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被司空带着,从雕上跳下来,她背对着司空,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的怒气还没有消,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
司空无奈的笑了笑,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连同眉毛也已经变成了白色,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加仙风道骨,但也和青鸢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
“鸢儿。”司空轻声的喊她的名字。
青鸢却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鸢儿。”司空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宠溺,“你就不想知道,为师为什么来找你吗?”
青鸢依旧无动于衷,风掀起她的头发,越发衬的她冷漠,这个态度激怒了在天空上飞翔着一路跟着司空的雕,只见它一个俯冲,冲着青鸢一声嘶鸣,毫无防备的青鸢被吓了一大跳,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司空一把扶住她,声音里带着戏谑,“别怕,它不会伤害你。”
青鸢一抬头,就看到司空脸上挂着为老不尊的笑容,顿时气大,:“师傅!”
司空憋了憋笑,道:“好好好,为师错了,不生气了可好?”
青鸢冷哼了一声,甩掉司空的手继续朝前,在各国帝王眼中,司空应该是一个世外高人,运筹帷幄,高高在上。可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司空,就像个小孩子,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他想要守护的,就一定会守护。
这些年来,她被司空保护的很好,他的护短程度,她也是见识过的,还记得当年她第一次上纵横山的时候,附近有一家公子得了怪病,被自家奴才抬上山来,求司空救命,但她那时候贪玩儿,又急着想展示自己。
于是非要上前查看个究竟,结果不慎被纵横山的毒蛇咬伤了,就因为这个,时空愣是把那一家子人都赶下了纵横山,把他们送来的,黄金都一个个扔出去。任凭那公子哭喊,也坚持不救。
最后还是被她误打误撞给治好了。
想到这里,青鸢就不那么生气了,她转了转头,笑道:“师傅,你来干嘛?”
司空像是对她的态度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来找这只雕,顺便来见一见你”
青鸢不由翻了翻眼睛,“就知道你不会专程来找我。”
这句话把司空乐翻了,他笑得肩膀都抖了两抖,才道:“傻鸢儿。”
说罢,他抬手揉了揉青鸢的头,青鸢立刻皱起眉毛,凶道:“别碰,一会儿头发都乱了!”
“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敢要你哦”司空眉眼带笑,“不过没关系,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配得上我司空的徒弟”
说罢,司空正了正神色,收起了笑容,一张脸上高深莫测,他的声音笃定却用了疑问句,“你和那摄政王,有仇?”
青鸢像是被人抓住了痛处,一下子楞在了原地,不知如何作答,她的喉咙像是落了一把灰,开口说话变得异常艰难。
司空看着她的神色,脸上出现一种了然的表情。
接着,青鸢听到司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和温暖,他轻轻的问:“要为师帮忙吗?”
青鸢在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空,却看到司空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他好像只是在说,鸢儿,吃饭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一样,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他是司空!是帝师司空!是诸国争相追逐的帝师!他这一偏,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出去找雕玩,甚至不能窝在纵横山研究五行八卦。
他这一偏,偏的是天下!
青鸢渐渐红了双眼,她抬手遮住眼睛,却挡不住涩哑的嗓音,“师傅,我自己能解决。”
她能感受到她的眼泪从指缝中落下,这是她重生来第一次哭,她说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但是她知道,在司空面前,她不用,永远也不用伪装,假装坚强,她可以肆意撒娇。
因为,她的师傅是司空,是愿意护着她一路到底的帝师司空。
半晌,她的头顶传来司空的叹息,紧接着她掉进一个略显冰冷的怀抱,她开始抑制不住的哭泣,司空只是轻轻的抱着她,右手不断拍打她的背,像是那年她发高烧时那样安慰她,将她抱在怀里哄到睡着。
青鸢抓紧了司空的衣襟,她这些日子隐忍的委屈,担心全部都爆发出来。
好半天,司空才说,“别怕。师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