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好象很痛苦,喘着气道:“我也知道这事情越来越棘手,从上次聂荣的事情看,皇上已经把我和太子绑到一起来,万一太子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是不会姑息我的,再说就算他能姑息我,那林天远和萧贵中也不会放过我的。
不过,好在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另一边还挺着八爷。太子就是倒了我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魏先生,虽然八爷最近和我有些生疏,但你要多多联系,八爷很看重你,已经派人很多次向我把你要去。
我一直在拖着,不过现在我要放你走了。我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保住前太子,让当今的皇上登了基。
现在我的旧病越来越严重,恐怕熬不过明年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我的儿子们,而是一直跟随我的那些人,如果我死了,你要帮帮他们,他们会成为八爷的好帮手的,也许这是我给八爷最后一件大礼了,咳……”
话说的太多了,猛烈的咳起来。
魏青书含着热泪道:“相爷你可别这么说,自从学生科举失败后,如果不是相爷收留,并委以重任,学生或许现在还流落街头,身无半文,相爷对学生有再生之恩,学生一生无以报答。”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响头。
“起来,快起来……呵……”李忠喘着粗气,手伸向魏青书。
魏青书忙站起靠在李忠旁边。
“青书啊,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儿子,虽然我口口声声叫你先生,但实际上我多想有你这样的儿子,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自己以前年轻时候的模样,提手举足指点江山,多么的潇洒,可惜时光去了就不再回来了,如果我还能有个十年的活头,什么林天远、萧贵中都不配做我的对手。
我老了,但我的心不老啊,青书记住我的话,把八爷保上位,八爷有前太子的身影,我欠前太子的实在是太多了……”
数十年前,朝廷出现了轰动一时的兵变,而起兵的就是前朝的前太子。但令人奇怪的是,这前太子根本就不在叛变的军队之中,而率领军队的却是首辅大臣李忠。当军队突然攻下京城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前太子莫名其妙的被抬上了位,而抬他的人就是李忠。
然而就在叛军包围皇宫时,发现孝文帝不在宫里,玉玺也不在,一下子京城大乱。为此李忠命私造了假玉玺,准备蒙混过关。但是不到五天,驻外大军杨陵和吕贤率军而来,并下了讨逆圣旨。
仗还未打,九门提督临时反叛,打开城门,这人就是林天远。前太子畏罪自杀,临死写下遗书,将所有的罪名背在了身上,而自杀的那把剑就是李忠的。在遗书中,说明李忠是被自己胁迫的。
由于孝文帝一向信任李忠,尽管林天远做证,依然对他信任有嘉,而林天远因为这件事情登上了相位,并掌管了兵部和城防,而也因为这与李忠结了很大的梁子。
此后林天远韬光养晦,不再与李忠争执,但李忠一直没有放过他,林天远真正回击的时候便是德武帝登基的时候。
当初德武帝为了争储,在前太子事件后,娶了本应该成为前太子妃李忠的女儿做了侧室,而李忠对此也没有异议。此后李忠与林天远联手将德武帝推向了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惜的是德武帝是一个心想要有大作为的人,不甘心做李忠的傀儡,与林天远联手提前理政,打破了李忠控制朝局的计划。
接着为了自保和培养势力,在扬苏省建立自己的小户部,但突来的一场大水将本应空空的库房里银子暴露出来,为了运走这批银子,李忠调集所有的关系,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西北,本准备安心的他,又被突然出现的林夕将藏银给翻了出来,此后虽然有心改变局面,奈何力不从心。
户部侍郎马安府上。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本一直睡不着的马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谁呀?”惊恐的在卧房里叫道。
“老爷,是一位姓冷的大人,老爷您见是不见啊?”管家在房外叫道。
马安吓得“扑通”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满脸全是汗。
“快,快请到客厅,我一会儿就来。”
林夕是一个人过来的,旁的什么人也没有带,最奇怪的是他还是穿着一身便服过来的。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管家让人奉上茶招待,完后就站在一旁侍侯。
马安的府邸的确是很不错,不愧是户部侍郎,单单一个客厅装饰就可以看的出来,名贵的紫玉木做的桌椅,连送上来的茶杯都是名家作坊做的,尤其让林夕喜欢的就是搁在一旁修饰用的屏风,上面的画画的跟真人似的。
“林大人,这么晚来寒舍,真让我吃惊啊。”马安匆匆从后堂走来。
管家看见自动退了出去。
林夕没有理睬他的话,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喝着茶,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他越是不说话,马安内心越是哆嗦,自从张定边被抓后已经有两天了,这户部所有的人都被抓了,张定边也不例外,可自己却还在外面,显的非常的显眼。
“马大人,张大人已经什么都说了,你呢?”很冷的一句话从林夕嘴里说出来。
汗一滴一滴从马安头上流下,“林大人,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可否直言?”
