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与独孤月将离开青龙镇的信息传到了南宫悦这里。南宫悦心里清楚,一旦纳兰和独孤月离开青龙镇,自己就是孤军奋战,尽管知道她身份的人没有几个,可慕容城、宇文兰、哑巴等人,都不是善茬。若要知晓她是朝廷派遣至青龙镇的密探,自己本事又不济,那还能活。且纳兰一走,驻扎在青龙镇的关军皆听命于姚师莞,岂肯轻易出兵帮助。所以,听到纳兰和独孤月离开的消息,她马上去面见了上官云。
南宫寒、南宫悦兄妹乃高力士直接掌握的密探,上官云作为太子一脉,是无权过问干涉内卫任何事情的,可是南宫悦在紧要关头还是找到了上官云。
南宫悦进帐之后直接问道:“上官大人,你现在将纳兰和独孤月调离,青龙镇该如何是好?”
“中郎将屯兵一万在崤函一线,你一小老百姓怕什么?实在害怕,先逃到关中去避难。”
“大人明知我身份,却不肯实情以告。”
上官云听了后瞪着她良久说出一句话:“南宫娘子,青龙镇还有我们的人,无须担心。”
“大人,能否告知是谁?”
上官云见她如此咄咄逼近,严厉道:“不能,这有规矩,若有难肯定会相帮,所以宣节校尉大可不必纠结于纳兰和独孤月走后,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原来大人对我这般了解。”南宫悦口气软了下来。
“不敢,宣节校尉直接听命于骠骑将军(指高力士),那可是陛下的近臣!”
“大人,卑职不敢以此自居,大人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想必你在青龙镇驻扎往来的信息,都有获悉。你觉得潼关若全力出击,收复洛阳会怎么样?”
“卑职乃是一女流之辈,不懂军事,只负责转收情报,只见堂兄南宫寒所奏情报,皆主张固守,不宜出击。”
“哦,英雄所见略同啊!那为何陛下依然坚持要出击呢?”
“大人,陛下久居深宫,不亲自来勘探巡查,哪知叛军这般凶猛,难知具体情形。”
“大胆!放肆,陛下岂能是你在这里议论的。这里若有旁人,奏上一本,惟恐脑袋早已搬家。”
上官云说是这么说,可见南宫悦,楚楚动人,早已心生怜爱之心,想这样花一般的年岁,竟然干的也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的确不易。
南宫悦被上官云吓住了,忙跪下道:“卑职刚才胡说,望大人保全。”
“罢了!罢了。”
上官云赶紧上前将其扶起,不自觉地扫到了南宫悦的胸前,浑圆、白如凝脂,加之扶起她的双手感触到臂膀的温热,让他脑中一阵眩晕,勉强稳住。
是啊!上官云已很久未近女色,他本汀州人,久居京城为官,曾带妻儿在南城居住,无奈长安开销太大,一年前不得已将妻儿遣回老家,独自一人留在京城,除去开销花费,多余的银两都寄回家用度。如果说上次宇文兰迷幻他,是他知对方手段,一旦顺从将有生命之忧,所以,他拼力拒绝。
可面对南宫悦,他有些迷乱了。
南宫悦亦感触到了,她本是宫廷女子,高力士见她颇有武才,便奏请将她训成密探。密探是需要不择手段取得情报和信息的,包括美色。
她的第一站,是在虢州,也是以绸缎店做掩护,为朝廷传送秘密情报。她的上级便是南宫寒,堂兄堂妹唇齿相依,互为牵制。好在她的任务就是传输情报,将那些鸽子看好,养好,定时将情报通过鸽子传送到下一站。
鸽子在之前都在两个站点喂养过,从这个站点放飞,它自然会飞往另外一个站点。与鸽相处久后,鸽子也认识人了,只要不是远距离,她就能寻到喂养过它的两位主人。
上官云,有些不舍地扶着南宫悦的手,南宫悦亦有些脸色微红,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帐外纳兰道:“上官大人……”,俩人快速分开。
上官云抖了抖衣服道:“纳兰校尉,进来吧!”
纳兰走进见南宫悦在,高兴地说道:“南宫娘子也在此,莫非要给上官大人做衣不成。”
南宫悦一听转过身,暗自流泪起来。
“诶!怎么这样啊,南宫娘子……上官大人,她这是怎么了?”
