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邱掌柜的想喊里面的人,被冷无为拦了下来,挥挥手让她下去。邱掌柜笑了一下,遵照着做了,走下楼去。
人还未进去,竟闻到松香的燃烧的味道,从气味上看,不是什么上等的货色,却也是一般富贵人家用的。冷无为走了进去,只见这间房子被分为两间,一间是会客厅,招揽客人和绘画表演的地方,里面的那一间应该是她的闺房。
“什么人?”
感觉到动静的女子,突然发出声音喝问道。
由于里面的房间的门口被珠帘挡住,冷无为看不清里面的人,也不敢冒昧的进去。“姑娘,在下是听到琴声,有些感慨,便寻声过来,有冒昧姑娘的地方,还希望姑娘见谅。”
里面突然没有声音了。
冷无为琢磨着怎么说话,想了想道:“姑娘的琴声有些特别,不知道弹的是哪一首曲子啊。在下曾听过很多曲子,惟独姑娘的曲子在下从来就没有听过,感觉有些新鲜。”
琴声再一次响了起来,那女子丝毫不回冷无为的话,自顾自的弹琴,独自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姑娘,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话,那我就告退了。不过希望姑娘不要后悔,告辞了。”冷无为不高兴了,他肯这么低三下四的和一个不认识、没见过面的,又是妓女方面的女子这样说话,实属难得了,在他看来,妓女就是我给钱,你给我快乐的那种,不需要付出感情,只需要今朝一乐的那种,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乐灵,虽然她走的也是这条路,会过很多客人,却赢的很多人的爱慕与尊重,再说她也只是卖她的琴艺而已。
“你是到这里来玩的客人吧?不知道你当的什么官或者是哪家的达官显贵?”那女子总算是说话,可话声却有些咄咄逼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玩的客人?又怎么知道我是当官的?”
“这还有猜吗?一年四季,没有邱妈的允许,整个园子都是关着门的,你能堂堂正正的进来,还能到我这里,这就说明你是客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客人。这里接待多数是达官显贵和官府中人,你不是当官的自然是官宦和皇亲贵胄之类的。”
冷无为笑着点点头,依然没有进门,在珠帘外道:“你说的很对,我是个官,这次来也只是看看新鲜。忍不住被你的琴声所吸引。听掌柜的说,你还是个官宦家的女儿,名字叫沈子芸,父亲因为太子造反一案,受到株连,你娘也自尽了。经历还满坎坷的。”
“哦,原来大人知道小女子的事情,看来是邱妈告诉你的,她这么说我的事目的就是要让我来伺候您了?既然这样你就进来吧。”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刚才说的好象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冷无为听从她的话,拨开珠帘,走了进去。只见一身穿白色锦缎服,面若芙蓉的女子,坐在琴案旁,细心地调试着琴弦。屋子里面放了一个很大的暖炉,使屋子里的人穿单件衣服也不觉的寒冷。
此女子约有十八岁上下,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坚挺的鼻梁,适中的红唇,充满着诱惑。脸上无一缺陷,连个疤点也没有,略施了些粉,使脸部显得很嫩。细白的皮肤可以从修长的手指上看出。如果以诗形容女子美貌和气质的话,可以这么说,“美人才调信纵横,非将此骨媚公卿”。
“大人请随便坐吧,小女子的陋室也没有什么能招待大人的,只有一杯茶可以让大人品尝。”沈子芸手拿茶壶,倒了一小杯茶,匀了匀,让给冷无为。
冷无为接过,搬了一张凳子,在她附近坐下,一时找不到话说,只是细细的品茶。
沈子芸转过头来,看着冷无为,道:“大人还想听曲子吗?”
冷无为放下杯子,摇了摇头,“尽是哀怨之曲,不听也罢。强颜欢笑而味的曲子,那更是无味。其实满腹心思的人,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从中弹出欢乐呢。”说到曲子,他不由的想起了乐灵,从以前到现在,他既喜欢和乐灵待在一起听曲,但又怕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相当的复杂。
“大人好象有心事?”沈子芸又沏上一杯茶。
冷无为却笑笑,而不语。如果刚才和那些大官看女子跳舞时,有欲望的冲动,那么到这里来却一点冲动和那方面的想法也没有。
“算不上什么心思,只是大有些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之感。你是否知道,如果当初我不在京城,或许你就不会在这里,你爹甚至是因此而升官。我们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命运上却有着联系,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子芸一听这话,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冷无为这个名字吗?”冷无为淡淡地说道,眼睛却看着周围墙上的字画,这些都是赝品之作,有的则是沈子芸自己画的。
“你是冷无为?大将军冷无为?”沈子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不但在大汉朝无人不知,就是连周边国家也没有不知道的。
冷无为点点头,“想不到我这么有名啊?”
