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役倏地出现在一片雪地上,从昏暗的空间一下子来到一片雪白之地,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略微不适。
小8贴心的给她专门在商店找了条白纱:“役役,把这个蒙在眼睛上,既能隔绝强光,又不影响视线,不会有雪盲症的!”
感觉到手中多了一条质地柔和的纱布,她没有犹豫的绑在眼睛上:“雪盲症?”
给她科普了一下雪盲症,小8兴致昂扬:“役役,第一个任务来了哦。”
白纱确实没有阻碍她的视线,她应了一声:“好。”
北凌关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打了一场胜战,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欢喜,反而笼罩着沉重的气息。
这一战,他们死伤惨重。
北凌关严寒,医师体弱,难以挨住冷冻,事到如今,整个北凌军只有一个真正的医师,轻伤的自己处理了,重伤的让更重的先给医师看……
北凌关内有个小镇,镇上的人世代在北地生活,倒是不惧严寒。
有几个姑娘大着胆子要入北凌军,跟医师学医。
现在给一些不轻不重的伤兵处理的,就是这几个姑娘。
其中有一个姑娘和其他姑娘不同,生在北地,其他姑娘皮肤都很糙,发质也干燥。而她皮肤白嫩,发丝柔顺,仿佛不是在寒风暴雪之地生长一般。
她叫顾舒。
顾舒此时正在给一个胳膊上中了一箭,背上也有其他刀伤的人医治。
那人一身血污,脸上脏乱得看不真切,她想要在拔箭时转移他的注意力,便轻声道:“你是哪一营的?面生得很呢。”
那人身子一僵,似乎是因为她在用剪子剪开他的胳膊时引起了伤口的疼痛,含糊道:“先锋营。”
顾舒跟着医师学医,治过了不少伤兵,自然也听过先锋营的名头:“原来是先锋营的将军。”
“将军不敢当,我只是个小兵罢了。”
旁边给另一个伤兵治病的姑娘也出声道:“在我们心里,保家卫国的人都是将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心目中的将军,是英雄。”
顾舒柔声道:“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旁边的伤兵突然道:“你说你是先锋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编制多少?你们先锋……”
顾舒已经做好了准备,正要给他拔箭时听到旁边伤兵这话,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被质疑的伤兵突然拔掉了胳膊上的箭,一把将顾舒拉至身前,反手将箭尖抵住了她的喉咙。
“啊——”旁边的姑娘惊呼出声。
“阿朵伊在哪儿!”
相比之下,顾舒很是镇定:“这位将军,你的伤口在流血,需要止血包扎。”
“阿朵伊在哪儿?”
挟持者不是个普通人,他挟持着顾舒的动作没有一丝漏洞,任谁也无法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安全救走顾舒。
见没有人回答,他双眼一红,拿着箭的手微微一用力,顾舒那白嫩的喉咙就渗出了血珠。
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琴音响起,挟持者仿佛迷失了心智,松开了顾舒,扬起手中的箭就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在做这些动作时他眼神是惊惧不甘的。
“不……阿朵伊……”
他死了。
伤兵们都相互掺扶着站了起来,将姑娘们护在了身后。
这突如其来的琴音也惊动了附近的将士,就连北凌大将军燕归也提着他的长刀过来了。
燕归一到来,伤兵们该躺下的继续躺下,姑娘们该诊治的继续诊治,将士们动作随意却不失敬重的招呼了他一声,退到外围。
顾舒看了他一眼,压下激动与崇拜,去帮伤兵清理伤口。
那挟持者的尸体躺在地上无人关注。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那一身黑衣,眼覆白纱的女子。
燕归将刀立在地上,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秦役在成功击杀任务目标后本来是要马上离开的,但被小8的一番话给留下了。
“北凌关极寒,而男女主都在北凌军里,你倒不如也留在这儿,不然你要去哪儿?”
见她没有答话,燕归也没有再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抱紧了琴。
小8:“说呀,你来学医,他们缺及了医师,肯定会要你的!”
秦役:“我不想学医。”
小8:“那你直接说你是医师吧,不用再学了。”
秦役:“我不会医。”
“你不会我会啊!”小8极快地说道,“赶紧回答啊,大家都看着你呢,医术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给你淘到最合适的医学秘籍,你不要慌!”
燕归也不催她,就那样盯着他看。
此时一个少年的嗓音传来:“将军,我看这娘们是冻得说不出话了,穿那么薄的衣衫,胸口还破了个洞,怕是要冻死。”
小8:“噗。”
秦役:“……”她身上穿的还是入宫刺杀那一套,好在齐玉那一剑刚刚刺破她的衣裳系统就把她的身体召回了空间,留下维持不了多久的能量体替代她。
不然,他们看到的可能不止是一个破洞,破洞还着流血。
“沈小狼,过来!”
“我叫沈玦。”少年咕哝了一声,不情不愿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让你别跟那些糙汉学!你回京后一口一个娘们,不怕你老爹的巴掌了?”看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燕归一巴掌就拍在了他脑袋上。
沈玦捂头:“我比较怕将军的巴掌。”
燕归气笑了:“去啊,你不是怜香惜玉,怕冻坏了人家姑娘么?把你盔甲脱了给她保暖啊。”
“盔甲这么重,她哪里受得住。”
“滚!”
沈玦小跑回了人群。
燕归这才重新把视线投向秦役:“不说吗?”
秦役把琴背在了背后,单薄的身形在一众盔甲将士下显得格外清瘦,兴许是冷到了,连声音也带着清冷:“我是医师,来此助阵。”
将士们一脸震惊。
燕归提起长刀,缓缓走到她面前:“你再说一次。”
“我是医师,来此助阵。”她一板一眼的重复道。
他嗤笑一声,一手指着那边地上的尸体:“你是医师?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闯入北凌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一个人?”
“并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秦役看向那几个还在治疗的姑娘和被治疗的伤兵,“我是在他们面前杀了他的。”
燕归:“……”
她看着顾舒脖颈上的细痕和衣襟上染着的血,轻声道:“那人挟持了那姑娘和你的兵对峙,我便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