林夕站了起来,脸转向门口,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就往前走。
“林大人,请留步!”马安急道,现在他的脑子里混乱之极,林夕什么也不说直让他犯嘀咕。
林夕没有回头,冷冷地道:“马大人,准备后事吧。这是张大人的供词,户部的事情是你一手搞出来的。本来我想再看看你有什么想说的,既然你不说,这自然也就定案了。
你交代一下后事吧,明天我就派人过来,请你到大理寺做客,说不得根本就不会审你,我也只是想交了差事,有什么冤的话你到阎王爷那里就告是张大人吧。告辞了!”说着就往前走。
“林大人,我可真不明白你的意思,还望你能明言。否则明天早朝时我会参你恐吓本官。”马安大声道,腿却在发抖。
这时林夕转过头来,冷笑道:“我来这里就不会怕你参我,连陈嘉成这个皇上的新重用之人我都照抓,何况是你?
我还告诉你你明天进都进不了宫,谈什么参我,再说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李相的人,就是把你抓了也不会有人为你说一声,也许你会提到太子,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太子也许就在你被砍头之后,就要被废。
私藏帐本要挟百官,这罪名也不是他一个太子能够担的起的,你认为他会为你说话?马大人,本来我是不想见你的,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讨教或者说查证也行。
既然你什么也不说,我也只好把你当成替罪羔羊了,我也不想真把事情搞大,你死了之后,张大人会官复原职,太子我也不会去查他,你,是必须要死,你不死我不好过,太子不好过,所有的人都不好过,告辞了!”说着大步要走。
但林夕没有走几步,马安急道:“林大人,你可有什么证据?”说话的口气软了下来。
林夕正等着他这一句,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笑道:“张大人的笔迹我想你是认识的吧,拿去看看吧。”
马安忙上前接过,立即打开看了起来,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不,不!好你个张定边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把所有的事全让我背上,你好狠!”
林夕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大人也是不得已啊。这供词上没有一句是提到太子的,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马安心理的防线在张定边的供词下,彻底崩溃了,象生了一场大病似的谭在椅子上。
“林大人,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林夕摇摇头,道:“基本上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我不想知道的,萧林两位相爷和众皇子也让我知道了。
火是李相让你放的,可你们为了巴结太子,并没有把帐本全部烧掉,只少了各省的督银,据陈大人所说那烧掉的银子只不过是三千万两银子,而你们藏起来的帐本就是那些官员所欠的银两却足有八千万两。
你们是想利用这些帐本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挟持众官;其二,就是敛财。这么大笔银子,以后干什么不行啊?马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马安无力地点点头。
林夕接道:“李相让你们放火所持的是什么,是他三朝老臣的资格,就算火查出来是他放的,所有的人还不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分量,就是林相和萧相也要考虑考虑,起初林相是想以此来打击李相,本存着就是打不****相也要伤他几根毛的想法。
可是你们这样一做,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是引来了一群狼。扮到几个李相的手下和扳倒一个皇储来,哪个诱惑更大呢?这也就是萧贵中为什么会插手,而且众皇子也卷进这事情的原因。李相会因为你们而招来这么多的敌人,他会这么傻吗?
马大人,这也就是李相断不可能为你们出头。我知道他是挺太子的,可是怎么个挺法呢,如果这棵大树本来根基就不稳,现在又引来了众多的狼来,这树还值得保吗?”
马安看着林夕,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枉费朝廷众官说你是个蠢人,其实他们才是蠢人。林大人我佩服你,我现在知道你以前不立即办案,而是拖着,就是要等所有的人来找你,找你的人越多,你办事情就越容易,连太子都要忌惮三分。
你是引众人而立威啊!我马安为官多年,生平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对我有提拔大恩的老师李相爷,另一个是为国为民的杨老将军。现在多你林大人一个,你办事滴水不漏,什么都看的比别人远,想问题也比任何人想的深。
难怪当初科场舞弊案苏安死的是那么不明不白,而大人你居然一跃而成封疆大吏。林大人,我对你的评价只有一句,正可成国之栋梁,邪则成乱国殃民之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