,对她吩咐道:“你去找司空,就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无霜一头雾水,问道:“公主,你要去哪里?”
“叫你去,你就去!”靑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无霜哦了一声匆匆跑出门,青樱在一旁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试探的问:“鸢儿,你可是不喜摄政王?”
靑鸢冷笑一声,不喜?何止是不喜!她恨不能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他们之间隔得,是血海深仇!
“鸢儿,你别害怕,你的秘密我一定不说出去,我搭上姓名,也会助你登上云霄。”青樱笃定的靑鸢说。
靑鸢并未曾将这话放在心上,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已大了青樱一轮,自然知道,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大多都是不作数的。
但她不知道,后来青樱真的助她登上了云霄。
半晌,无霜回来了,她顺了顺气,才把司空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靑鸢。
“他说,明日午时,城门处见。”
靑鸢蓦地笑了,很好,她正有此意。
“公主您要出远门了吗?无霜这就去收拾行装。”无霜说着就想走,却被靑鸢给拦着了。
“无霜,这次你不用去了,你好好在宫里,照顾好四姐。”靑鸢拉着无霜的手,语气淡然却不容反驳。
“为什么呀?公主您要去哪里?您不会来了吗?还是无霜惹您生气了?您不要无霜了?”无霜刚顺下来的气一下子又到了胸口,她急促的喘息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都不是,我想让你替我保护好四姐。”
“那谁保护您呀!公主!”眼见靑鸢心意已决,无霜不由得着急大吼。
青樱在一旁听着,她自然也听出了靑鸢要将无霜送给她的意思,只好出言相劝:“鸢儿,闲怡宫上上下下那么多个人呢,少无霜一个不算少,你还是将她带上吧,司空虽说是你的师傅,但毕竟是男子,总归是不方便的。”
无霜一听青樱帮她说话,连忙点头,“是啊,公主,您来月事那些天,都是奴婢照顾您的!”
靑鸢却摇摇头,心意已决,她选择的这条路,注定是充满血腥和无奈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能胜利,这条路,她只能自己走,谁都不能带!
思及此,靑鸢的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无霜,是不是我将你宠得太过,你现在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我说让你呆在宫里,你就给我呆在宫里,再敢多说一个字,现在就将你逐到杂役院去做杂役!你听到了没有!”靑鸢的语气虽然重,但里面却掺杂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关心。
“是,无霜知道了。”无霜奄奄的答应,对靑鸢福了福身子,红着眼睛跑出去了。
青樱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是何必呢?其实你带着无霜也是无妨的。”
靑鸢摇摇头,不想说话,自从她重生后一直是无霜在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此刻要离别,她又如何不难过,只是,这是最好的方法,跟着青樱,总比跟着她要来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