“听闻你们调离,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在此,难免伤心落泪。”上官云解释道。
纳兰笑道:“原来是为这事,那不如你亦跟我们一起得了,反正都是为朝廷办事。”
“休得胡说。南宫娘子驻青龙镇,可是骠骑大将军亲定的,安得胡乱调离。”
上官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其实依然满心怜惜,若叛军攻入函谷,这美人也许就被踏在铁蹄之下了。可是她的身份,自己确实又无能为力,只能嘱咐在青龙镇潜伏的斥候,多加照顾了。
纳兰听了上官云的训斥之后,便不做声。上官云又问:“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大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一声令下。”
“此番调离,把风不严,闹得满镇都知晓了。这样容易让叛军斥候洞悉你们的去向。明日我拟一个名目,派你们前去潼关,人员分几批撤走。”
“大人想得周到,卑职这就去安排。”说完便告别上官云和南宫悦。出帐后叫来一名亲兵,令他守在帐外,没有许可,任何不入内。
待纳兰走后,南宫悦更是嘤嘤哭了起来。上官云见状,忙上前安慰,递上一方绢帕,南宫悦接过一激动,便扑到上官云的怀里道:“大人带奴婢离开这里吧……”
上官云对这突如其来的美色,有些战战兢兢,即害怕又欢喜。害怕的是这南宫悦毕竟是内卫,动了内卫,这罪可大可小,大到可以杀头;欢喜的是这美色娘子竟然能读懂自己的心思,心中满是暖流……让他手无处可放,搂住她吧,欺君,不搂吧,则错失这一场美事。南宫悦则依然伏在他肩上啜泣不已,将他搂得越来越紧,胸前的双峰紧贴了过来。
他索性心一横,亦将南宫悦紧搂在怀里,她身子一紧,不禁有些颤粟,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
本以为南宫寒是内卫,早已懂得风月之事,哪知她全然不知,仅在他怀中仅是啜泣,不断要求上官云带他离开青龙镇。
在这纠结中,他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对她说:“宣节校尉,先坐下说话,有事可慢慢商量对策。”
哪知南宫悦依然紧搂住他道:“大人,你对我怎样都可以。我只求你带我离开,不要留我一人在青龙镇。”
此时,上官云彻底清醒,他若带她离开,势必得罪骠骑将军,就会连累太子,此事万不可大意。
彻底知晓厉害之后,他不由严厉道:“宣节校尉,先松开……”。南宫悦还紧抱着他不肯松手时,他只得强行将其推开。
南宫悦被这一拒绝,怅然若失,跪在胡床上依然哭。
上官云便不再做声,亦不劝慰,陪着南宫寒坐着,任她哭。约莫两刻钟后,南宫悦停止了啜泣。上官云这才轻声劝道:“骠骑将军亲自任命你驻守青龙镇,凭他的为人,不会对你们不管,你要像南宫先生那样,随机应变。你担心叛军杀入关内,这皆可理解,可你是一名内卫,你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我答应过你会安排潜伏在青龙镇的斥候策应你,只是现在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良久,南宫停止了啜泣道:“大人,卑职明白了。”
说完又立起扑到上官云怀里,他仅仅将她拥抱了一下,便松开了。
“大人,难道不喜欢卑职?”
“不!不是……只是还有众多公务在身。切不可现在乱了方寸。”
“那卑职明白了,自第一次见到大人,奴家就对大人一见倾心……”
这话说得令上官云有些如痴如醉,但又不便于回应。于是,有些平静地回道:“娘子的情谊,我都明白。你且先回,我还有众多事务要处理。有空再叙。可好!”
“望大人莫辜负奴家一片情谊,我这就下去。”南宫悦依依不舍地下去了。
……待南宫悦出帐之后,上官云拍拍脑袋,倒了一杯凉水,压了压火。
话说,南宫寒在靖安小镇,久等不到飞鸽来信,心中嘀咕,莫非鸽子被人抓了,或是被老鹰等物捕杀?
其实南宫悦近几日担忧,也是因为放去靖安的那只鸽子久未回来,他的信息无法传递,不知南宫寒到底是何境况,而担忧不已。
靖安镇,相较之前,又多了一些人口。本来他们三人还担心镇上的认出他们不是原店主,而令人起疑,不曾想无人过问,估摸着这些人都是叛军抓来的,暂时让他们在这个镇上安居,给少帅营造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其实内卫设在此处这个点,在南宫寒接手之前,前任是谁他也不知,只是接到命令就来到此处,前任不做任何交接。
巧遇令狐叔侄,与令狐嫣扮成夫妻,为掩人耳目,得同住一室,开始令狐嫣如论如何不肯,令狐昭私下苦劝,才肯同屋。南宫寒是有家室之人,他倒不是对令狐嫣的美色一点也不动心,只是非君子所为就不为。
每晚令狐嫣都提防着她,不准他靠近床,自己夜间将被子锅得紧紧的。南宫寒也不在意,自己将褥子往胡床上一放,便呼呼大睡。如此几天之后,令狐嫣便也对他放心了。唯独起夜,要南宫寒陪着。这令驻守的士兵很不解,对南宫寒道:“你能不能在屋里备个尿壶,让你娘子在屋里尿,半夜三更踩得楼梯响,吵大帅休息。”
南宫寒只好赔笑道:“我家娘子闻不得尿臊味。还请军爷跟大帅美言几句,饶过我们……”
“丑人多作怪,长这么丑的,还当宝贝一样护着。”
……南宫寒也是无语。幸好皇甫丹的易容术技术高超,让令狐嫣月余皆无褪色。可亦担心时间久了,易容术失效,那就真处于群狼之中了。
南宫寒还担心他的鸽子,那日无意中走进柴房去找令狐昭,令狐昭不在,却见到墙角有块布遮拦着什么?遮拦倒也不稀奇,主要是遮拦处后面有东西在扑腾。他过去掀开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熟悉的那只灰鸽子。
心想,这老头还真发现了我传送信息的渠道了。可仔细看那鸽子,身上几处伤,像是涂抹了药。再看脚上的小竹筒,已经没了。
晚间,在厨房见到令狐昭,他上前道:“岳父大人,你帮我的鸽子治伤了?”
“哦,那是你的鸽子?幸好我没炖了鸽子汤。呵呵!”
“其他的都别说了,将那竹筒给我!”
“什么竹筒,我可没见?”
“岳父大人,你看了那可是杀头之罪。”
“我真没看见,只见了那只受伤的鸽子。”
……僵持之际,令狐嫣进来道:“父亲,你就给他吧!”
“好!我听闺女的。”
这时,少帅的卫兵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的什么鸽子?今晚莫非做鸽子汤。”
……
深夜,南宫寒与令狐昭看鸽子伤势已愈,捆上情报就放飞回青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