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风哦了一声,沉思一会,问道:“大光明宫是我们的敌人,我想要了解一下他们。关于大光明宫,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若峰道:“大光明宫信奉所谓的唯一真神,也就是火神,所以人们也把他们叫做拜火教。教派起于西荒大雪山,那里气候极为寒冷,所以他们感激和崇拜带给他们光和热的火。慢慢的呢,就形成了一些以火为主的祭祀仪式,再慢慢的产生了教义,出现了你今天见到的迦若祭司这样的大神棍。他们宣扬圣火是洁净的,能净化世间万物。世人都是罪恶的,只有信奉火神,献身火神才能洗清罪恶。所以嘛,他们的教徒身死以后,或者他们处死叛徒和敌人,都是用火烧的,叫做‘净化’。不同的是,烧化他们的教徒是用三味真火,烧死叛徒和敌人,则是用凡火,因为他们认为叛徒和敌人不配得到真神的救赎。”
卫子风听得连连摇头:“用火烧死人叫做净化?真够不要脸的。”
秦若峰道:“是啊,所以中土武林的人都把他们视为邪教。这本来也没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就是了。但是大光明宫不想僻处西荒,那里毕竟太荒凉了,除了沙漠就是雪山,因此他们想到中土的锦绣山水来。来就来了,还带来了他们的教义,蛊惑很多老百姓入教。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后来竟然还想要皇帝封他们为国教,确立他们的火神为唯一真神,其他教派一律取缔。也就是说,佛教和道教都得取缔。所以嘛,后来就爆发了冲突,再到后来就大打出手,最终导致了百年前的正邪大决战。”
卫子风哑然:“就因为这点就打起来了?”
秦若峰笑道:“原因其实很多的,不仅如此而已。你是不知道,大光明宫蛊惑老百姓加入教派时要他们出了多少力,不仅要纳钱纳粮,还要出人力修建高大的圣火坛,极其劳民伤财。更令人发指的是,在修建圣火坛时,这些西荒人还随意鞭打民工,稍有反抗便说他们亵渎火神,将他们投入火中活活烧死。这些事更是激起公愤,中土武林最终群起而攻之。”
卫子风哦了一声:“这样子确实是该被消灭。百年前的那场决战,照我说,打得好!”
秦若峰摇头笑道:“小师叔,你学了这么多了,不该还这么单纯。这可不是纯粹的正邪决战而已,你还要想想,为什么是天华派和少林寺牵头?因为他们都不想被大光明宫取缔掉啊。对他们来说,保住自己的地位是最真实的和最原始的意图,大光明宫激起公愤,他们因势利导一下,煽动几句,自然就群起而攻了。所以嘛,为天下除害什么的,都只是哄哄血气方刚易冲动的少年人罢了。而决战的结果,中土武林元气大伤,但最惨的还是各种小门派,很多就此风流云散。而天华派和少林寺呢,嘿嘿,仍然岿立不动,特别是天华派,仍然是武林领袖,少林寺仍然无法出头。”
卫子风:“……”
秦若峰又道:“其他两大家还好,落雁谷和雪崖神宫都是真正出了大力的,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惜最后,啧啧,还不过是成为他人手中的刀而已。”
卫子风又哑然一会,突然醒悟过来:“小秦,你老是说天华派的坏话,是不是因为……”
秦若峰咳嗽一声,悄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透露出我们的真实身份啊!好了,不说这个,我继续跟你说一下大光明宫的事情。他们的最高首领就是光明宫主,我们一般叫他教主。宫主之下是左右祭司,总领教务。祭司之下是四大天王,分掌钱粮、人员、教义和刑罚。四大天王之下就是六大部,圣火部驻守总坛,其余五部分守各方,称为风云雷电海,这些就是直接传授和维护教义的人马了,简单地说,就是打手。”
卫子风挠了挠头,突然道:“奇怪,那什么十二行者又是怎么回事呢?”
