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律拉着沐昧,从混乱的人群中蹿跃前往宫门。
宫人们抱着水盆,提着水桶,惊慌失措地纷乱踩踏在火光当中,惊叫着把水泼向将其吞噬的火舌当中,竟完全没人认得出沐昧与迟律身后的帝后。
迟律拉着疯狂失常的沐昧,惊慌乱叫的惠帝和几乎虚软瘫痪的皇后,从窄巷一路拨开纷乱拥挤的人群,快到宫门口时看到火球纷飞当中,几十个灰头土脸、浑身带血、衣服被烧破的禁卫军,正用七八根几十米高的粗壮木桩抵住宫门。
迟律护着沐昧、慕绾桢与惠帝,一路杀入禁卫军当中。
鏖战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拖着沐昧一行杀到宫门口;迟律护着沐昧一行,一面奋力推倒一根根抵挡宫门的木桩,一面抵抗想要阻止他继续行动的禁卫军。
一片惨叫声中,轰然倒地的木桩砸中一个个前来阻止的禁卫军。
迟律嘶喊推倒最后一根木桩,声嘶力竭叫嚷着打开宫门。
司空玦一行架着板车,飞奔驰入宫门当中。
几百人浩浩荡荡如泄闸洪水般冲入宫门,瞬间淹没城门口镇守的几十个禁卫军;司空玦把惠帝、慕绾桢与沐昧飞拉入板车当中,一路架马疾驰直向司空璜寝宫飞奔。
沐昧被司空玦拉上车,在宫墙窄巷中飞驰穿梭,从城楼掉落的火球与死伤狼藉的场面令她错乱,思绪在白薤谷与皇宫当中切换交错,神情很有些恍惚。
终于,司空玦的板车在司空璜寝宫门口停下。
沐昧有些木然,抬眼望向大敞着的宫门,门内十二三个黑影卫列阵严密,将浑身带血的司空璜围在当中;司空玦翻下马车,扶着惠帝下车步入司空璜寝宫当中。
沐昧神情恍惚,许久,才极其木然地把慕绾桢拉下马车。
缓慢挪步,出神步入司空璜寝宫当中,有些呆滞地抬眼望向宫中。
司空璜胜雪般的白衣襟前沾满鲜血,手提长剑从剑锋滴下腾着热气的鲜血,胯部被划破的袍布下伤腿半拖在地,一步一跌地仍想往宫外冲。
他身旁,施绍打头,带着十二个黑影卫列阵严密,将他包围其中。
身后的屋殿中,探头探脑站着七八个人:有司空侗、王行、王征、唐宁与那日被司空璜轻薄时闯入殿中的肌肉健硕的中年儒官,“洛阳米荒案”涉及者几乎全部都在其中。
司空玦来到司空璜面前,冷眼望着他说:“你别再挣扎!束手就擒吧!”
司空璜望着司空玦,目光坚毅,仍撑着腿想要冲出宫门。
司空玦推臂挡住司空璜,一字一顿告知:“二哥带着旧部已经入宫,司空珩的贴身侍卫迟律也在,司空铂不是他们对手。城外,司空琮带着冀州军阻拦了司空钟的豫州军;城门尚有戍卫营的人守着,司空钟没法入宫帮你。你齐国相邻的青、兖两州援军,也被颐王叔联合各宗室的人马拦在半路。司空璜,没出路了,你别再抱希望。”
司空璜瞪着眼睛,仍狠狠望着司空玦,想要出宫。
沐昧望向他,终于,渐渐回了神,指了指他的胸口:“你摸摸胸口,看看发黑的程度有没有加深;告诉你,你胸口那颗朱砂痣的颜色,根本不是长生不老的象征,钦天监给你的丹药中,加了让你慢慢中毒的丹砂。就算你今日活着出去,又能怎样?”
“你!”司空璜满脸惊恐地望向沐昧,颤抖指着她的鼻子,竟笑出了眼泪,“沐昧……枉费我一直错信了你……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到头来……你也聪明反被聪明误……自缘身在此山中……平白做了司空珩的一颗棋子而已……”
“哗——!”鲜血从司空璜胸口直溅而出,一把长刀深深插入他的胸口。
司空璜话音未落,便大睁着眼睛,面容惊恐地倒在血泊当中。
司空玦收臂,把自己刺向司空璜的长刀从他胸口抽出。
沐昧惊愕望向司空玦:“你这是做什么?”
“讨伐司空璜前,我已经请示皇兄,倘若抓住他,当即斩杀取其首级,挂于洛阳城门昭告百姓,灭其九族,否则,数万百姓枉死,民愤难平!”
司空玦发恨望着血泊中的司空璜,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
沐昧惊愕愣怔,不敢相信司空玦杀人如此决绝,纵然司空璜有罪……但未待审判便擅自行刑,不禁茫然转向惠帝,见他惊慌躲闪在司空玦背后,神志并不十分清晰。
心中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堵闷,转向血泊中的司空璜,竟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
司空玦挥臂,召命身后的兵马:“把里面的逆臣全部抓起来!”
屋殿当中,探头探脑站着的七八个人神情各异,有无奈,有惋惜,有思索,有预料到结局面容平静,也有惊慌失措的;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殿中疯狂叫着冲出,披头散发撕扯着身上暗红色锦服,张牙舞爪挖向院中,摔身跌倒到皂角树下扒拉泥土塞满口中。
沐昧、司空玦与他身后的将士均一愣,随即认出那疯癫挖泥吃的人竟然是王行。
沐昧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就听到司空玦大叫:“给我抓起来!”
随即,七八个将士蜂拥上前,七手八脚将发疯的王行狂摁抓绑。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如洪水般闯入屋殿中,将司空侗、王征、唐宁与沐昧被司空璜轻薄那日闯入殿中的肌肉健硕的中年儒官全部抓捕,纷纷押解到庭院当中。
王行披头散发地被七八个人摁着,发狂大声叫着:“司空璜!你早些束手就擒吧!自诛杀司空容以来,你赏罚失当,朝野多有怨言,倘若你愿意主动撤回封国,尚可保住王位!倘若你执意不悟,仍要肆意妄为……皇上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放肆!”司空玦抽刀怒斥恫吓,“你当朝为相不尽其责,不知对司空璜劝阻查办,非要到这个时候装疯卖傻当好人!你当本王和皇上傻么?!”
“啊!啊啊!!啊啊啊——”王行疯叫着摇头晃脑歇斯底里挣扎躲闪。
司空玦怒意上头,挥刀就要斩向王行,一个绿影瞬间挪入刀下。
沐昧挥臂钳住司空玦想要落下快刀的手腕,皱眉望着他,沉声规劝:“王爷,此事务必慎重,今日若大开杀戒,洛阳城怕要开了不经皇命肆意攻杀的先河。”
司空玦闻言,微微一愣,目光滚动犹豫,片刻,终于收了刀。
沐昧上前,与惠帝耳语几句,惠帝惊慌无措望向司空玦。
司空玦沉默,半晌,命人将王行等押往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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