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不解的看着身后的玄玉,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个这么简陋的地方一样。
玄真迎着她的目光,有些羞涩的笑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公主受委屈了。朕这也是下策。”
只这么一句话,青鸢便明白了,如今齐国摄政王独大,连醉嫣然这种市井酒楼都跟他有所瓜葛,他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在城中设宴,倒是太过逍遥了。
青鸢想着,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进去这茅屋,这茅屋像是许久未曾有人住过,四周早已经爬满了蜘蛛网,中间竖着好些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腐臭的恶味,呛得青鸢不由咳嗽了两声。
几乎是同时,玄真忙走到她的身旁,递给她一颗丹药,轻声道:“这是御医给的,吃下去会好些。”
青鸢顺手接过,却没有吃下,随手就放进了袖子里,她自己便是医生,她自然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
玄真倒也不恼,“公主之前问朕的问题,朕想过了。”
青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玄真还小,尚没有玄玉的强势凛然,如今脱下了龙袍,在这间小小的茅屋里,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脸的倔强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由笑了,他倒是只像个富家子弟,不像天子。
玄真并不知道青鸢心中所想,只是皱眉道:“皇兄他,什么都比朕好,比朕有谋略,也比朕有想法。朕其实不愿意当皇帝的,但是朕没有选择,你明白吗?朕没有选择。”
玄真说着,朝青鸢抛开无奈的一笑,又继续说道:“朕还未出生时,父皇便去了,留下圣旨要朕登基,皇兄辅佐。小的时候,皇兄总是带着我放风筝。”
“只是渐渐的,随着朕年纪越来越大,皇兄便越来越远了,再到这后来,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这把皇位。着实冰冷。”
青鸢一直听着,没有出声打扰。她也记得,还未曾坐上摄政王位子的玄玉,曾经有多温文尔雅。
京城第一美男,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手中的白玉扇子,迷了多少人的眼,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了吧?
青鸢讽刺的掀了掀嘴角,闭了闭眼,咽下胸口奔腾的酸楚后,淡淡开口:“我可以助你。”
玄真原本灰暗的眼,在听到这话的同时,忽然明亮了起来,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水面上的浮木。青鸢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青鸢身后的师傅——司空!
“只是,这场赌注,我师傅并不会参与。”青鸢撇了撇嘴,打破了玄真的幻想。
“可是……”
“另外,我还有个要求。”青鸢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什么?”玄真皱着眉头,思量着她的要求是什么,如果是半壁江山,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像是知道了玄真的想法,青鸢轻摇着头笑了笑,冷声道:“我对你的江山没有兴趣。”
“那你要什么?”玄真心里松了口气。
“我要玄玉的命。”青鸢眯了眯眼,“若此事成,玄玉如何处置随我,你不得轻易动他,如何?”
玄真像是不敢置信,“就这个?”
青鸢淡定的点点头,“嗯,就这个。”
“好!”
青鸢看着玄真的脸庞,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楚,她原本以为,恨已经填补了她的心,她不再爱他了,再也不了,她只是想要他的命!为家人报仇!为自己报仇!
可是不是,再一次见到他,她的心还是颤抖不已,到最后,她还是狠不下手!
然而,屋里说得专心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带着银色的面具,在听到青鸢说话的时候,露出了怀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