秦若峰笑道:“十二行者属于到处流窜的散人,其实就是总部派出去各处巡查的使者。他们平时没有实际的职权,总部授命时才有事做,地位在四大天王和六大部之间。这十二行者其实就是十二地支,鼠行者、牛行者、虎行者等等。”
卫子风恍然大悟:“上次我碰到的就是自称鼠行者的,长得还真有点像老鼠。”
秦若峰道:“那只是巧合。那么多代传下来,不可能每一代都有那么像这十二地支生肖的。要是见到瘦得像只猫的自称虎行者或牛行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两人一齐大笑。
秦若峰又道:“好了,你应该很清楚了吧?现在该决定我们的行止了。这什么六合印,我们是没见到,但大光明宫的花满——唉,真可惜那么有趣的小姑娘,想起这个我就想骂老妖怪——还有那一伙不知来历的人,都以为我们拿到了六合印,想要找我们的麻烦。别看老妖怪说得那么大方,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派人手悄悄跟踪我们。老妖怪的话都能信的话,这世上人人可信了。最麻烦的还是暗地里这伙人,嗯,我越想越觉得很可能就是和摸金校尉有关的。”
卫子风嗯了一声:“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秦若峰叹气道:“实力,赶紧提升实力是关键。这些人可不是说在我们身上找不到六合印就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已经得罪了他们,他们就算找不到也要杀了我们。石洲城不能呆了,我们得赶紧走。客栈也别回了,就一些衣服,另外买过就是了。”
卫子风嗯了一声。秦若峰驾起飞剑,两人一鸟一齐向北而去。
路上秦若峰又叹气道:“哎,现在你有法宝而没有飞剑,我有飞剑而没有法宝,真是够尴尬的。法宝其实也能带着你飞,但如果在半空中遇敌你就得赶紧逃到地面来,不然你支持不了多久就会掉下去的。”
卫子风道:“我也不会飞啦!师父都还没来得及教我。”
秦若峰道:“那我教你吧!这都是法诀来的,跟祭出法宝差不多的道理,就是法诀不一样。你这样子,左手捏个‘飞’字诀,右手指着你要用来做飞剑的法宝仙剑,心中默念口诀,它就会如你所愿飞起来。等到你功力越来越精深,越来越纯熟,都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用手捏诀指一下脚下,它就会自己飞到你的脚底下托着你飞起来。而像那个老妖怪呢,搞不好已经到了那种稍动意念就能驾驭飞剑的境界,手指都不用动的了。”
卫子风叹了口气,神情默然。
秦若峰道:“别灰心,我们还年轻得很,而他虽然功力精深,但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收到他的真神的召唤上天去了。哼,我就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卫子风看着他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心念一动:“小秦,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花满?”
秦若峰脸色一红,咳嗽道:“我哪有!”
卫子风道:“我虽然笨,但我也曾经喜欢过人家的,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两天你跟她谈论风月,简直就是相逢恨晚是不是?可惜是在大光明宫,还跟着这个老妖怪,所以你完全不顾老妖怪发怒的危险,直接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
秦若峰摊了摊手:“罢了,你的秘密我知道那么多,给你知道点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是的,我承认,这个花满,真的很有趣,虽然功力不高,但是人聪明,又风雅,又可爱。哎,但愿她只是暂时被老妖怪洗脑,慢慢自己会发现什么狗屁真神的真面目,改邪归正。你别说,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要是卷入正邪大战,被正道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侠们杀死,可是十分煞风景的事情呢。”说着闷闷不乐。
卫子风:“……”
秦若峰反问道:“话说,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到底又是谁?我见过的吗?说真的,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你神魂颠倒。”
卫子风叹了口气,慢慢的道:“是山下大院的一个女孩,经常喜欢在花海月下弹琴。我跟她说过几句话,她很温柔,也很会说话,跟她说话很开心。咕咕也很喜欢她。”
秦若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这个女孩子我倒是不熟悉……”
卫子风道:“哎,是我自己痴心妄想罢了,我根本配不上人家的。”
秦若峰又叹了口气:“你别这么多,万事皆有缘法。好啦,现在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实力微弱,说多少都是没有用的。在这个世上,只有实力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小师叔,我看我们直接去铸剑山庄吧!有了仙剑,才能提升实力,不然就总是被人家撵着屁股追,无法还手。”
卫子风嗯了一声。秦若峰道:“我现在就把御剑法诀告诉你,你记好了,是‘天地灵力,听我号令。上天入地,随我前行’。你都已经第七层了,驱使一件普通的法宝仙剑易如反掌。你试试吧!”
卫子风看了看蚂蚁般大小的山水人家,犹豫道:“这个,我不太敢在这里试,太高了,摔下去就死定了……”
咕咕一直很安静,此刻突然叫了几声,似乎是在嘲笑他:“胆小鬼,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