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道:“学生姓胡,草字庸。”
“你可有父母,他们现在是否在盼你得个功名风光风光?”林夕笑道。
胡庸立即眼泪掉下来了。
林夕走到他身旁,道:“既然你父母对你期盼那么深,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呢,读书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能明白事理,你懂吗?”慈祥的样子谁见谁感动。
胡庸跪下道:“学生明白,学生这就去考试。”说着就进入考场。
有一个人带头,很快就有人附和。各个都揉着被打疼的屁股走进考场。
最后只剩下那个举灵牌的学子,只见他看向贺子宣,本来贺子宣想说话,但不知道一看见林夕看他,连忙又把话吞下去。
“你还没有想明白吗?”林夕对那学子道。
那学子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呀还是进去考试吧,如果你能得个第一名,就证明你是个人才,而不是讹功名的,是受别人骗的,对于受害者我是同情你的。以后啊,你要乡试还是会试大可打着我的名号,我收你做亲传弟子。不过前提是,你得是个人才,能得第一名。象东方白那样,第一。”
林夕知道读书人讲的是傲气和才气,如果能施点小恩小惠,自然会听命的。
“学生何涛谢大人。”何涛跪下磕头。
林夕将他扶起道:“本官希望你能有机会称我为老师。”
“学生一定不会让恩师失望。”说完就进入考场。
贺子宣懊恼之极,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没有想到这位巡抚居然恩威并重,让那些学子乖乖听话。
不过也正是去年会试恩科那个泄题大案使林夕的声望高了很多,认为他是能为考生出头的好官,尤其是去年作弊的一大帮人取消资格,虽然有派系关系,但总体上取的人都是真才实料是。
林夕吸一口起,见孙有道还在拿那灵位,走上前,笑道:“你还拿它干什么,还不放进考场里去,好好敬着。”
孙有道醒悟忙带着官员进去。
林夕见这些监考官和学政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既然不办干脆都不办,做做好人罢了。
“你们都给我进去,好好尽你们的责,别给我什么哄乱起,今天是科考的日子,就放你们一马,如果有下一次,哼,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好了。
学台大人,该尽你的责了。如果你认为本官越权的话,大可以参我,本官不怕。”说完就大步进入考场,暗道:笑话,我是谁啊,就凭你们这小把戏也敢拿出来。
贺子宣和众考官无奈跟着进去。
贺子宣越想越气,这巡抚大人说话都不着调,可是牢牢的打着忠孝礼义的名号,中途一会儿板子一会儿赐恩的,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住的。更可气的是这场合自己不能说太明了的话,自己的立场实在有些尴尬呀!
百姓也跟着都散去了。
鞭炮响起,考试正式开始。
“夫人,老爷还真是不赖。”许发笑道。
杨雪儿脸上充满欣喜之色,真没有想到自己的相公居然如此厉害,骂了人打了人还让人感激他,尤其是变脸之快,实在是……
一旁的乐灵含着笑容点点头,以前林夕是多么多么的厉害那一直是听说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寻思:此人果然不简单,是个角色……
德武四年十一月初。京城。皇宫,议政殿。
“从来未有事,竟出自大汉朝,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德武帝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众臣。
扬苏省、青宁省巡抚前后脚上报朝廷,学子反对新政而在院试举行集体罢考,说是把矛头对着东方白和赵泽,其实谁都明白这矛头对准的是德武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学子罢考那就意味着当今的皇上是昏君,不屑做他的臣子,对一位帝王的名誉是极大的破坏。
谁不想留清名于史书之上,被后人称为一代明君。自古帝王爱惜名声高于爱惜一切,任何帝王都想留下很好的口碑,可现在对帝王脸面最无情打击的学子罢考事件出来,德武帝有多惊讶,有多愤怒!
下面众臣谁也没有说话,不发一言。
“臣有本要奏。”童维站了出来。
早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十分清楚的李、萧两相,不由对视,露出彼此明白的笑容。
从其中受损最大的莫过于林天远,他是力主新政的事情,一但朝局翻盘的话,谁会第一个为新政的时期背黑锅,他自然非常明白,新政童维一出来说话,林天远自然明白他是对准自己的。
“那你说说吧。”德武帝自然知道童维会说什么,但还是让他说,不能让众臣以为他堵住言路,这无非又是一个骂名。
“回皇上,自从新政实行以来,虽然国库收上来的税收和粮食都比以往要多的多,但却失去了民心。民心失去了,钱就是再多,又用什么用?民心是立国之本,圣人言: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载舟也可覆舟。望皇上三思,取消新政,赢回民心吧!”童维侃侃而谈。
“臣等希望皇上三思,取消新政,赢回民心!”
