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
旭日东升,暖阳照耀。
晨醒时分,终是破开了那压抑的黑夜,迎来了这温暖的阳光,照耀之下,岸边熟睡着的人们也都是苏醒了过来,在那昏沉的睡眠中。
“姚坚和姚山哪去了?”
“不知道,昨晚好像一直看着姚坚在救助姚山吧,但那都断气了,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我迷迷糊糊间好像是看到,在刚刚有些许阳光之时,姚坚便背着姚山离开了。”
几个人说着,不由得瞥了眼一旁也是已经醒来的安河,正坐在岸边,盯着那缓缓流淌的大河,不知道究竟是在思索些什么。
大河此时的水位下降了许多,速度相比于平日都是温和了许多,便像是从奔跑的野马变成了闲庭若步的小马驹。
“唉,那两个人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孩子......”
“咱们不也是没有找到嘛。”
垂头丧气的众人经历了这一夜的沉淀之后,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无法挽回的现实。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伤感的话语,便邀起身边的人一同起身回去。
“安武师,河水还会再一次暴涨吗?”姚水走到安河的旁边出声问道。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过几天之后,巫女的继承仪式也就完成了,你们大可不必操心。”安河说道,语气带着些许的疲倦,处于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气的状态。
姚水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自然看出了安河此时心中的疲惫。
安河抱着安晴站起身来,默默地朝着后方的那一片林子走去,很快便隐没在了里面。
其余的众人也是纷纷结伴同行,背上那些从河流里面救援起来的伤员们,也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林子里面,往自己的家中赶去,平日热络的村人此时却像是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一样,全都默不作声。
这一次的灾难的阴霾笼罩着众人。
而另一边,安河在林间的狭小的小道里面,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怀中的安晴动了几下,然后打着懒散的哈欠,睁开了那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
“醒来了吗?”安河摸了摸安晴的小脑壳。
安晴神情呆滞,好似还没有完全睡醒一般,只是撒娇地哼哼了两声,抱住了安河的脖子,将自己的头搭在了那宽厚温暖的肩膀上面。
安河宠溺地看着安晴,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爸爸,那里是怎么回事啊?”安晴突然指着两人右边的方向说道。
那一处的树木和林子里其他的树木截然不同,整体呈现黑灰之色,并且直挺挺的,没有一根旁生的枝丫,每一棵都是碗口般地粗细,树高则是望而不可及,看不到究竟那树冠在何处,并且每一棵树都是紧紧地挨在一起,没有一丝的间隙,像是一面钢铁浇筑的高墙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寒光。
“那叫黑铁木,是这片林子的界限,它们形成的树墙背后,便是那神秘的大坝。我们不能去触及里面的区域,黑铁木就像是保护我们的栏杆,避免有人误入其中。”安河顺着安晴的手指看了过去,看着那面奇特的“树墙”说道。
“那么这些黑铁木是人为栽种的吗?”安晴看着那高高的一面黑铁色的树木惊叹道:“爸爸,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啊...这树是怎么来的啊?”
“你不知道的可还多着呢。”安河看着安晴那好奇的小眼神笑道,“这些黑铁木据说,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存在了,是那时候的巫女亲手栽种的,避免有些人误入其中。”
安晴点了点头,若是换做以前的话,定然会要吵闹一番要到那黑铁木墙的后面去玩耍,但是在经历昨天的事情之后,安晴对于这些事情的好奇心却是少了许多。
自己可不想再经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思索了片刻,安晴有些踌躇,但还是怯生生地小声说道:“爸爸?”
“怎么了?”
安河应道。看着安晴那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怎么敢说的样子,觉得有些疑惑,要知道这个小妮子之前向来都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口的。
安晴歪着头趴在安河的肩膀上面,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问道:“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醒来了吗?”
“嗯嗯。”安晴蹭了几下安河的肩膀,接着问道:“姚山伯伯他......死了吗?”
“死了。”安河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安晴一下子愣住,虽然自己昨晚醒来的时候的确是听到了那些动静,但是自己还以为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发生的。但是现在,父亲却是如此肯定地答复了自己。
“爸爸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安晴不敢相信自己一向温柔的父亲竟然会一拳就将活生生的姚山打死,“姚山伯伯他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爷爷真的因为自己害死了姚山伯伯的父母吗?”
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爷爷,早在自己出生之前便已经过世了,所以自己并不知道过于爷爷的事情,也没有去问过。
但是昨晚,却听到自己的爷爷做出那种事情。安晴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完全不敢相信,但是又回想起昨晚姚山那幅狰狞愤怒的面孔,内心却又是产生了怀疑。
“你觉得你的爷爷会做出那种事情吗?”
安河反问道,“你觉得你爷爷的儿子,你的父亲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安晴将头埋深了几分,说道:“爸爸...对我很好,对妈妈很好,对谁都很好...可是,你昨晚为什么要......”
“姚山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噩运破体造成的后遗症回因为那种强烈的怨气而激发,他会一直承受着千万根银针刺痛身体的痛苦然后死去。”
安河说道,眼神中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疲倦。
“武师的责任,不只是带领指导人们修行。最开始的初衷,便是要负责去清理一切可能会危及到人们生命的危险。包括那些因为怨气而激发体内后遗症的男子,他们会在自己痛苦的同时,疯狂地不顾一切去残害身边的人。”<>