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凝神半晌,突然笑了出来,道:“二叔,这是没可能的事情,孔明万不会作出这等傻事。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云也只好与赵家脱离关系,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赵远听后,轻叹一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站在‘二公子党’一方了?”
赵云点了点头,道:“士为知己者死。”
“孔明是个人物,你的北伐至今如此顺利,也多亏了他的几条计策甚至于亲自出手。”赵远给出了评价,“也罢,就叫赵范他们几个去赔诸葛瑾的笑脸吧,此行泰山,也是要站在唐王殿下身后的,万一唐王选定了诸葛均,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首功了,如此一来,无论哪方得势,我赵家终究是倒不了的。”
赵云神色一动流露出几分钦佩,千年以来,赵家便是在一代代的家主领导下,如履薄冰的行走在一个个势力的夹缝中的。
赵远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吩咐了几个赵家子弟去准备晚饭,对赵云道:“子龙,对付藏匿山中的乌桓兵,你可想到了办法?”
“嗯,这十几天来,我亲自带兵搜山,交手了六次,我军一触即退,基本上探明了他们的据点在哪里,只等着清缴了。不过有些困难。”赵云不假思索的答道。
赵远道:“怎么?他们藏在那里?”
“蔓楚岩一带,那里大小山洞足足有上千个,藏个几万人一点不成问题,只有几条狭窄的山路通向那里,易守难攻,不是人数上的优势就能解决的。”赵云的眉头紧皱。
“是那里呀……”赵远思索了起来,“离金石村不远,我隐居在那里近二十年,也知道两条秘密的小路能通道蔓楚岩中心一带,可惜只能容一人通过,送不了多少兵上去,根本无济于事的。”
“那两条小路是……”赵云心中一动,详细地探问了起来……
在赵云与赵远密谈的时候,诸葛亮也在接待着一位将军,此人便是横扫辽东五郡的北伐军副统帅游击将军张颌。张颌在辽东五郡以亦文亦武的身份经略了一年,剿灭动乱匪众近两万,总算令辽东稍稍有所安定。只是张颌在军事上无往不利,在政事民事上确实弄得一团糟,加之动乱尚未完全平定,用民不聊生这个词形容辽东五郡绝不为过,那五郡已经有了不少的状子告到诸葛亮这里来了。
诸葛亮清楚这是由于张颌早年间乃是江湖出身,不同于武林人,从小没有受到过正统的教育,因此才造成了如此后果。这次调他回来述职,也是为了保全他,否则那些状子告到了泰山,张颌就算有再大的军功,受了奖赏也会显得暗淡无光。
“隽义,一年来辽东五郡已经渐渐安定,我看该是这个督军来处理政务善后的时候了。”诸葛亮一脸笑容的说道。
又是一年的连续征战,张颌那原本就威武的脸上更增了几分刚毅,听了诸葛亮的话,眉开眼笑道:“孔明是要到那五郡给处理烂摊子吗?欢迎欢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烦死我了。”
“这样可不行呀,隽义。”诸葛亮轻轻摇头道,“大唐除了大将军家师奉先公外,我这个大汉封的后将军姑且不算,尚有三位正式的将军,赵子龙于文则张文远,这三人哪个不是坐镇一方的将领、军政两通?你身上这游击将军的衔位俸禄虽高,也不过属于杂号将军,不懂就要去学,如此一来,在大唐统领一方兵马也就名正言顺了。”
张颌听在心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诸葛亮顿了一下道:“隽义,乌桓未平,子龙还需要更大的帮助,因此我恐怕不能前往辽东了,这次叫你来,是要送你一个礼物。”
“哦?”张颌的脸上略微显出了些许失望,但也充满了好奇。
诸葛亮深深地看了一眼张颌,道:“我已经任命了许攸为幽州的代刺史,这几天他应该赶往了辽东,在你的控制下办事了。听闻你在袁家时曾对天发誓要杀他?”
听闻许攸的名字,张颌已经是咬牙切齿,觉得心中气血翻涌,五内俱沸,狰狞着道:“不错,这个小人,在袁家时几次陷害我,我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诸葛亮“唔”了一声,道:“昔日李广曾杀灞陵尉,隽义吾之知己也,又何尝不能成全隽义的心愿?”
“知我者孔明也!”张颌畅快的大笑。诸葛亮抬头看赵云走了进来,知其与赵远谈完了话,遂对赵云道:“子龙,和你二叔谈完了?远叔恐怕明天就要启程回泰山,我还有事与远叔商量,你陪隽义聊聊吧。隽义,恕亮先失陪一会儿了。”
三人拱手相礼,诸葛亮便朝赵远的落脚处走去。
在诸葛亮与张颌聊天的那间屋子中,张颌面上仍是带着未散的笑容,与赵云道:“子龙,你说孔明为何去得如此匆忙?们三人畅快聊聊岂不很好?”