沈子芸微笑道:“你是个好官又是个贪官,天下人都知道的。你想不想听听老百姓怎么说你?”
“怎么说我?”
“说你是死要银子不办事的人,当官的见到你就头疼,不给钱,你会给他们穿小鞋,给了钱吧,转过头来就忘了是谁的钱。不过,你对老百姓倒很不错,从来不向他们钱,也不为当官的护短。”
冷无为哈哈大笑,“说的到是实在,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沈子芸脸色一暗,道:“其实我我爹告诉我的,当年我爹被卷入太子一案的时候,我娘和我都曾找过你,而且还跪在您的府门前,但您没有见我们。最后我爹被处死,我娘自尽,只剩下我一个人。当日,我爹曾说,能救他的只有你,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救任何人。”
冷无为听了,愣住了,在太子一案的风波上,的确有不少受牵连的官员家属来自己府上门口求见叫冤,想不到其中也有她,不过就算是在会议,结果也不会改变。
“那你恨我袖手旁观,对你一家没有施于援手吗?”
沈子芸摇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恨过你,可倒后来仔细想了想,因为别人不帮自己,自己就恨上他,这也太没有道理了,人家帮你是出于心意,不帮你那是人家的自由,为这而恨,犯不上啊。要说真的恨的话,应该恨那些不问青红皂白的官员,不辩是非的王爷们,要恨就恨着世道……”越说越激动,仿佛看见昔日情形的再现。
正文第二百五十章平冤案(五)
“人追到了没有?”汤化见孟长广一个人走进来,焦急地问道。孟长广笑着走进来,“抚台大人,你就一百二十个心吧。刚才邱掌柜告诉我,冷大人到了后园子里,她专门让未来的红牌服侍他,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汤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总算把吊着的心放到肚子里去,苦笑道:“这上面来的人哪,就是麻烦。哦,对了,你去查一查,这冷无为为什么会到咱们的地界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孟长广不以为然,笑道:“大人,这冷无为是刚才南李那边回来,去的一路上,皇上的圣旨不断催他,估计在路上没有捞到什么油水,这次回京,怎么也要打打秋风。出不了什么事情,再说这人贪银子是出了名的,就算有什么事情,弄点银子打发打发就是。”
汤化想想也是,眉头展开来,“对,能用银子解决那就好办。咱们继续玩……”说着一搂小凤仙的小蛮腰,讨着要酒喝。
下面的官员见巡抚和臬台都放下心玩乐,估计出不了事情,也放下心来,选场中的女子,尽情的玩乐。
可那边的冷无为却不像他们那样轻松,很规矩的坐在沈子芸的身边,聊聊天,说说话,倒也显得轻松和浪漫。当他吹嘘自己如何带领大军攻破南李、宁国、北魏军队驻守的城池时,沈子芸眼中露出崇拜的目光,这感觉让冷无为很舒服,是一种心灵上的舒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由于没有那种欲望,冷无为提出了告辞,起身就要走。沈子芸脸上挂着不舍,能这么近距离聊天的,冷无为对她而言,还是第一个,更何况她已经将他看作是英雄,却哪里知道,这个英雄一不上战场,二不近前线,三不冲锋陷阵,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大人,您能不能再坐一会儿……”沈子芸有些艰难的说道。
冷无为笑了笑,道:“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不能在这里太过耽搁。”
“那大人,您活该会再来吗?”