李派、萧派、以及某些皇子和童维的人都跪下,谏言。
站在的是力主新政的人,林天远夹在中间,明白他们说是谏言皇上,可目标是在自己身上,新政执行不成,自己就意味着下台。到时候谁上一个谏言或奏折,自己是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新政停不得啊!不能因为几个学子罢考,而放弃富国之策啊!”林天远跪下奏言道。
“皇上三思啊!”林天远的人也跪下。
德武帝看着下面的众臣,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今天这个问题真让他头疼。
“皇上,臣以为新政固然重要,但民心更重,请皇上三思。”殿阁大学士刘本也跪下。他是正途出身,自然维护读书人的特权利益。
“皇上,臣认为不能因为学子罢考的事情就放下这富国之策,再说也不一定是新政的问题,也许是地方官的问题。皇上,实行新政的地方有三个,可现在只有两个地方有罢考事件发生,这……”
陈嘉成自从管了户部之后,一切只向钱看,国库虽然还积累不少银子,但损失的却是一大笔,南方的战事,是几天来一个折子,要什么,要钱。刚刚当上户部尚书的他自然对钱十分头疼,虽然本身也是读书人出身,但对新政的重要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砰”德武帝突然一拍大腿,道:“李相,可有天龙省的折子。”陈嘉成的话到提醒了他,自己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天龙省。
台下的李忠本以为快要逼德武帝就犯,但突然听德武帝问起天龙省来。
“回皇上,天龙省的折子,臣等还没有收到,不过天龙省与扬苏省只是一河之隔,扬苏省在七天前上来的折子,而青宁省相隔较远却在昨天上了折子,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在新政官员之中,数林夕的官最大,也许他威胁众官也不一定。”
萧贵中接道:“臣接连接到在天龙省门生的书信,对这林夕有不平之言,据说林夕甚少上公堂,所有的事情他都交给只是一个童生头衔的师爷办理,其对新政执行居然让他一个随从办理,整天躲在‘雅园’里享福,一点百姓父母之责都不起,实在是……”
还没有说完,一太监跑上道:“天龙省巡抚林夕及提督学政贺子宣联名上折。”本来太监是不能在皇帝和大臣议事的时候打断,但善于揣摩皇上心思的王英却知道天龙省的折子比什么规矩都要重要。
果然,德武帝忙道:“快呈上来。”
王英连忙把折子拿了上来。
德武帝飞快的浏览,突然笑了起来,“好啊!”接着对下面的童维道:“礼部尚书,你把天龙省林夕的折子向众大臣读一下,让他们看看这个学子罢考事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一番话,李萧两派的人暗叫不妙,而林天远象得到仙丹一样,起死回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臣天龙省巡抚林夕携提督学政贺子宣拜上:十月中旬,天龙省举行院试之中,众多学子集体罢考,口口声声是说反对当今的新政。然而在臣与学政大人调查中,查明此等学子怀有侥幸心理,以反对新政为名,期望能不考而得功名。在臣与学政大人苦口婆心之下,众学子明白自己的错,为了表现朝廷爱惜人才之意,臣与学政大人商议,给众学子一次机会,让他们再考一次。为了让众学子安心考试,臣擅自越权,监考众学子考试,臣犯有越权之罪,请皇上查处。
经过学政大人与各位大人连日批卷,已经将中榜名单于十月二十日发榜。有一批学子无才而被淘汰,据他们交代,怀有此等心理的不只是天龙一省,臣怀疑青宁和扬苏两省具有可能会出现如此情形。望皇上明查。”
童维读到最后是胆战心惊,自己的一长谋划,很有可能被这封折子给破坏。
“皇上,臣以为林夕所言不实,怎么可能出现有学子罢考只为讹功名的事情,这岂不是太幼稚了。请皇上明查。”萧贵中铮铮地说道。
“皇上,天龙省巡抚林大人还派人送来自悔书,将近有三百多份,奴才让人送到御书房,皇上是不是……”那太监奏道。
此时的德武帝心情大好,林夕来折子的时候真的是太好了,有凭有据,连院试结果都公布了,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那你就把它们拿过来让众位大臣瞧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话说到最后语气变硬了。
“臣等万死!”明智的各位大臣和皇子们都跪下来了,各人都明白他们林夕折子一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借口反对了,圣人之言也不起作用了,只要皇上拿这讹功名的丑事来说事,那就够他们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