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的刀影挥下,撕裂空气的声音刺入方柒的耳中,但却是在半空之中扭转了身子,躲了过去,堪堪落地。
“哧!”大刀劈入地中,刀身几乎完全没入,几个铁环铃铃作响,上面所雕刻着的浮云图案有着冷厉的光芒浮现。
方柒稳住身子,右臂因为方才碰撞产生的巨力震得微微发抖,眼中的怒意却是褪去许多,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神情淡然的卢霍。
“你真想要置我于死地?”
卢霍手臂一抬,将深入地中的大刀拔了出来,神情冷峻,刀身抬起直指方柒,说道:“现如今你要进去,只是会平添麻烦罢了,如此地意气用事你也配当秩序使?是,你闯出光幕定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毕竟你可是那些世家的子嗣,哪能像我这种卑微的平民一般。”
“说不准,现在上头的那些人就正在看着我呢。”
“你猜的不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刚落,光幕的光芒闪耀起来,一道光束射出,直直地射向卢霍的身躯,直至跟前,却是突然地停下,而后消散。
因为方柒挡在了卢霍的身前。
“为何?”
面对那道声音的询问,方柒缓缓低下头,目光闪烁,摇了摇头,“是我过于意气用事了,是我做错了。”
卢霍静默不语。
“我们已经搜查完毕,危险已经消除,明天一早光幕便会消去,并且,每个人都可以事务处领取一些救济银两和灾粮。”声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有,方世侄,明日一早你便随着接待使者回方家吧。”说完,一阵微风吹过,不再有半点声响。
“是。”方柒鞠躬,宝剑化作光屑消散,机械般走到了一旁倒地的秦婉旁边,坐了下去。
卢霍扭头看去,再次将刀身插入地中,盘膝而坐,闭下双目。
众人们也不再说话,毕竟他们有了着落,明日便可离开,便全都靠着坐下,深深地睡去。
今日一番,心疲神劳。
但几道极为不和谐的巨大鼾声响起,魁梧的身影闪过,那几人立即惊醒,卷着身体不敢再睡,只能硬撑着睁开眼睛。
方柒看着昏迷过去的秦婉,轻叹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
翌日,朝阳初起。
蒙蒙紫气自东方而起,祥瑞之兆。
但是众人此时的心情却是十分不好。
发现了那么大的灾难,谁还能够乐呵地起来?此时便是连谈笑的兴致都没有了,纷纷盯着那五彩的光幕,希冀着它快些消散。
“怎么回事,明明说了今天能走的啊。”一道男子挠着头,烦恼地哀嚎起来。
“母亲,我饿了。”
“我也饿了。”几个孩童扯着自己母亲的衣服,眼中满是乞求,肚子咕噜作响。
“快了,再忍忍,待会娘带你们吃好吃的。”
......
方柒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走到光幕跟前那魁梧身影的旁边说道:“对不起。”
卢霍头也没转,淡淡地说道:“没事。”
两人,无言。
一会,几道黑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逐渐变大。
“咔”的一声清脆响亮,那光幕就像破开的薄冰一样碎裂开来,化作点点光芒落下。
“你们可以走了,去领银两和粮食吧。”那道声音不知从何传出,众人听到后立即起身,朝着某处奔去。
领银两和粮食。
而方柒则是在跟几个黑衣人交谈之后,随着几人走去,方至百米,回首,那道魁梧的身影却是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秦婉也是。
方柒转过头去,面无表情。
卢霍背着秦婉,隐没在人海之中。
另一处,一座破旧的古庙内,安生从堂内走了出来,伸着懒腰,在庭院中洒下的暖阳下打着哈欠,“唔...哈...”
“舒服了。”
“丫头,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庭院之中,衣着破烂的乞丐用扫帚扫着地上的灰尘,看着安生出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只不过配上他的那身行头,倒更像是一个猥琐大叔。
“嗯呐...你把他挂在树上干嘛呀?”安生指着挂在树枝上懒洋洋趴着的尹自清说道。
“让他能够多吸收点能量,朝阳初起,可是一天之中日月精华最盛的时候。”
乞丐走上前,将扫帚放到扭曲的老树下,闪身跳上树枝上,将尹自清给背了下来,平放在地上,眼睛四处打量,摸着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纳闷道:“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这小子该不会是昏死过去了吧。”
将手指放到鼻子下面,却依旧有着温热的呼吸。
“要不还是把他卖了吧,这可都是银子啊。”安生嘟着嘴嘀咕道,昨晚一宿都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小子供出去,着实心神疲惫。
唉,谁让自己是个好人呢。
安生郁闷地轻叹一声,双手放到尹自清的脸颊上捏了起来,白皙透红的脸蛋嫩滑无比,手感上佳,让安生不禁连连点头,甚是满意。
乞丐无奈地笑了笑,眼睛看着破旧古庙的门口,蛛网密布,那扇古朴破旧不堪的大门被微风吹动,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安生继续手上的动作,问道:“对了,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乞丐闻言,回过神来,憨笑着说道:“我啊,叫严文生。”
“严格的严,文化的文,书生的生。”
安生特意拉长声音“噢”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嘻嘻笑了起来,“富有文化涵养的书生,唔...名字挺不错的。”
见到严文序满面春风得意的笑,却是眼珠子一转,顿了顿又继续抑扬顿挫地说道:“不过嘛......”
“不过什么?”严文生问道。
“不过,你这身行头是真的不配你这个名字呀。”安生抿着嘴,目光上下打量,严文生的行头着实是不堪入目,一头糟乱的毛发,满面灰垢,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活脱脱一个叫花子模样,哪能和白净的书生扯上关系。
“你看看,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切。”严文生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