赵云莞尔一笑道:“我估计他是为了小雪的婚事,准备去向我二叔提亲,虽说长兄如父,也答应了两人的婚事,但毕竟我二叔他才是赵家的家主,能向他提亲更为名正言顺一些。对了,方才什么事情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张颌遂将方才的事情细细诉说了一遍,赵云听罢,抿了下嘴唇,一声叹息道:“隽义,你真该好好读读《李广传》……”
“怎么?子龙,你这话中有话呀?”张颌见赵云对他能够首刃仇敌并未有多大兴奋,感到十分不解。
赵云道:“许攸虽有些许武功,也进了武林榜,但在你眼中,也是不值一提。你有手握兵权,杀他如如捻死只蚂蚁一般容易,不是吗?”
张颌听出赵云话中有着不愿杀许攸的意思,冷笑道:“我明白子龙的意思,当初许攸报信,让你得知了文丑的去向,让你能够手刃文丑以报大嫂公孙氏的遭辱之仇,你对许攸起了怜悯。但不一样,当初在袁家许攸对我是百般中伤诬陷,让几乎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袁家这片海中沉浮,好不凄惨,你若是设身处地的去体会,你立下杀他的誓言?”
“会的。”赵云眯着眼,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良久又道:“李广杀灞陵尉,乃是因为当年灞陵尉吃醉了酒,李广是赋闲将军没有实权,遭到了灞陵尉百般羞辱,后来李广掌了兵权,心中对此事一直怀恨在心,便将灞陵尉调到自己的帐中,一刀杀了了事。隽义,你的事情和那倒是差不多的。”
“既是如此,大丈夫英雄快意冤仇相报,又有古之良将为榜样,何等快活!怎么子龙反而不兴奋呢?”张颌想到自比李广,已经是满面红光。
“对孔明而言,死一个许攸不足为惜,却换得了一个你的一生忠诚,孔明提起李广,其实也是话中有话呀。”赵云脸上似悲似喜,“赵家与司马家千年世仇,但在几十年前,司马家也的确出了一个令所有赵家人都佩服的人物——司马迁,因为他写了一本《史记》。他笔下提及这一笔,可不是在夸奖李广,而是在贬他的器量;同是一本《史记》,韩信受胯下之辱,后来又重用了辱他的人,这是在夸奖韩信——你好好想想,为何李广百战之功却不得封侯,到底是生不逢时?还是器量不够?”
赵云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篇,张颌眼中目光闪动,沉吟不语,但终究长叹一声道:“颌再次受子龙大恩了!”
赵云笑道:“你可明白了?”张颌点了点头,他如今心中像明镜似的明白,许攸前往辽东五郡调理政事,是他的一个机会,是他一个向唐王表明的机会。若是他真的杀了许攸,固然会快意恩仇,成就武林一段美谈,但在唐王的眼中,自己不忘袁家时的仇恨,杀了大唐的命官,多少显得有些别扭,自己恐怕一辈子只是个将才了。但若自己一笑泯恩仇,让唐王看到了自己的器宇,好感定然大增,况且许攸在处理政事上也算是一把好手,自己总理辽东,出了政绩,也是有自己一份的。
两人又聊了甚久,直至诸葛亮从赵远处归来,三人讨论了一番军事行动,在出兵禁酒之前,又畅饮了一番直至深夜。翌日,张颌便匆匆赶回了辽东。
接下来几日,诸葛亮见了见从夜鹰调到野战部队的阎柔,说起来她也算是诸葛亮的嫡系部队,自然是要多加照顾叮嘱。阎柔今年已经有三十岁,算是步入中年,几年的戎马生涯早让他脱离了当初混江湖时的那种痞气,见了诸葛亮立刻行了个军礼跪拜道:“柔拜见恩主二公子!”
诸葛亮看着已经渐渐成器的阎柔,笑道:“起来吧,上个月那仗你打得相当不错,若非你奋力突围,救下了何建,郝昭只怕活不到现在了。”
“二公子过奖,属下乃一名军人,这是属下应尽之责。郝昭将军乃属下朋友,又是二公子师弟,这也是属下应尽之义。”阎柔对答如流。
诸葛亮点点头,又闲话了几句家常,探问道:“莫刚,听闻早年间你闯荡江湖的时候,也曾在关外住饼两年,可是有的?”
阎柔回道:“回二公子话,属下曾在关外住了一年半,倒还真了解一些蹋顿的秘闻。”
“说说看。”
“关内的传闻是当初前任乌桓单于大王丘力居共收养了两名义子,一个是蹋顿,另一名也是一名勇士名曰鹏克,两人本是齐心协力,统一了乌桓,又连克数百部落,打下了大半关外之地,但在十年前不知为何反目成仇,最后蹋顿胜出,又横扫关外就成了眼前的这个局面。”阎柔不紧不慢的说道,“但属下当年也算个人精,与蹋顿有些交情,因此能够知晓,当初两人反目,乃是由于蹋顿强抢了鹏克的新婚妻子。”
“诸葛亮说蹋顿一向好杀高级将领,但当初你救郝昭时,在千军万马之中,你这个校尉怎么保住了性命,原来你们还有段渊源的。”诸葛亮听了不禁一笑,心中叹道,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红颜祸水呀……原来在蛮族之处也有这等儿女情长……
猛然间,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在诸葛亮脑中灵光一现,诸葛亮急切得将其抓住,心头随浮起一个计划,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冷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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