这很明显有眷恋的意思,但冷无为却不想再来这里,他已经不是当初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冷无为,多年的官场世故,明争暗斗,已经缺乏以往的激情,做事只求稳妥,小心无大错,连平常都喜欢去的赌场也不怎么去了,在那么多满朝文武官员的熏陶下,就连说话也变了个样子,越来越向那些文官靠近,毕竟他过了年可就是二十九岁了,但心的年龄,却是实际年龄的一倍还要多,在某些时候,他真的觉的累了。
“有机会自然会相见,再见了。”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到这里来,沈子芸的人生经历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插曲,但这样的插曲以后还会出现,虽然这插曲是他无意中造成的,但今后他或许会故意去造成这样的插曲。
出了楼,来到园子里,冷无为看着池塘,只见是一汪的死水,就算是凉风吹过,也不见的会出现什么波纹。冬天,连水都开始休息了。冷无为从刚才的楼上下来,不知不觉的在这池塘边停下脚步,虽然上好的白雪熊皮穿在身上,就连围脖也是雪貂皮制成,却赶不走心中的一丝凉意。
他知道悲剧肯定会发生,如果说以前的大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接下来的大狱,恐怕就由自己造成,吾虽不愿,又能奈何,在这潮冷的空气中,他仿佛已经看见,一大家子的人,被官兵抓捕,男的杀头充军,女的要么卖身为奴,要么充斥别人的家奴,最后会有多少人的命运由自己改写呢,他不知道,他茫然了,心软了。
但是如果以仁慈之心、不忍之情去做事的话,他也就不是冷无为了……
出了院子,走到后楼附近,远远地就听见里面那些官员嬉笑玩乐之色,冷无为心头发出冷笑,“笑吧,玩吧,快到你们哭的时候了,当别人玩弄你们的妻女时,真不知道你们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还真想看看……”脸色一沉向门外走去……
邱掌柜的正忙着准备“肉席”,匆忙之间,看见冷无为离去,皱起眉头,暗觉不妙。但又怕惹祸上身,那些封疆大吏们会怪罪下来,自己可承担不起,故此装做没有看见,继续忙她的去。
巡抚衙门口。
守门的衙役,看着刚才被巡抚客气巴结的大官,居然会一个人回来,惊讶的跟什么似的,嘴张的大大。右边的那个衙役,挺机灵的,忙上前小心地问道:“大人,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的给您开门。”说着忙敲巡抚衙门的大门,里面的人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响,急忙将门打开。
“大人,我冤啊……”
就在冷无为快要踏进巡抚衙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喊冤之声,回头看来,正是当初安排好的阿庆嫂,只见她举着状纸,大喊“冤枉”。而这状纸并非是之前的状纸,乃是出自岳真的手笔,字字句句的戳到其中的要害。
周围的衙役神情紧张,一衙役上前拿棍子要赶阿庆嫂走,大声喝道:“你这个疯婆子,怎么还敢来,小心把你抓进牢去……”其他的衙役也反应过来,抢着上前要把人给架走。
“慢着。”冷无为喝住了他们,走上前去。
那机灵的衙役生怕出什么娄子,怕巡抚大人回来,交代不了,挡到冷无为的前面,赔笑道:“大人,听一个疯婆子唠叨什么,您还是进去歇……”
“啪”的一声,冷无为甩手就给那衙役一个嘴巴子,喝道:“昏了你的头,什么东西,居然敢挡在我的面前,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蛋啦,我就是进皇宫大殿也不敢有人拦我,一个小小的衙役,居然如此放肆,这汤化是怎么当官的?”谁也不曾想,这面子上看去很和气的大人,说翻脸就翻脸。
那衙役吓的忙跪了下来,“大人息怒,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冷无为蹲下身子,冷冷笑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是不是这临安城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哪……哪有,大人……误会了……”这衙役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冷无为笑笑,走到阿庆嫂跟前,接起状纸,“你这状纸本官接了,当官的不为民伸冤,哪还叫官。你给个地址,等本官看后,自会让人传你。你先回去吧。”待阿庆嫂说了住址后,冷无为才不慌不忙的走进衙门里去。
门口的那些衙役神情紧张,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反应比较快的,忙去寻找巡抚、臬台等官员,好在他们去的地方都很固定,找起来并不是很难。
“什么,有人喊冤!”正在“五味楼”里寻欢作乐的汤化被突然传来的消息给惊呆了。孟长广也丢了婚,挥手让那些女子们都退下,然后询问那衙役道:“你真的看清楚是军机大臣冷大人吗?”
衙役十分肯定道:“没错,小的们见过他,不会认错。他接了状纸,看样子是要审案了。”
汤化和孟长广以及一班子的官员们都皱起眉头,神情相当的严肃。如果只是一般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